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四章 神兵之灵
幻境本就由心而出,那是源自于内心深处的一种想象,以及对未来的一种猜测,正是如此,幻境才回显得如此真实,对于被环境而困之人,无论是凡人还是修士,都难以自拔。一旦如此,心智极有可能被磨灭,灵魂也会受到相应的后果,最终导致死亡,甚至比死亡更悲哀。 此时的顾子陵,丝毫没有觉得他已被幻境入侵。这些幻境,自然是由那缕妖兽精血内的大道灵力所化,拥有灵智的它,可非同一般。萧殷已然发现了这一点,为此而倍感不安。 萧殷只能竭力帮助顾子陵祛除此妖兽精血,可没有办法帮助顾子陵。 “子陵哥哥,你会原谅凝儿吗,凝儿之所以答应嫁给那东方誉,那是因为家族相迫。我们宿族即将步入一场前所未有的危机,只有东方遗族才能帮助宿家,故而凝儿别无选择!” “我会原谅你吗?” “你会原谅凝儿的,因为你爱凝儿,凝儿是你的妻子……” “凝儿,家族利益有那么重要?” “有,因为它关乎上万人之命!” “宿凝儿”满目泪光,委屈又美丽的脸庞,显得如此真实。顾子陵已然陷入其中,怎会知晓眼前之人乃是幻境所化。如此下去,可不妙。 神算子身处天碑碎片之中,黑暗的空间内,看不到任何光明,他老人家之前见到顾子陵时,便知其变化,虽有所猜测的他,但并不确定。此刻他突然睁开双眼,自言自语道: “竟然是它!” 神算子的话语,自然无人知晓,他本想提醒顾子陵。却发现他有一次与顾子陵失去了联系,甚至断掉了因果。天碑碎片深处古卷轴内,正散发神光大道,压制斩妖刀。在顾子陵丹田之中,仿佛是一座战场,两军交战,彼此杀戮。斩妖刀与天碑碎片之间的对抗,也等同于顾子陵与那妖兽精血在较量。 天碑碎片虽然超脱于神兵之上,但它的主人顾子陵,修为低下,根本无法发挥出属于它真正的大道伟力。 相反那斩妖刀,虽也认主顾子陵,但实际上却被那妖兽精血所掌控,加上顾子陵此刻深陷幻境之中,无法自拔,故而看上去,斩妖刀明显占在上风。 斩妖刀周身血光弥漫,大道灵力如同滚滚波涛,汹涌澎湃,不断冲击古卷轴仅剩不多的束缚之力。 古卷轴内,由天碑碎片大道形成的一条条金色秩序锁链,蔓延而出,再一次将斩妖刀束缚。 将一切洞察在心的萧殷,已然担忧,不过她相信顾子陵定能走出困境。她知道,那妖兽精血,欲利用幻象来影响顾子陵,从而让斩妖刀脱离束缚,如此便可动用斩妖刀,做出反击。 斩妖刀虽是一件残破的神兵,却有着诡异的威能,并且可以有效克制自己,这可不是她想要看到的。 “子陵哥哥,凝儿所做的一切,都是出于无奈,这并非我所愿……” “宿凝儿”反复强调道。 “非你所愿,非你所愿……” “对,非我所愿,凝儿有凝儿的苦衷,你原谅凝儿好吗?” “宿凝儿”的身影,缓缓靠近顾子陵,距离越近,顾子陵反而愈加平静,却正因为如此,幻象对他的影响却更加巨大。特别是“宿凝儿”身上的气息,更是与现实生活之中那丫头身上的大道气息极其相似,顾子陵完全被迷惑其中,分辨不清。 越是这样,顾子陵越危险。 在其丹田,斩妖刀愈发疯狂,几乎即将脱离束缚。顾子陵的面部表情,也愈发痛苦。不仅仅是他的内心,甚至他整个人都痛不欲生。皆是此宿凝儿带来的影响,然而更令顾子陵心痛的事情随之发生。 “既然你为了家族利益,什么都可以抛弃,可当初你为何选择嫁给我?”顾子陵终是忍不住问道,在这幻象之中,他们仿佛是两口子在吵架似的。 “其实……嫁给你也是为了家族利益,因为你的体质特殊,并且身上还拥有天碑碎片,当初凝儿因为你可以帮助我宿家化解即将发生的危机,但是凝儿错了……所以……” “真是这样?” 