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执念
雷声呼啸,大雨倾盆,陆皇此举必然逆天。 天碑碎片,本就是当是奇物。其中大道,更是逆天。天碑大道之间的相互传承,勾动了天地之力,引来了不可逆转的自然现象。雷声响彻万里,已经不是区区阵法能够遮蔽的。北域很多大人物,都已感知,纷纷向顾子陵所在方向望来。 不少人动用大神通,欲探查究竟。 好在顾子陵早有准备,他动用那块黑布,尽最大可能将天碑大道气息隐匿。否则陆皇此举,必会引来更多的麻烦。当然,陆皇也有准备,他所布置的阵法,将方圆数百里之地笼罩。哪怕有人发觉,也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去破解。 顾子陵的气息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增强,这种感觉,让其颇为奇妙。只不过周身传来的疼痛,让他备受折磨。但想想修为的提升,如此痛苦算得了什么。 阵法之内,还有一群人站立。 他们便是素凝儿一群人,众人眼神之中,充满了担忧,在没有确定结果之前,谁都不能保证不会有意外发生。特别如今这时刻,本就紧张,很多大人物的眼睛,都在暗中监视着顾子陵的一举一动。天碑碎片,必是他们想要争夺的对象。 哪怕陆皇做出了完全的准备,都不代表能够万无一失。 “神算子前辈,你不是能够推演吉凶吗,你帮忙算算?”许久不见得神算子,此时呆在了宿凝儿身边。他的占卜之术可在顾子陵之上,加上如今的他贵为皇者,更为强大。 神算子当年选择跟着顾子陵,如今可收获颇丰。至少在勾陈万千怨灵之中,他可是响当当的大人物。并且顾子陵赋予了他一些强大的能力,可随意出入天碑碎片。神算子此刻出现,自然也是为了保护顾子陵。顾子陵修为不高,可身边却又很多强大的大人物甘心相随。 顾子陵自身太过弱小,只能让他人相护了。 不过,这一切都只是表象,若凭借顾子陵如今自身所掌握的神技,不管是神算子,甚至陆皇,都没有把握对付顾子陵。顾子陵的逃命技能,可不下十种,每一种都有着逆天的手段。 陆皇这一次,不仅仅将天碑大道相授,甚至他的毕生所学,也倾囊相授。 顾子陵所看中的一项技能,即是分身术。数月前的那次战斗,这等分身之术,顾子陵已渴望得之,只可惜没有机会。 而今,他已迫不及待。 随着周身疼痛感的消失,顾子陵的灵魂也得到了质的升华,修为也跟着迅速增进。可在顾子陵身上,仿佛有种错觉,这些修为似乎原本属于自己。如此错觉,究竟源自何处,顾子陵不知。只有萧殷提过类似话语,只是当时的顾子陵,并未当真。 此刻,由此感觉,当真有所异样。 很快,顾子陵修为突破封台第九重,整个人体内大道,都在呈几何倍数增加。如此下去,顾子陵不敢想象,或许还真有突破至大成境的可能。虽说宿凝儿一举突破至皇者,成为当世奇迹,但顾子陵可不会如此奢望,毕竟不符合实际。 突破至封台九重,但其体内大道依旧在疯狂流转。 甚至其周身疼痛感又一次剧烈增加。 此等疼痛,非常人能够忍受。甚至其周身肌肤,都开始缓缓龟裂。远处宿凝儿一行人见此,都不由唏嘘。但他们都知道,此刻的顾子陵,在天碑大道的作用下,缓缓蜕变。 顾子陵修为提升的同时,危机也终是来临。 这一刻的陆皇,眼神之间,似乎发生了些许变化,这等变化个人一种邪恶之感。可随后,此变化又消失不见,陆皇恢复正常。但这并不代表结束,因为陆皇整个人都仿佛在邪恶与正义之间相互转换,整个人身体之间的邪气竟然在逐渐增加。 在陆皇心底深处,其实存在有一种执念。