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将军微服

    “这也太扯了吧？！我这样的浓眉大眼还面相不好？！”一个络腮胡子的壮汉对考核的先生怒目而视，如果不是四周有不少虎视眈眈身背俄国大枪的民兵，壮汉恐怕要以老拳出气了。

    “贫道，不，我看相几十年，谁不知道我神相先生，你之相貌与杀场相克，最好不要当兵！”一个留着我大清小细辫儿的白山羊胡子老者，眼眉一跳，为他的前职业生涯正名。

    “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壮汉哼了一声，不满的转身准备离开，但突然想起了什么，脸上又泛出笑意，“我当兵不成，种地还不行吗。”

    一边低估着，壮汉一边向另一侧据说负责海兰泡民政事务的文书那里走去，那里已经排好了一大长长的队伍，都是询问海兰泡垦荒、经商、居住等各种事务的瑷珲民众们。

    壮汉瞪大眼睛，就想插队，不过很快一道凌厉的目光杀来，那是不远处的一位士兵，壮汉顿时没了火气，乖乖走到队伍后面，排队。

    “我有病？！”一个光膀子浑身肌rou仿佛铁打的黑汉子，不敢置信的看着给他检查后得出结果的中年大夫。

    “你过去应该有一段时间搬运过重物，你现在看起来身体壮硕，但你的腰部，已经磨损了，呃，是轻微的腰间盘突出。”中年小黑胡的大夫慢条斯理斟酌词汇的答道，这个中医上的名词还是从神大人给的小册子里学的呢，“你这段时间，没发觉小腿时常有些麻木的感觉？！”

    黑大汉顿时呆住了，瞪圆了眼睛，大夫说的一点儿没错，他这段日子，的确感觉到身体稍微有些不适，可从来没想过竟然是得病的预兆。

    “大夫，我，我这病，会，会怎么样？！”铁打的汉子，听到自己患病了立刻也慌张起来，这个年代，有什么别有病，轻者破财，重则身死，太正常了。

    “你这病不重，但要开始调养了，这样，我给你开服药，在写个你自己回去按摩的法子，以后只要别搬运重物，就没问题了。”中年大夫想了一下，拿起笔，开始写方子。

    “谢谢大夫，谢谢大夫！”大汉一阵感谢，神色十分激动。

    依克唐阿，一身我大清的小商人打扮，就站在招兵不远的地方看热闹，他的护卫们也扮成伙计或路人打扮，靠在依克唐阿周围，保护这位微服私访的大人。

    没办法，看热闹的围观群众太多了，除了前去报名看看能否当上海兰泡民兵的青壮年，老头子、老太太、小媳妇儿、熊孩子都出来了，整条大街热闹的堪比过年。

    身为黑龙江将军，时刻面对黑龙江对岸沙俄的侵袭，依克唐阿对于兵务那是非常纯属。

    20岁时，依克唐阿被编入满洲八旗“马甲”，后随副都统开隆阿征调入关，转战浙、皖、豫诸地，围剿太平军和捻军，杀敌累累，功勋赫赫。

    1866年（同治五年），迁协领，词条赐号“法什尚阿巴图鲁”（意诚勇）。

    1869年（同治八年）10月，依克唐阿被派往黑龙江，任墨尔根副都统。赴任后，努力整顿旗务、修缮兵甲，聘请博学开发文化，兴办屯田戍边事宜，巩固边陲，成绩卓著。

    1874年（同治十三年），奉旨署黑龙江，掌管龙江防务，后调任瑷珲副都统。

    时值沙俄以不平等的《北京条约》为口实，强占黑龙江以北和乌苏里江以东大片中国领土之后，又隔江窥视瑷珲城，不断sao扰沿江屯落。同时强制发行俄贴，强迫中国边民以银易贴，致使“俄贴充溢不下数百万”，并扬言五日内不兑换，逾期银票作废。严重干扰边界正常贸易和人民生活，北疆危在旦夕。