顾子陵表情狰狞,根本不敢相信这一切是真的。不过“宿凝儿”那表情,可不像是在说假话。妖兽精血在顾子陵身上呆了这么久,自然对顾子陵的性格有所了解,并且对宿凝儿也知道很多,故而它衍生出来的幻象,才会如此真实,并将顾子陵迷惑其中。 此时的顾子陵并不知道,他此刻正处于前所未有的危机之中。哪怕是有萧殷在保护他的灵魂,可他的灵魂却越来越薄弱,甚至很有可能在顷刻间消散。甚至顾子陵周身各条经脉,也开始有破裂之状,这可不是萧殷想要看到的。可惜萧殷无力帮助顾子陵,只有让他自己从其中走出,以后在面对同样的危机时,他才有能力去化解。 而在此关键时刻,天碑碎片的光芒也逐渐暗淡。 甚至直至最后,天碑碎片竟然失去了作用,彻底消失于古卷轴之中。脱离束缚的斩妖刀,横冲直撞,冲破顾子陵丹田,展露于虚空之中。它那耀眼的血色光芒,反过来竟然将顾子陵笼罩其中。斩妖刀被妖兽精血cao控,却并未放弃对顾子陵的幻象攻击。 “不,你不是宿凝儿!” 顾子陵突然瞪直了双眼,指着眼前的“宿凝儿”说道。他的眼神之中,也终是露出一缕精明的神色。 “你……” 未等那“宿凝儿”搭话,顾子陵脑海之中的幻象,瞬间消失不见。此刻呈现在他眼中的,则是一把巨大的血色断刀,悬挂于他的头顶。 “斩妖刀!” 顾子陵瞪直双眼,斩妖刀本是属于他认主的兵器,这一刻却失去了控制权。 为何会如此? “子陵,别管斩妖刀,屏住心神,一切皆可断!” 萧殷的声音终是再一次在顾子陵脑海之中响彻,在它她脸上,那缕担忧神色消失不见。顾子陵点了点头,再次盘坐在地,什么也不想,也不做,摒弃一切杂念,守护心脉,强忍着身上再次泛起的痛苦。黑色精血没被剥离一点,顾子陵便痛苦万分。 “顾子陵,你可知道,若是我离开你的身体,你整个人的修为都将会下降,你还会愿意吗?” 源自于妖兽精血那诡异声音之中,再次道出影响顾子陵心智的话语,只可惜它的话语,不再对顾子陵产生任何影响。顾子陵心在已然没有任何杂念,无论那妖兽精血如何影响,以没有任何作用。甚至盘旋在天际的斩妖刀,迎头向顾子陵劈下,后者也没有任何动作。 只不过斩妖刀在即将接近顾子陵头颅的一瞬间,刹那停止。 本被妖兽精血控制的斩妖刀,至此被顾子陵逆转控制。 失去了斩妖刀,妖兽精血大道灵力明显在减弱。 “是时候结束了!” “顾子陵,你会后悔的。” 妖兽精血所述的修为下降并未出现,顾子陵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反而周身所带来的感觉,与以往完全不同。自从那滴黑色血液出现在顾子陵丹田之中时,顾子陵的身体,仿佛不再属于自己似的。如今重回以往的感觉,自然不同。妖兽精血最终被剥离,一滴黑色的血液,呈现在顾子陵身前。 在冥火阵的作用下,黑色血液之上的阴煞之气,再逐渐消失。妖兽精血所产生的道灵,则被封印在黑色血液之中。 “殷仙子,该如何处理它?” “直接以冥火炼化吧,这东西留着也是祸害,说不定还会让他人也同你一样,陷入危机之中。” “那好吧!” 对于此滴黑色血液,顾子陵略有不舍,毕竟这么多年来,它帮助了顾子陵渡过了多个难关,两人算上去,算是在彼此利用,只不过如今这种关系被打破了而已。甚至黑色血液所带来的妖异神术,也让顾子陵渴望不已,只可惜这一切都已经成为了过去。 顾子陵控制冥火阵,准备彻底讲这妖兽精血彻底磨灭,可在顾子陵脑海之中,总是闪烁着一句话:“你会后悔的!”