只是这么多年来,此等执念一直藏于其身,从未展露过。如今,陆皇周身大道在向顾子陵身体之间聚集,他的生命之源也愈发薄弱。正因如此,陆皇体内的执念,开始向怨念转化,最终彻底取代了对方的心智。 “天碑碎片,天碑碎片终于是本座的了!” “本座等候了数千年,怎能错过如此机会。只要拥有天碑碎片,本座就能再活数千年,甚至上万年。有了这些岁月与光阴,本座定有办法掌控所有的天碑碎片,成为勾陈主宰。哪怕是打破天地桎梏,也不在话下。” 当瑶池仙后听到陆皇诡异的声音时,脸色不由大变。宿凝儿,秦皇亦是如此。神算子本推演过先机,可惜与顾子陵有关吉凶,他很难掌控,只能触及一些边缘。此刻发生此等事情,他也始料未及。瑶池仙后当即冲天而起,动用大神通,向顾子陵所在位置靠经。 宿凝儿也不甘示弱,成为皇者的她,周身拥有一种难以明言的大道,给人一种压迫感。她与秦皇、神算子一道出发,凝聚大道,欲化解顾子陵即将面对的危机。他们万万没有想到,如此关键时刻,又有这等变化。 顾子陵此刻没有任何动静,整个身体都沐浴在天碑大道之中,他的意识虽然清醒,却丝毫感知不到危机的到来。 “本座定要得到天碑碎片,一定要得到它!” “你何须执着,你忘记了一生的使命吗?” 陆皇再一次说道,发出了两种不同的声音。一种是他的执念,另一种则是他自己的即将溃散的灵魂。两道灵力体相互存在于同一具躯体之中,在陆皇脑海中,相互并存。没有人知道此刻的陆皇正经历着什么,甚至瑶池仙后等人,也不知道陆皇此刻意欲何为。 “本座是你身体里的一缕执念,这些年来,你为了天碑碎片,倒是忽略了本座的存在。本座如今拥有自己的思想,是时候将你取代。就让本座来掌控你的躯体不好吗,这样一来,你依旧活着,甚至修为也会再一次精进,甚至达到那传说中的境界。” “你不能这样做,本座不允许。” “如此时刻,你说了能算吗?只要本座夺取了天碑碎片,四块天碑碎片在手,保证你能够继续活下去。陆皇,你说这些年来,你这么做究竟是为了什么。你付出了这么多,到头来,不也是一抔黄土。哪怕你成功了,让勾陈万千修士,得到了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又能如何?千年万年之后,谁还能够记得你?” 陆皇双目猩红,瞪着顾子陵。可他此刻尚且未有进一步的动作,因为陆皇的身体,还未被这缕执念掌控。一旦掌控,便是顾子陵危机的开始。 陆皇要想摆脱这缕执念,恐怕只能先战胜自己。 结界之外,瑶池仙后一行人根本无法进入。哪怕阵法造诣颇深的宿凝儿,此刻也只能被结界阻隔在外,根本没有办法破解而入。 “陆皇他究竟怎么了,为何会有如此一面?”宿凝儿担忧而道,当然他更多的是为顾子陵而担忧。一旦陆皇失去了意识,恐怕顾子陵会在顷刻间死亡。毕竟陆皇的修为,可非同寻常,只要他打算对顾子陵出手,顾子陵定然毫无还手之力。 神算子听之,回答道: “每一个人都有阴暗的一面,随时都有可能爆发。陆皇他纵横勾陈数千年,经历的事情太多,了解的秘辛也很多。正是因为如此,一件件大事,一件件秘辛,期间多多少少的执念,都在陆皇身体内聚集,直到今天,它彻底爆发了。” “神算子前辈,有何办法相助?” “前辈?不敢当,凝儿仙子,我等合力都无法破解此等结界,根本无法对结界之内的事物产生任何影响,我们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这一切只能靠陆皇自己,这是他生命即将流失时所遇的最后一道坎,这道坎若他能够买过去,说不定还能活出第二世。” 神算子的话语,让众人大惊。活出第二世,这怎么可能,自古以来,可都没有此等先例! 神算子懂占卜之术,也相信第二世之说。 从某种意义上讲,顾子陵也活出了第二世,甚至第三世。宿凝儿也活出了第二世,只不过他们的第二世是出现在这勾陈之上。至于陆皇有没有第二世出现,不得而知。
