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此夜不消停
“就一个两江总督?” 奕-劻的老眼眯了眯,显得更加浑浊了几分。 两江总督兼南洋大臣,虽然也是封疆大吏,但和其他更显赫的职务比起来就无足轻重了,甚至对方要直隶总督北洋大臣,奕-劻都不会感到意外,仿佛那才更合理些。 “老夫本以为...” “本以为良弼会狮子大张口?” 叶开笑了笑,奕-劻尴尬地咳了两声,没有说话。 “不过,我还有一个条件。” 奕-劻的态度好了很多,“良大人请讲。” “官拜两江总督需要等到全国民乱彻底停止,至于我何时出任,这就要看庆王的意思了。”叶开说完了他最后的条件。 “良大人是对老夫不放心吗?”奕-劻笑里带问。 “防人之心不可无,更何况我和庆王向来没有交情,我想庆王也是这么想的吧。” 的确,他们之间没有承诺,只有利益交换。 “老夫决不食言,明天亲自去摄政王府,让载沣交出权力,等新内阁成立了,良大人所说的三条便会立即生效。”奕-劻信誓旦旦的保证。 “我也相信庆-亲-王会信守承诺。” 叶开起身告辞,向门边走去,等跨过门槛后,脚步忽然顿了一下,“京畿有禁卫军在,我想庆王定会将你我之间的约定办到实处,告辞了,王爷。” 听到禁卫军三个字的时候,奕-劻脸上轻微的rou跳了一下,手指缓缓的蜷了起来..... 外面的雨还在下着。 ...... “去宪政编查馆。” 坐上车,叶开指了一个方向,汽车很快就飞驰了起来,不一会儿,目的地就到了。 “皙子,这么晚了还把你叫来,愚兄心中难安啊。” 进到办公室,叶开一脸歉意的说道,杨度已经在那等候多时了。 “良公交待的事,皙子哪有不从的意思。” 杨度微微笑道,看的出脸上还有几分的倦意,应该是连日cao劳的结果。 “这是良公要的新修,一共五大卷共二十八条,都在这里了。”杨度从桌子上拿起一簿纸,递给了叶开。 几天来,杨度一直在拟定这本,上面主要内容都是叶开凭记忆圈定好的,前者完成起来也不难。 “太好了,皙子。” 叶开翻了几页,赞不绝口,果然和历史上的新官制别无二般,虽然提前了一年不到,但内容却大致相当,这也正是叶开想要的。 “良公这么急忙着要它有什么用?”杨度好奇的问道,前者在交待这件事的时候,可是用了万分紧急这四个字。 “请愿运动如火如荼,举国皆乱,新内阁恐怕不得不建立了,有它在,奕-劻就不能兴风作浪。” 叶开自然有他的打算,奕-劻就算当上了内阁总理大臣,也得把他的手脚用锁链捆住。 “皙子,明天我等我的消息,一旦摄政王宣布内阁肇建,你立马以朝廷的名义,将这份内阁官制公之于众,要快。”叶开嘱咐道。 “皙子明白。”杨度点头应道。 “对了,良公还有一事,梁启超马上就回国了,再有个三五天就到大沽了,等他再天津略作停留后,就可以北上进京了。” “哦?卓如要回来了?”叶开还真是有些惊讶,“等他到了,我一定好好瞻仰下这位大家的风范,皙子,这件事你来安排。” “好好好,良公这件事就包在我身上。”杨度自然非常高兴,满口应允。 “时间不早了,皙子,本官先回府了。” “恭送良公!” 叶开转身,离开了宪政编查馆,等他回到良府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三点多钟,载泽,戴鸿慈,盛宣怀已经纷纷回府,叶开连夜派人送信,告诉他们交待的事已经完成了,明天请他们务必到摄政王府,事情成败,在此一举。 府院里空空荡荡,蒋志清缓步进来,这一宿,他和叶开一样忙。 “校长,事情都办妥了。”蒋志清站在叶开面前,汇报道。 “巡警厅内部,上至厅丞章宗祥,下到掌管各区域的巡长,凡是和奕-劻沾上边的,一共七人,都除掉了。”蒋志清面无表情,这只是任务,杀人也已经是家常便饭了。
“都弄干净了?”叶开问了一句。 “干净了,都是在外面诱杀,附近都留下了“为孙先生诛杀此贼”的字条,万无一失。”蒋志清回答。 叶开点了点头,反正革命党这么事干的不少,给他们泼脏水也不会显黑,无论是否做到了万无一失,都无所谓,这个节骨眼上,没有人会在乎真相。 “明天等我消息,摄政王府的事一完结,你立马以新内阁的名义通知巡警,让他们清场,有不听命的,就地格杀。”叶开接着吩咐,“对待请愿团要合理疏导,不要闹出人命来,他们满意了,自然会退却,特别是一些议员,要以礼相待,让他们缓缓退之。” “学生明白” “下去吧!”叶开拜拜手,蒋志清无声退却。 站在屋檐下,叶开一个人伫立,雨哗啦啦的落下,像不断的线般,周而复始,雨水漫过了台阶,一直积到脚下。 “爷在看什么呢?”身后响起了一个温柔的声音。 “你醒了?”叶开回了回头,将韩翠儿抱在怀中。 “看这雨何时停啊...”叶开低头,眯着眼吮吸那诱人的芳香。 “爷,只要是雨,再大也总会停的,你看前半夜还是狂风大雨,现在不小了一些,丫头看,明天早上,这雨最总归要停,保不齐还是个大晴天。” 韩翠儿笑道,叶开没有说话,默默地将韩翠儿抱回了房中,刚刚破瓜,身子可耐不得这风寒。 天色漆黑如墨,没有月亮,也没有星星,万家灯火也消失了,似乎也屏蔽了夜下的一切动作。 庞大的摄政王府成了孤岛。 尽管所有的动作都是围绕着它,而身在其中的载沣却一无所知,整整一个晚上,他枯坐灯前,没有等到叶开的兵马,却惹了一肚子的烦忧。 “君王如何?“盛聪”还不照样蒙蔽。” 载沣苦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