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章 再见离王，心思难明
汐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并没有在意汐阡与孟辰曜说了什么，直到二人同时一笑，才勾回了她的心绪。 汐阡端起茶抿了一口，旋即将目光定在孟辰曜的身上，道：“不知皇上找草民是为何事？” “久闻九曲山庄名声显赫，今日见汐庄主更是英雄出少年。”孟辰曜淡淡赞许，听上去似是那么自然，仿佛真的出自他的本心。 “皇上谬赞，是江湖人抬举了。”汐阡缓缓摇头，谦然一笑，等待着孟辰曜最后的主题，也是此次请他进宫的目的。 “不知汐庄主可愿意为朝廷尽点绵薄之力？” 闻言，汐陌的视线转到汐阡身上。只见他从容而笑，语带为难之意：“天下之大莫非王土，有用得着的草民之处皇上尽管吩咐，只是……” “莫非汐庄主有何难言之隐？” 汐阡淡淡一笑，侧头看向身边的汐陌，目光温柔：“舍妹旧疾难愈，草民也无心抽身去做一些事，恐怕会有负皇上的期望。” 孟辰曜的脸上迅速漫过一缕冷然，随即被宽和的笑掩下：“汐庄主果然是有情有义之人，既然如此，朕也不便强人所难。” “谢皇上体谅。” 孟辰曜将视线移到汐陌的脸上，望着她的目光也带着并不明显的探究之意：“若是汐庄主不嫌弃，午后便让太医为汐姑娘诊个脉，看看有何法子。” 汐阡起身，拱手道：“如此便多谢皇上了。” 孟辰曜满意点头，道：“稍后便是午宴了，二位去歇息片刻吧。” 汐阡二人被人引到了偏殿，待宫人退下，汐陌忙拉住汐阡的胳膊，担忧问道：“哥哥，你如此直接的拒绝皇帝，难道不担心吗？” 她想过汐阡会拒绝，可未曾料竟想也不想，拒绝得如此坚决。他就不担心孟辰曜恼羞成怒，牵连了整个九曲山庄？ 汐阡弯唇而笑，上扬的嘴角掩不住他的得意：“陌儿错了，我虽拒绝了，可也未曾令皇上尴尬不是么？再说我的话里还另有深意，皇上会想明白的。” 汐陌有些不解，将汐阡的话又重新思考了一遍，才豁然明白。 她缓缓松开了汐阡的手，不禁退后一步，笑容中竟带了些苍凉冷意：“原来哥哥早有打算。” 看见这样的眼神与笑容，汐阡不由得一惊，忙去握她的手，俊俏的脸因紧张而显出了微微急色，道：“陌儿，事情并非你想的那样，你……” 汐陌打断他，忽地展颜一笑：“哥哥为何如此紧张？不管哥哥做什么，陌儿都会支持的。” 瞧着她忽变的脸色与神情，汐阡只觉得心上仿佛被人拉了一道口子，鲜血正慢慢往外渗。他知道她是在安慰他，而这种安慰，从来不是他想要的…… 午膳依然被安排在乾未宫，只是人数远远超过了汐陌的预料。孟辰曜果然是对九曲山庄志在必得，汐阡已然婉言拒绝，他竟然还摆了这么大的排场。 不仅皇后黎婉言与其父都在，最令人意外的是孟凌恒竟然也在席中。 孟凌恒从来不喜参加任何形势的宫宴，除非是那种非去不可的情况。而今日，他非来不可的原因是什么呢？ 心生好奇，自然免不了多看某人两眼。而某人，似是感觉到了身上的视线，忽然抬眸时，汐陌觉得周围的空气仿佛在刹那被人抽干，压抑之感蒙住心头。 汐陌连忙别开视线，孟凌恒的目光充满了警告之意，她自然完全可以感受到。只是为何呢？难道他还对上次之事耿耿于怀？ “汐姑娘不仅容貌倾城，上回庆功宴的表现，更是令人佩服，本官敬姑娘一杯。”黎玖岩忽然开口，举杯而起。 汐陌一愣，收回飘飞的思绪，盈盈起身朝着黎玖岩欠身一礼：“黎将军谬赞了，陌儿只是侥幸罢了，这还多亏了离王手下留情。” 汐陌说完浅浅一笑，然后便坐了下来，将视线转向孟凌恒，笑容微抿，温婉柔和。 孟凌恒容色淡淡，自顾自慢饮，全然将自己摆在了局外人的位置。这让所有人想不通，既然不屑应酬他人，又为何出现在此呢？ 而黎玖岩举着酒杯僵在原地，见自己被无视，脸色立刻变得有些难看，举着杯子，喝也不是，坐也不是。 孟辰曜与黎婉言不动神色，唇边依然挂着最完美的笑容。 场面，一时有些微妙。 汐阡忙站起身，举起一杯酒对着黎玖岩歉然一笑：“黎将军，舍妹身子不好，不宜饮酒。在下代她谢黎将军，先干为敬。” 汐阡一饮而尽，黎玖岩自然顺着台阶而下，他话锋一转，笑道：“久闻汐庄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英俊不凡，不知汐庄主可有心慕之人？” 黎玖岩忽然转了话题，便连汐陌都有些措手不及。她看向汐阡，目光中带着隐约担忧。 本以为汐阡会尴尬，他却依然面不改色，不迫道：“山庄琐事繁多，舍妹伤病更是未愈，无暇谈论儿女私情。” 汐阡的回答既巧妙又给对方留足了颜面，但语中的拒绝之意却是明显得很。孰料黎玖岩并未放弃，看了眼孟辰曜之后再次开口。 “可汐庄主年纪也不小了，本官还有一侄女也正适龄，不知汐庄主可愿见见？” 汐阡微微一笑，不咸不淡道：“黎将军抬爱了，在下一介草民怎敢高攀。” 黎玖岩欲再说什么却被孟辰曜打岔，他将目光移到孟凌恒身上，笑道：“说到适龄，蔺真真已过及笄之年了，不知皇弟何时让朕喝了这杯喜酒啊？” 孟凌恒本无表情的脸色忽然冷下，漠然的话语从他完美的唇角溢出，在空气中辗转徘徊，传入每个人的耳里时皆不由得一颤：“我的事便不劳皇兄cao心了。” “呵呵，好好，喝酒喝酒。”孟辰曜干笑两声，说完饮下一杯酒，殿中气氛刹那降到冰点。 汐陌将众人的神色皆纳入眼底，绝美的眸子闪现一丝凌厉嘲弄。 孟凌恒与蔺真真的婚约，是先帝在二人尚未出生时便定下的，无奈孟凌恒对儿女情无意，婚事一拖再拖。如今蔺真真已过及笄之年，她的父亲又是当朝丞相。此番孟辰曜亲自提起，该是离成婚不远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