陆皇何其强大,能否战胜自己的执念,没有人能够给予准确的结果。一切都只能靠陆皇自己! “陆皇,只要你让本座掌控你的身体,你不至于在今日死去,你可明白?大千世界,如此美好,你又能明白?你还有你的家人,你有你的子孙后代,若他们知晓你离去,他们会何其伤感。我们一同合力夺取天碑碎片,必然万无一失。将那小子斩杀,天碑碎片必会成为无主之物。陆皇你原本就是天碑传承者,再一次驾驭天碑碎片也不是不可能,甚至同时驾驭四块天碑碎片,也不再话下!” “真要真么做吗?” 陆皇的心,似乎有所松动,他的毅力在减弱,一旦心智彻底崩溃,谁也无法挽救。陆皇执念见陆皇表情,当即继续说道:“我们掌控了天碑碎片,必然更加强大,到时候再去争夺其他天碑碎片,靠我们自己的力量收集天碑碎片不行吗?陆皇,请你相信自己,只要得到这四块天碑碎片,我们更能找出打破天地桎梏的方法。” “陆皇,你想想那小子,仅仅只是一个封台境界的小家伙,哪怕今日侥幸到达大成,可面对诸般虎视眈眈的皇者,他又能如何。说不定你今天相助与他,他日却给他人做了嫁衣。你如此做,值得吗。将毕生的希望寄托在他人身上,还不如让自己去掌握,这不更好吗?” “你别再说了,让我想想,让我想想!” 陆皇抱紧头,大声嘶吼。他的吼声震碎了周遭空间,可此地结界依旧未破,外界观望的宿凝儿一行人,只能选择等待。他们没有办法进入,只能眼睁睁看着。 至于顾子陵,依旧沐浴大道,天碑大道让其完全沉迷其中,无法自拔。他的修为在增加,终于,其丹田之间出现了一道元神,元神如同人性之状,只可惜没有五官。元神的出现,代表着顾子陵已然步入大成。元神盘坐在石碑之前,同顾子陵异样,正贪婪地吸取天碑大道。 在其元神之上,甚至还能够看到一颗颗古老的铭文。 这等铭文,史书之上从未有人记载。 整个勾陈皇者,也从未有人修炼出元神之际,有铭文伴随。铭文的出现,让顾子陵的修为变得更加诡异而浑厚。同等级之下,绝对不可能有任何人能够在大道之上,力压顾子陵。完全可以称,同境界之中,顾子陵绝对是其中的王。 顾子陵修为突破,雷劫再一次来临。 他人渡劫,毕生之间都很难见到几次,可顾子陵在短短时间之内,不知渡劫多少次。甚至渡劫对于他而言,完全就是在接受雷劫的洗礼,并非像其他修士一样,是在接受雷劫的惩罚。 雷云聚集的那一刻,一道闪电向顾子陵劈下。这一道闪电声,也惊醒了陆皇。本还在犹豫的陆皇,突然厉声而道: “不,天地万物,在冥冥之中自有定数,子陵他才是真正的天碑传承者,老夫就算能够获得四块天碑碎片,也不可能同时掌控所有的天碑碎片。哪怕掌控,也不能将天碑碎片重组。今天若是斩杀此子,老夫必会后悔一生,生不如死。” “陆皇,你可考虑清楚,错过了就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今日之后,你必将灰飞烟灭。” “不需要考虑!” “既然如此,陆皇,本座也没必要与你废话了!” 陆皇执念一声嘶吼,口念秘法,竟然从陆皇本身识海深处剥离而出。执念也是灵魂之中衍生而出的一部分,故此陆皇执念离开其识海的一瞬间,陆皇的气息更加虚弱,即将油尽灯枯的他,哪能经受的住这等变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