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九章 储君之争 防患未然

    翌日坤极宫中，陈日飞携裴赫前来参见皇帝。天气炎热，皇帝来到御花园乘凉。经內侍引领，陈裴二人来到御花园中梧桐树下。

    皇帝放下手中奏折，命人赐座。“陛下，裴先生乃是有大才干之人。昨日陛下也曾与裴先生详谈，今日臣奉陛下旨意，领裴先生来此。”陈日飞开口奏道。

    皇帝见裴赫今日换上一套崭新白衫，风流倜傥，颇有名士风范。不禁笑道：“今日见先生，昨日那放荡不羁裴赫，无影无踪。朕今日请先生前来，是想请先生屈尊留在朕身边，先作一幕僚。为朕出谋划策，不知先生意下如何？”

    裴赫起身跪倒在地，朗声说道：“多谢陛下，末学愿在陛下左右，献言建策。”裴赫自幼在长安长大，家境贫寒。苦学至今，只为有朝一日舒展抱负出人头地。如今可在皇帝身侧，那便是一步登天，他焉能不愿？

    “陛下，裴先生如今白身，无官无职，不好出入朝廷。臣以为陛下可封裴先生为尚书右丞，也好方便出入。”皇帝点头：“就依陈卿之见，朕加封先生尚书右丞，另于洛阳赐府邸一座，领双份俸禄。日后裴卿亦可自由出入禁宫，可随时前来见朕。”裴赫大喜，再次跪倒谢恩。

    皇帝同两人闲谈一番，随即话入正题：“朕翻阅史书之时，对始皇帝东巡至碣石观海，以及封禅岱宗之举，心生仰慕。朕自有长于冷宫之中，虽坐拥天下。然出洛阳最远处，不过龙居寺耳。天下大好河山，朕一眼未见，心中引以为憾。朕欲东巡，不知两位卿家意下如何？”

    天下渐趋安定，皇帝终日闷坐宫中处理政事。渐渐烦躁不堪，便想外出散心。

    陈裴二人对视一眼，陈日飞先开口：“陛下，巡视亦是勤政爱民之举。然依照旧制惯例，天子出巡，都城需留下皇子监国。”

    实际依照旧制，需留下太子监国。如今皇帝有两子，长子忆英今年四岁，次子青禾尚未满月。若说太子，势必牵扯进立储之争。陈日飞不愿受此牵累，便改口说留下皇子监国。皇帝亦是聪慧之人，自然明白陈日飞深意。

    “监国之事，自是应当。朕下诏命次子青禾监国，然青禾尚在襁褓之中，可由其母莲贵妃代之。朝中以陈卿为首，兵部尚书吴启恒，吏部侍郎林槃、刑部侍郎周通、大理寺卿从瑞、左龙武卫冯公略、右龙武卫徐英辅之。至于裴卿，需随朕一同出巡。护卫之事，交由尉迟涛统领左卫跟随便是。”皇帝此意，再是明了不过。皇帝有意废长立幼，陈日飞同裴赫均未敢言语。毕竟莲贵妃势大，外有安国公在，谁人敢捋虎须？

    入夜，安国公府中仍是灯火通明。书房之中，青叶道人同尉迟涛正在品茶闲谈。

    “道长，今日本将接到圣旨，陛下要出巡东方。本将要率军护卫，一路同行。朝中由皇子司马青禾监国，实则为本将jiejie代之。本将担心天子此举，易让尉迟家招人非议。毕竟前朝李氏jian党擅权之事，尚记忆犹新。”尉迟涛沉吟说道，他对此事，颇有顾虑。如今安国公位高权重，自是树大招风，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一着不慎便会引火烧身，甚至万劫不复。

    “将军何须这般忧虑？将军以文士之身，统兵征战四方，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古人有云，文可提笔兴邦，武可上马平天下，正是将军写照。贵妃娘娘所生皇子，日后必是太子。皇帝亦有借助将军之意，毕竟将军声名，天下无人出其右者。将军无擅权之心，所行正大光明，有何惧哉？倒是皇子青禾，将军需为其选一位老师。待皇子渐渐长大，同时悉心教导，助其成为一代明君。”青叶道人微笑说道，对此事并不在意。

    “依道长之见，谁可为皇子恩师？”尉迟涛追问。皇子青禾乃是其外甥，爱屋及乌，尉迟涛十分关切。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皇子老师非老丞相，将军岳父泰山房源莫属。此外将军可知陛下此次东巡之真意？”青叶道人悠然答道。

    尉迟涛击掌赞道：“道长一言醍醐灌顶，本将在此谢过。天子东巡，无非为疆土耳。本朝开国以来，前朝所设辽东郡被东丽国趁机攻陷，辽西郡亦仅剩卢龙三县，其余亦被东丽国牢牢控制已有一甲子。如今岭南收复，北遒暂且息兵，天子心念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