第六章 斩情散魔
在司徒辉的脑海中，他好像已经杀了很久很久的人了，久到他已经彻底记不清肚子里填下了多少的尸体。 尽管吃了不知多少，司徒辉还是没有丝毫饱的感觉，他还是觉得非常饿，好似有一种力量在悄然引领着他，让他不断地饥饿，逼着他不停地杀人。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司徒辉在麻木的屠杀中杀人的手法也渐渐变得狠辣起来，原本或许还要与面前的人费些手脚，到后面直接就是掐住脖子，再用尖锐的牙刺进他的身体，让鲜红且甘甜的液体流进自己的喉咙。 这种重复的动作使得身处血色世界的司徒辉意志开始一点点的丧失，完全就是凭着身体的本能在杀戮与吞食，失神的感觉与一具行尸没有丝毫的差别。 弥漫着鲜血一般颜色的世界也在一点点的加重着颜色，到最后已经开始露出一丝邪异的紫色。 也就在这一丝紫色出现的时候，双眼空洞的司徒辉在这世界中再也看不到一个活人的影子，好像所有的人已经如数被他吞进肚子里一般。 伴随着食物的消失，司徒辉开始愈发觉得饥饿，却望着四下寂静的世界不知道有什么东西可以吃。 食物消失的他，再次在这里面漫无目的的走了起来，期望会有一个地方如同前面一样有着大量的活人，拿来解决心中无尽的渴求。 脑海中的他在焦急的寻找，现世中他的亲人也是焦急不已。 司徒清凄厉的声音，将还在家中短暂享受着天伦之乐的儿子尽数引了过来。 望着床上躺着的侄儿，一接触的那双暗红色的眼眸，每个人都是惊的倒吸了一口凉气。心中是又怜又惧。他们自然也听说过所谓的入魔，只是他们知道的唯一方法只有杀，所谓的靠自身走出心魔他们从未听说过。 “爹，杀了辉儿吧！让他尽早有一个解脱，否则一旦真的入魔就变成一个只知杀戮的行尸走rou了。”终于一个人再也忍受不住看见自己的侄儿受这份罪，提出了最后也是最无奈的主意。 对于儿子焦急的请求，司徒清不忍的闭上了眼。 “就算入魔了他也是我的孙子，那怕我会死在他的手下，他也是我的孙子，那怕有最后的一线失望我都不想放弃。”转过身，这个霎时白头的老人无奈的将三个儿子打发了出去，他怕自己动不了手儿子们却狠得下心，毕竟不是自己的亲生血脉。 语气里那出于血脉之情的坚决，让谁也生不起再去劝说的心思。 当司徒辉饿得接近发狂时，几个长得和他一摸一样，不过颜色丝毫不同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看着突然冒出来的四个颜色怪异的自己，浑身血色的司徒辉两眼放光的咽了咽口水。心中也冒出的一个声音，在不断地鼓动着他去吃了这几个家伙。 再也忍不住饥饿的司徒辉红着眼，口水不断的从嘴角流着就往前扑向抓住这人。 可这次却没有前番捕食其他人一般容易，这家伙竟还会躲闪，稍稍往后一退就躲开了致命的尖牙。 这种想得却得不到的感觉，愈发激起了血色瞳仁的司徒辉的兴趣。 一番追逐下来，饥渴无比的他终于抓住了这个四下逃窜的小调皮，照着脖子就一口咬了下去。 “不，你不能吃我，你不能吃我啊！”看着那一点点接近的尖牙，被制住的司徒辉恐惧的挣脱了起来。 温热的液体再一次进入口腔，这一次却没有前面那般的甘甜，反而血腥味变得更加的浓重一些，喝完之后还有丝丝腥味在口腔回荡。 随着这个他在血色世界里消失，躺在好似死人一般的司徒辉终于有了反应。一番剧烈的抽搐之后，从眉心升起了一个奇异的文字，在天空中盘旋了几圈，这文字竟毫无迹象的碎裂开来。 一声轰然巨响后，这个字彻底消失在了人世之间。 没多久，躺在地上的尸体再度进入了司徒辉的肚子，看着还存在的三个自己，血瞳中再度露出了垂涎无比的神色。 一番争斗之后，又一具尸体葬身在他的肚子里，愈发浓烈的血腥味也使得彻底麻木的司徒辉渐渐恢复了神智。 “这是那里？”茫然的盯着眼前的两个自己，司徒辉一脸疑惑的问到。 对于他的问话，那两个自己谁也没回答，反而从身后走出了一个紫色的自己。“去，吃了他们，吃了他们你就无敌了，吃了他们从此你就再也不用害怕了，去吧，吃了他们……”紫色的他扶在他的耳边轻声说到。 柔和的气息布满了蛊惑的意味，令人很想听从他的指令。 “不，我不要吃了自己，就算吃了自己可以无所畏惧我也不要。”失神的走了一阵，在即将接近要张开口时，司徒辉痛苦的捂着自己的头，朝着血色的天空大声吼到。 “杀了他们，不然你就得死。”身后那柔和的声音再也不复温柔，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满是命令的霸气。 杀与不杀，生与死的抉择在司徒辉的脑海中不断转换，到最后一具身体里竟分化出了两种人格，一个眼中是少年的天真与灵动，一个充满了可怖的煞气。 两只眼睛下各异的人格，在这血色的世界中开始了漫长的竞争，一个极力的在杀人，一个极力的在阻止。 漫长的争吵中，屠杀别人的记忆一点点的在眼前浮现，看到如此冷酷血腥的自己，那灵动的眼中流出了泪水。“我不要做这样的人，我不要……”一只手撑着自己的头对着鲜血染成的大地连续的呢喃着，到后面声音大的足以贯穿了整个世界。 随着泪水的滴落，世界里的血色开始一点点的消散，以他的身体为起点，绿色朝着四周缓缓扩散开，血腥味在带着希望的绿色的驱逐下一点点的消失。 紫色的自己也离着司徒辉愈来愈远，直到消失在了世界的尽头。“我不甘心，你为什么不入魔，为什么要有无谓的怜悯，为什么……”在消失的最后一瞬，紫色的他发出了不甘的声音，在这恢复了生机的世界中久久回荡。 当最后一丝血色消失的同时，躺在床上的司徒辉也猛地坐了起来，血红的瞳孔也在一瞬间恢复了黑色。 “爷爷，让你担心了。”醒来的的一瞬，司徒辉就扑到了爷爷怀中哭了起来。 抚着孙子的头，悲伤过度的心情开始一点点的变好，本来在那个奇异的字升起时，他已经准备亲手将自己孙子击毙了，只是心中不忍，迟迟动不了手。 “辉儿，你杀的那家伙可是害了不少的人，你杀了他是做了好事，心中不要再有负担了。”司徒清带着懊悔的说到。 于他看来，若是早一些说了，对于孙子至少有几分开解的作用，或许就不会受心魔所惑差点万劫不复。 听着爷爷的解释，司徒辉的心中燃起了一丝温暖，却只是平淡的哦了一声。尽管他很想对着爷爷露出笑容，却无论如何也露不出来。 纵然只是一个细节，血脉之间的联系还是让司徒清看出了异常，然而还是一个字都没有说，只要孙子能好好的活着就是一件好事。 “辉儿，你好好休息吧！”数日之内经历了大喜大悲再大喜的司徒清带着深深的疲倦冲着孙子说到。 说完这话，拖着沉重的脚步离开了房门。 看着那仅仅一觉却已经头发全白的爷爷，司徒辉的心中前所未有的坚定要成长起来，守护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