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五回 真是个混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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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零五回 秦英见李承乾表现出一万个不信,就掰着指头罗列,上辈子的他都做了哪些荒唐事。 “铸造了一尊巨大无比的铜炉锅子,让东宫禁卫潜入坊间偷鸡摸狗,然后烹来吃。 “效法突厥风俗,解开发冠着羊皮衣佯装假死;学突厥语说话,和宫侍们玩儿扮演突厥人的打仗游戏。还放言自己不想呆在皇宫,想去草原过突厥人的生活,有朝一日若能实现,希望阿史那思摩可以给自己个将军当当。阿史那思摩,是西突厥阿史那部的汗王。 若前面一条罪状可以用纨绔来形容,后面一条罪状无论如何都遮掩不了。 一国储君的担子,岂是他说放下就放下的?首先他阿耶不会答应。 想到这里,李承乾觉得上辈子自己真是个混账,然而不料她接下来说的比这俩劲爆。 “和你叔父李元昌出去游玩围猎,不仅伤生,还害人命。在城郊围场的空地上,看侍卫做征战rourou搏游戏。两者各率一队,诸人身披毡制铠甲,手拿竹枪和竹刀,扎营列阵,冲锋厮杀,枪刺刀砍,把流血受伤当作娱乐。有不听从命令的,就把他绑在树上毒打。”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清楚?”李承乾沉默了一会儿涩然道。 秦英对他翻了个白眼儿:“殿下腿脚不好,于是出宫时秦某必然随行。秦某有好几次见到殿下虐杀人,简单容易地如同收割一垛杂草。” 这下李承乾是彻底无言以对了。这辈子的他和上辈子没有关系,然而听秦英数落自己就感觉十分刺耳,整个人都笼罩在一种恍惚又迷茫的氛围里。 “愚弄朝臣官员,心口表里皆不一致。与太子三师攀谈忠孝之道,那副好口才将三师治得服服帖帖,说到伤心处甚至哭起来。等三师离开东宫就换了一个人似的,和官婢宫侍厮混在一起,yin猥亵乱无所不为,太子妃已经见怪不怪懒得管了。” “难道太傅不会出言规劝吗?”李承乾不太敢相信秦英说的这些,虽然他性子比较闷mensao乖张,但是也没有这么极端。 秦英摇摇头叹了口气:“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把戏做得极为逼真,几乎可以乱了所有人耳目。除了太子三师还有我,朝臣还以为上辈子的你是合格储君呢。” 上辈子的太子心眼贼多,秦英勉强能制住他一时,但是太子三师拿他没有法子,所以常入东宫的朝臣更换频频。 他不仅耍小聪明将人们都蒙在鼓里,而且文过饰非矫揉造作,的确配得上作天作地这四个字了。殊不知他做完一切,身边人代替他承受后果。 李承乾听罢摸了摸下巴思索道:“若三师劝言没有效果的话,就直接上书于陛下好了。起码阿耶不会坐视不理长子继续蹉跎人生的。” 秦英苦笑起来缓缓道:“上辈子和这辈子,你们父子俩的关系都很紧张。陛下不知如何教导你索性移权给了三师。看这三位管不得你,陛下就给你再找三位过来。十年时间下来,流水的三师,铁打的秦某。” 从头至尾也只有她陪伴在了他身边,旁观了一切见证了因果。她无意知道那些皇家秘辛,不过在宫里浸yin久了,耳目都已经熟稔至极,想不风闻都难,只能装作浑然不觉。 “说到太子三师还有个小故事。有次于太师不知何处惹恼了你,大概是直言劝谏的次数多了吧,你让几个暗侍乔装入于宅刺杀他。如果不是于太师居丧守节,暗侍动了恻隐之心,恐怕他早已命归黄泉。” 李承乾垂着头喃喃道:“动不动就喊打喊杀的,上辈子的我那么暴戾偏激?” 秦英沉吟了下道:“在我面前倒是一点儿狐狸尾巴都没露出来,瞧着乖巧讨喜地很。” 毕竟他们相识相处十年之中,他在少年时代很是宠她,还将她培养出轻狂自大的性子。后来他纳妾娶妻,两者渐渐变得陌生,秦英对他的印象也就止步于最初接触的那两年。 “——上辈子因我而死恨不恨我?”李承乾默然很久才鼓起勇气问道。 “殿下要听真话还是假话?”秦英饶有趣味地盯着他稍稍发烫的的耳朵尖反问。
“都要听。”他拢在袖子里的手攥了起来,努力让自己的心不要跳那么快。她的反问并非是把选择权交给了他,而是变着花样打磨他不堪摧折的心房。 上辈子的纠葛不可能不延续到这辈子,他们迟早要面对那个关乎生死的心结。 李承乾知道了秦英上辈子经历的事,虽然他是在隔岸观火,但梦中的片段还是狠狠戳进了伤心处,让他作为外人都对上辈子的自己无比生气。 ——哪里是他没有保护好他,分明是自己害死了她。 他觉得她能抛却上辈子的记忆,并翻转过来喜欢上他,简直就像个不可实现的戏言。 这辈子的她在祈福过程中,恰到好处地关切着他却保持着疏离的面孔,也有历史遗留原因:一半是秦英寡薄于情,一半是她害怕自己重蹈覆辙,背了他的黑锅死在大理寺狱。 秦英迟疑地偏了偏脑袋,忽然走近了李承乾,主动牵起他的手郑重道:“一开始必定是恨的。然而后来进了宫看到你病病殃殃,就没法恨下去了。兢兢业业地为你祈福,竭尽全力地助你痊愈。遇到事情无一不是优先考虑你的身体。即使你过几年可能化身白眼儿狼。” 李承乾望着她的眼神很是凄哀,就像欠了她永远也还不完的钱:“上辈子都是我的错,这辈子绝对不会了。” “你什么都不记得,为何要对我道歉?”秦英觉得他的举动很是好笑。 “我不想让你独自背负那些过分沉重的过去。”李承乾低声喃喃道。 对方并不按着套路走,那么她刚才准备好的俏皮话,转瞬没了用武之地。她注视着他深如寒潭的眸子,想了想两者的得失进退,道:“那么殿下就答应我,未来不做我举例的任何荒唐事,哪怕兄弟阋墙君臣相向,也不会黑化如斯。” “我听你的。”李承乾连连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