就在顾子陵狠下心之际,神算子的声音,终是与顾子陵取得联系,响彻在天碑碎片之中。 “主上,不可!” 神算子与顾子陵之间的关系,如今终是被天碑碎片之中构建的秩序所取代,故而他也同其他怨灵一样,都称顾子陵未主上。 “神算子前辈,这是为何?” “因为它并非妖兽精血,准确地说是神兽精血,并且它还是你手中斩妖刀内的兵灵。它身前乃是饕鬄,可吞食万物,死后以大道灵力、生命本源、以及各种阴物为食物,故而被斩妖刀锻造者选择为兵灵,淬灵其中,方才成为了一尊逆世神兵。若是主上将此灵抹灭,将找不到第二尊更适合于斩妖刀的兵灵。” 顾子陵闭上了双目,征求萧殷的意见。但萧殷似乎也是略有惊讶,似乎在回忆什么。 “只要斩妖刀与此兵灵再次融合,那么斩妖刀必然神兵再现!” 听到这里,顾子陵终是知道,那妖兽精血最后的话语之中,为何会认为顾子陵会后悔。或许这才是真正的原因!若是斩妖刀能够成为一件真正的神兵,自然甚好。有神兵在手,加上斩妖刀的特殊能力,必然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最终,顾子陵决定,将这缕兵灵,放置于古卷轴内,让萧殷研究研究,如何才能复原神兵斩妖刀。 这把断刃何时才能够重铸,也只有看机缘了。至少现在,顾子陵没有能力重铸神兵。 顾子陵解决了周身隐藏的隐患,满身的轻松。只是一想到神算子的话语,他既兴奋,又惋惜。当顾子陵其身而出之际,已然是一个月之后,想不到与这缕兵灵对抗,竟然花了这么长的时间。宿家与东方遗族的第二次联姻,他也必须出面阻止。虽然如今顾子陵的心智恢复正常,但当日对宿凝儿的承诺,已然有效。 你敢嫁一人,我便杀一人。你敢嫁天下人,我便杀尽天下人。 这句话之中,带有无奈,也带有恨意,但更多的是一种不甘! 接下来,顾子陵已然有所安排。面对东方遗族,裹尸境修为远远不够,哪怕是有萧殷相助,毅然如此。所以他必须在短时间内,提升修为。而对于如今的他而言,提升修为最好的办法便是吞噬怨灵,天碑碎片如今与他的修为挂钩,掌控的怨灵越多,他的修为提升越快。 虽然这是一种拔苗助长的举动,但顾子陵着实没有更好的办法来应对即将发生的一切。 为了能够阻止联姻,顾子陵必须这么做。 裹尸境修为,着实太过于弱小,若是在南域,或许勉强说的过去,当是在这东域,不值一提。连个守门的士卒都不如,能做什么?何况还是与东方遗族相抗。想必在他们遗族之人眼中,顾子陵只是一只小小的蝼蚁。 “殷仙子,东域何处怨灵最多?” “为何如此问,难道你……” “对,如今只能这么选择,子陵也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已你的修为,最好别去那些怨灵云集之地,东域可不比南域。这样吧,本宫带离去一个地方,或许那你有你想要的。” 由于时间关系,萧殷并未将顾子陵带离多远,他们乘坐神兽枯骨,飞驰天际。身处虚空之中的顾子陵,突然想到了什么,露出一副愕然的表情。顾子陵手中光芒闪烁,一道雪白的身影,卷缩在他的怀中。 “小白,怕……怕……” 顾子陵见到神兽小白时,本以为这家伙会因为自己将其关在古卷轴之中而愤怒,却想不到它竟然有着如此一面。天不怕地不怕的家伙,难道是怕黑,这不应该啊? “小白看到了很多很多可怕的东西,好可怕好可怕……”小白那毛茸茸的身体,在顾子陵怀中蹭了蹭,后又呼呼大睡,仿佛这家伙整天有着睡不完的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