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惊变
“你既然来过华云辅国，并且还参加过上一届指点江山，想必你一定知道华云辅国皇宫有一座主宫三座随宫，还有九片皇家园林组成。” “老朽知道。” “那谁告诉你你们是会被引领到主宫去的？” “历次指点江山，全都是在主宫前的广场举行，而且晋级者还会享有入殿面圣的机会——”另一位面白无须的老者开口缓缓道，显然他对指点江山会试的流程熟烂于胸。 卫队统领偏了偏身看向他：“有人告诉你们今天是要参加指点江山吗？难道你们随国的人想参加指点江山想疯了？一来了就要参加？” “难道不是指点江山的事？那让我等一起去干什么？”另一位老者畏畏缩缩的在人群里说。 “谁又告诉你们和指点江山无关了？” 卫队统领似乎已经和他们说够了，转身面向长长的队伍高声道：“我只解释一次，你们听好了，今天我皇在南随宫与诸位议事，若有不愿参与者请马上离去，但若有阻挠者，一概以违抗我皇命令论处——当场格杀！” 说完转身，呲的一声拔出佩剑，看向面前的几位老者，与此同时所有随行的卫士全部都拔出明晃晃的佩剑肃然戒备，现场莫名的紧张起来。 众老有心争辩，但看着明晃晃的剑尖失语了，唯有那位肌rou遒劲的老者还有心说点什么，但他望向自己的那个小队时，发现那里的卫兵竟然都已经将剑架在了与他一起来到华云辅国的人身上，心里暗道一声奇哉怪也，缓缓的和其他几人退回了队伍。 经过路上的这个插曲，原本还有些悉悉索索交谈声的队伍明显的安静下来，而且行进的快了许多，又经过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来到了卫队统领口中的南随宫。 经过指引，各随国的人们来到了一处宽敞的大殿。 大殿四壁是工艺精湛的万兽图，尽头是一张镶金的檀木座椅，一条红毯延伸出来，大殿两边则各摆了四张长桌，长桌上摆了八随国的名字，前来的人们迅速按照自己的国别站在了长桌后方。 如此一分，赵忘发现除了长桌后面有一个随国没有人外，其他的长桌后面或多或少的都有人站着，墨云随国那里，李治国、刘琦聃等人也沉默的站着，但是他的父亲赵光却不见踪影。 父亲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赵忘使劲的打量着李治国和刘琦聃，想要得到答案，或许李治国感受到了赵忘的眼光，抬头看了赵忘一眼，悄悄地向他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出于对这位表哥的了解，赵忘马上就读出了其中的意思：不要担心，问题不大。如此赵忘终于不再瞎想，也低下头，等待华云国皇上的到来。 与此同时，在偏殿后方的另一座宫殿里，赵光正安静的站在殿中，他的面前，一个满头白发、一袭黄袍的老人正在他面前不停的来回踱步。 “你说的我都信，但是你能不能给我解释一下我刚才和你说的事情，哪怕有一点依据也好。” 这人走到赵光面前，眼中精光内蕴，柔和的说道：“而且过去的事情终究已经过去了，我们都只是上国们手中的棋子，所以希望你能放下当初的成见，好吗？” “太皇上，感谢您的信任，但是这些事情我真的不知道，不好妄下定论。四随国的失物，我刚刚从您口中得知。”赵光躬身低语，对这位亲口下达“踏平云岚”命令的太皇上，没有丝毫的火气。 “你说的我早已知道，韩玉你不是也见到了？我只问你一句话，那四件东西真的不在你身上？或者说，你和这四件东西没有一点关系？”这位太皇上谨慎的问道。 “不在我身上，也和我没有任何关系。”照管摇头答道。 ‘“那就是赵天佐或者赵靓回来了？”太皇上盯着赵光。 “我不知道。”赵光依然摇头。 “他们两个回来也好，我正有些事情要和他们说明白，不然他们如果一直以我为仇敌，那我岂不是白白被冤枉。你说呢？”太皇上继续问。 “太皇上，如果他们真的有一天回来了，并且来找我，我会帮您解释的。”赵光低头平静答道。 “我现在最担心的不是他们，我怕的是什么你知道吗？”老头忽然有点阴沉的在赵光耳边轻声说。 “我知道，您和我说过了。”赵光点头。 “那你能不能为我作证，证明我受命于人？”老头忽然有点悲怆的味道，“我的江山，这大好的河山，不该被牵累啊。” 赵光缓缓伸出手去，轻抚着太皇上的背，让他慢慢的平静，然后问：“那这次指点江山，您还是决定要那么做吗？” “不那样那你说该如何？让其他几国去争吧，我玩不起，不玩了。”说到这里老头一脸的萧索，要不是还有一身黄袍，全然就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皇上那里——”赵光犹豫。 “没事，他除了魔障般的想要修道，其他的什么都不想，老二都悄悄的从他手中篡取了很多权力，他居然也不闻不问，我已经和老二打好了招呼，我只求到最后他们兄弟能够各得其所就好。” “那我们现在就去通知吗？” “走吧，早晚都一样。”说着赵光扶着这位老人一起向着前面的偏殿后门走去。 因为路上的事情，偏殿里的人安静的呆着，所以赵光和这位老人从殿后一出现，立即就引起了人们的关注。 七随国的人全部跪下问安，可跪着的几位曾经来过华云辅国的人物却相互递了个询问的眼神。 老人坐上殿中主位那把镶金的檀木座椅，左右扫了一眼，轻咳一声然后说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我是华云国皇上吗？我是，也不是。我是华云国上一代皇帝，现在的皇帝是我的儿子。” 说着他看了几位目光闪烁的随国老人一眼，等他们安分下来，接着道：“我和大家说这么多是要告诉大家，今天我就代表华云国，发布一个我们斟酌已久的消息： 华云国将放弃本届指点江山的比赛，所以各随国也相应的取消比赛资格。 各位离开这里后，就可以回家去了。” 随着华云辅国这位老皇帝的话音，华云辅国治下七个随国的共几十个人都被刚才听到的消息惊呆了，而且几乎每个人都第一时间在心里涌上一个想法：这似乎不合规矩啊。 且不说他们刚才在路上的遭遇怎么看都像是一起绑架，更重要的是指点江山向来都是由当朝皇帝主持，这一点从未变过。 华云辅国老皇上的这次越殂代疱包含着什么样的阴谋？难道他要收回自己已经放手已久的权利？换句话说，难道他要废掉自己的儿子？ 老皇帝说完了那句话就不再开口，甚至微微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表现更让下面站着的人觉得阴谋意味明显。 “太皇上，这样做不妥吧？”谁都没有想到，打破这寂静的是会是赵忘。 “哦，为何不妥？”在赵光还没来得及有任何表示的时候，太皇上就开口道，显然早就准备着应付各种质疑。 “您毕竟不是华云辅国现在的国主，如此重大的决断，难道不应该由现在的皇帝来宣布吗？” “即使您是当朝的皇帝，我也想请问您为何要做出如此武断的决定，您可知道我们这些人为了此次比赛准备了十年时间啊，您的一句话，我们的十年青春就白费了。” 赵忘慷慨激昂的陈词，全然不顾赵光暗暗打出的手势，不过场内的其他人倒是为有人能站出来替他们表达心曲而颇感欣慰，当然也不乏一些暗自偷着乐的，认为赵忘这样的出头鸟，一定会被狠狠的处罚，皇上的尊严，哪怕是太皇上，也容不得丝毫折损。 “太皇上，” 看到老人的神色变化，赵光出声了，他本就在离老人不远的位置，一步前跨就挡在了两人目光交汇的中线上。 “痴儿愚钝，只知道自己吃苦用功，看不透风云气象，望太皇上海涵，以我愚见，仅凭一句话就绝了他们的念想确实有些残酷，不如给他们一些补偿，他们也不至对辅国寒心，您看如何？” 不得不说，赵光在极短时间内绞尽脑汁的想到的说辞还是有一些漏洞，不过他小心的掩饰着。 “这样？呃——” 乘着太皇上沉思的当儿，赵光回头狠狠地瞪了赵忘一眼，然后刚要进一步说明这样做的好处，却不想殿外忽然传来了一声怒喝，然后金铁交击之声夹杂着呼痛声、惨叫声骤然传来。 众人看一眼太皇上，发现他似乎并未受到外面嚣闹的影响，而是在认真的考虑着赵光的提议，不过显然他思考的时间有点太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