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 遇见魔
高深不过一秒。 送走写作“楚王孙”实际名为“邓九五”的这位目前的北隅有为商人之后，秦晓川立刻安排依附在他名下的四族之人，去寻找一个拥有金银双蛊并且姓氏为“月”的家族。但是他却忘了，按照原本轨迹，邓九五的发妻月无暇实际上应该是西武林的人，在北边找再久也找不到任何人的。 不过秦晓川所做的事，至今为止就没一件没出过漏子，这一点其实和牧神有点像。算了。好在他自己也知道这辈子绝对不是当阴谋家的料，保持智商仍在线上就可以了。 立刻动身，火速往北而行！ 秦晓川在路上就已经听说寺庙被毁之事。据说有一团来自无间地狱的火焰，直冲北域佛门而来，已有三家禅寺惨遭大火焚烧，那火焰赫然为缭绕着人间冤魂的魔火，一般水是浇不熄的。 异度魔界来人，吞佛童子！ 秦晓川最先去的是一切开始的地方，名为圆教村。原本位于北辰皇朝最北面的村落已经变成一片焦土，灰烬中白骨累累，景象骇人。他掩埋了此地的尸骨，转向西而行。吞佛童子的行动路线一目了然，事情闹得太大，只要将已经烧毁的寺庙在地图上标注起来，就能看到这位的目的地到底是何方。 是西北交界之处，刚刚宣布成立不久，还在筹建中的西佛国！由西方西漠一带，遭受魔剑道战火而不得不向北迁徙的一群流浪佛者的未来家园，也是北辰皇朝地界内所存不多的几处佛脉之一。 圆教村、西佛国、还有还未现世位于中原的定禅天。三处地点，圆教村在北，西佛国在西，定禅天为南，正好组成一个三角形。一路毁寺杀佛的吞佛童子实际由天而来，出自已被封印在异度魔界的另外一处魔界。他的目的，正是要在苦境毁掉三处对应的佛脉，将异度魔界从异空间中解封出来。 那是一个很漫长的故事。 秦晓川遭遇吞佛童子的时候，是在距离西佛国地界还有上千里的地方。吞佛童子走得很慢，像是刻意要引人出来，不但中途绕了几个弯继续毁掉他看不顺眼的和尚庙之外，还会在烧佛毁寺之后稍微停留一段时间。 但正是由于吞佛童子这样做，忽东忽西，行踪反而有些飘渺。至今为止，好像也没有什么人看出这位的目的所在。但西佛国那边已接到警示是真，连北辰皇朝出于忧心龙脉，也开始朝西面调动兵力。 这一点他不管。秦晓川就是想和吞佛童子接触下看看。他想知道魔界的火焰，到底和普通火焰有哪里不同，更想知道自己脑海中忽然出现的机缘感应，会是指的什么。 他见到吞佛童子的时候，正值黄昏。吞佛童子一身白衣，红发如火，站在一处山坡上，抬头凝视天际斜阳。 “你并非人类。”吞佛童子缓缓开口。 秦晓川不为所动，目标直接：“出招吧！” 他用的是他的木杖。 木杖虽为“木”，却是生长在圣水源里不知道有多少年头的古木，是秦晓川在瀚海森林中能找到的最贴近水属性的东西。 比起继承了妖心木属性的小铁剑，反倒是木杖很可能要更抗火一点。 秦晓川抱着打一架体验一下魔界火焰，之后掉头就跑这种不可告人的理念，就这样面向吞佛童子一杖子敲了过去！ 招式极为质朴，不带任何花招，没有声光音效，比起他对楚王孙所演示的那样简直差远。 但效果，却是天差地别。 一杖向前，直来直往，杖不是杖，看起来像是剑！圆润的杖头凝聚了罡风，将所有一切力道凝聚为一点，一点破万象！ 呈现在吞佛童子双眼中的，是对方长杖起落，四周一切皆已改变。山坡地表蠕动，大地突然裂口锁定双脚！四周重力更替，忽轻忽重的错觉让双手无力出招。杖风带来扭曲的空间，尖啸般的音爆直到罡风距离面门仅有三寸远时才突然在耳边炸响！ “长河、落日、圆！”这本来，就只是一招。是秦晓川从踏入武林学艺以来，所知所见所闻，最终成型的一式连招！ 和另外一招不一样。另一招，出自牧神。牧神赠礼，在改变秦晓川的体质之后，终于初现端倪。大概用了三个月时间，秦晓川将记忆中忽然多出的部分整理完毕，才发现那是一部剑法。 牧神双剑·风云六道！ “赦心炎！”吞佛童子终于动手。 他看起来并没有受到“圆”之干扰。但实际上，吞佛童子已经看不见凛冽杖风背后的秦晓川。魔之五感受到地脉磁场之干扰，甚至于有一刹那，吞佛童子能够感受到来自大地的敌意与排斥！ 在秦晓川所能控制的范围内，一切大地属于他的主场。在这里，一切与大地相关的规则，由他的意志来定夺。这才是“圆”之真正含义，无缺之圆，意志即完美，人在，无任何事物能阻挡剑锋所向。 不过目前，在对五行至理没有悟通之前，秦晓川所能干扰到的，也只有大地与生机。 战！ 无形无相之绯红火焰宛如天边红霞，毫无征兆，伴随吞佛童子一句冰冷话语，骤然由他背在身后的朱厌剑锋腾升而起！火与木之交击，让风转为火势，木杖还没有真切地与朱厌剑锋接触上，两者之间首先爆出激烈的气劲交缠。 在这个过程中，先着火的是秦晓川的衣裳。 妖心被深深藏匿在身躯的最深处，以防止被充斥四周无处不在无物不焚烧的魔火所伤，不到最后关头，秦晓川绝不会轻易动用自己与生俱来的疗伤能力。 还不需要这样。妖心所具备的复原之力，是他的底牌。 但火焰的热量已经席卷而来，伴随其中如同鬼哭狼嚎的音效！魔火，蕴含冤魂之力，本非人间之物，由其中冤魂所cao控，首先吞噬的就是不纯之人心。秦晓川心头躁动，如果不是手中木杖及时传递清凉的感觉，“赦心炎”之招将会先从他的体内燃烧。 但就在这时，秦晓川意志一动，地上的灰尘突然迎风而三，刹那融入四方火焰。 粉尘爆炸效应见识过没，大概就是那个样子。 轰！ 圆之效应彻底瓦解。并不是很明白物理世界的吞佛童子猝不及防之下，一时落入下风。爆炸的力量将两人分别推拒开来，秦晓川衣衫多出焦黑。 而吞佛童子面容不变连退三步，朱厌剑锋上已向下流淌一行鲜血。是来自他的右手，魔的血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