    依克唐阿“简从渡江”，亲自与沙俄据理交涉，“始获宽限，争回银票一百数十万两”，商票边民无不啧啧称道。

    1875年（光绪元年）春，俄军强行占领住有5000余旗户的中国领土苏中阿地区，依克唐阿亲自带兵拒敌，据理力争，保卫了中国的领土和主权。

    1881年（光绪七年）4月，朝廷在珲春设副都统，依克唐阿首任珲春副都统。接任后，他率马步各营和招募的猎户，修城池、设卡伦、筑炮台，择险拒守；率部修筑珲春至吉林和宁古塔两条大路，派员常年维修；招民垦荒3万垧，解决戍边军粮。使荒远的边疆小镇成为经济繁荣，兵强将勇的边陲要塞。

    1885年（光绪十一年），依克唐阿会同钦差勘界大臣、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吴大澄勘定中俄边界。争回土字界牌和黑顶子地方，并重申中国的图们江航行权，签订了《中俄珲春东界约》和6个勘界议定书，维护了国家的尊严和领土主权。吴大澄敬佩依克唐阿的智勇，乘兴于黑顶子花岗岩上奋笔书成“龙虎”二字，刻石以示纪念，后人称为“龙虎石碑”。

    今年，1890年初，黑龙江将军依克唐阿深感黑龙江孤悬绝域，逼近强邻，“防边一节，尤当安不忘危，严加戒备”，因而上奏“拟将原有精锐营之练兵，汰弱留强，增选精壮兵丹”，组建防军，该防军系仿照吉林边防营制，所以定名为“镇边军”。

    但是，此刻，依克唐阿一脸问号？！海兰泡招兵，为何如此复杂？！严格的过分！

    体检、问卷、看相、测试等等好几个项目，愣是把依克唐阿觉得合格兵源，筛选下去了九成，人口不少的瑷珲城，这两日竟然才选了几十人！

    “老爷，您要的烧饼，热乎着。”一个伙计打扮的青年，身手利落矫健的插入人群，挤到了依克唐阿的身边，从怀里拿出一个纸包。

    依克唐阿拿过来，打开纸包，里面是热气还在升腾的芝麻烧饼，依克唐阿张嘴咬了一大口，香喷喷的吃了起来。

    “大人，不，老爷，您只吃烧饼可不行，夫人要是知道了可会骂我们！”身边的侍卫看不过去了，这两天大人都是这么对付，太不符合一个大将军的身份了。

    “是不能这么对付了。”依克唐阿迅速的吃光了烧饼，连纸上的碎芝麻都舔光了，看着前方不知想到了什么，开口道，“我们去海兰泡！”

    伙计、路人打扮的侍卫们，一下子愣住了，海兰泡，过去是俄国人的地盘儿，依克唐阿大人过去为了我大清子民的利益勇闯敌营，不知冒了多大的险。

    现在，海兰泡被那位据说更加可怕的我大清义民收了回来，可是对方似乎没向将军大人报捷，更没有献城的打算，对方怎么想的，可是谁也不清楚，大人去了，会不会有危险？！

    “那位，据说神农后裔的人，非常的可怕，一拳打出，冰封几十人！”一个侍卫劝说道。

    “是呀，大人，我看，还是等朝廷的消息再说。”另一个侍卫说出了更稳妥的办法，反正几天前，大人已经六百里加急送出奏报了。

    “不用担心，那位神，神大人。”依克唐阿并没有觉得对方被称为某大人很狂妄，反倒觉得合情合理，这个世界，一向以拳头争胜败，“他应该是一个明理的人。”这是依克唐阿发出奏折前的调查信息得来。

    “现在那位神大人，据说已经离开海兰泡，巡视各地了，这时去正好看看海兰泡到底有什么改变！”依克唐阿脸带微笑，目光炯炯的说道。

    大将军下定了决心，手下侍卫们也不好多说什么，不久后，依克唐阿等从围观群众中走出的十几个人，汇合了另一条街道某商铺驻扎的十几人，暗藏盔甲刀剑，骑着马，直奔码头。

    船只在海兰泡码头一靠岸，就有海兰泡码头管理处的工作人员过来，登记来客的身份、到海兰泡的目的、停留时限等等问题。

    之后，工作人员给点头微笑的胖商人一份文书，上面清晰的写明了来船之商人队伍的详细情况，细致到每一个人。

    胖商人摸出一块银卢布来，但是想不到那个码头管理处工作人员脸色一板，严词拒绝，只是对方的目光怎么有些rou痛的色彩。

    稍后，胖商人让伙计把货物抬出来，又一番统计忙碌，交了款纳了税，商队一行人终于进入了海兰泡城，一个商人货栈内。

    依克唐阿，就在队伍中，他在俄国人那时候，就在海兰泡派了商人卧底提供消息，可从来没有现在这样正规，以及廉洁，办事员竟然不收钱，依克唐阿都觉得不可思议。

    也不休息，依克唐阿，在一个非常熟悉海兰泡的小伙计的带领下，几个人换了便装，游览起了海兰泡城。

    “包子，热腾腾的大rou馅包子，只要五个铜板。”正是午时，街边包子摊，已经热气腾腾，放满了一笼笼白胖胖香味十足的大包子。

    依克唐阿走了过去，递出一小块银子，给所有人都买了几个大包子，这些人午饭还没吃呢，正好解决。

    “几位爷，你们的包子。”中年小贩儿笑的脸上的皱纹更加对垒了，一次买这么多包子的人可少见，热情的用纸递出包子，快速的找了对方剩下的铜板。

    “听说现在全城商业税减免了，是不是真的？！”依克唐阿咬了一口大rou包子，霎时满嘴rou香油腻，好吃的他一连吃掉两个大包子，这才开口询问。

    “爷是刚来海兰泡？！”小贩儿笑道，显得很高兴。

    “是呀，刚跟着掌柜回来！”依克唐阿答道，然后又咬了一口大包子。

    “嘿，那你一定听说了我们的神大人，那可是再世仙人，对我们底层百姓太好了。”小贩儿绽放笑容的说着，眼中全都是感动的光彩，“就我这样的小摊贩，每天纯收入少于一定额度，商业税是不用交的，如果有人强收，可以随时到公共事务服务部投诉，甚至可以直接向神大人反馈。”

    小贩儿越说越激动，心潮起伏澎湃不已，很显然这段日子海兰泡发生的一切，带给这些底层百姓们太多改变了。

    “看到没？！”小贩儿指了不远处一个汤面摊儿，摊主是个瘸腿的老者，此时正忙碌的笑着给客人们上汤面。

    “隔壁老王，一条腿几个月前被俄国警察打断了，摊子也被砸了，如果不是街坊救济，恐怕活不下来。”小贩儿无限感慨道，眼中不知何时有了泪花。

    “不久前，肃违会法庭，审理了老王的案子，俄国警察配了不少钱，又被罚了劳动改造，现在被分配在码头搬运货物，老王靠着赔偿金又干起了买卖，生意比以前还红火。”包子小贩儿侃侃介绍道，说的可谓畅快淋漓。

    “真是为咱们同胞做主啊，俄国人倒了大霉了吧？！”依克唐阿吃掉了最后一个包子，舒服的吐了一口气后说道。

    “应该说。”小贩儿斟酌了一下词汇，“倒霉的不仅是俄国人，神大人的标准，只看是否有错，不看是不是中国人，前些日子，不少犯事儿的中国商人也被罚了。”

    依克唐阿和手下们互相看了一眼，果然，海兰泡变得不一样了，这个神大人还真是让人看不透啊。

    依克唐阿等人继续前行，游览海兰泡各条街道，全新的市容市貌，那严肃认真的警察，和蔼可亲一身官服的俄国人，热情洋溢充满活力的海兰泡市民，海兰泡给了依克唐阿和他的手下人，一波又一波的视觉听觉轰炸。

    海兰泡不仅与过去俄国统治时期不一样，与我大清的城市更加不一样，这是一种让人着迷感到快乐为之沸腾的节奏，一种称之为希望的东西在酝酿沉淀生长。

    ps，更新晚了，好吧，我去吃东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