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他是我兄弟
雲池边,金永生从大殿返回时已经不见了银佳宝身影。 少年有些不解,一般情况下那小胖子只要是自己说让他等着他绝不会自行先离开。 在池边转悠了一周也还是没能见到银佳宝身影,散开神识在城主府搜寻了一圈竟然也没能见到胖子身影,金永生心中不免升起了一种不好的预兆。 银佳宝没有修为,胖子除了逃命时候脚下功夫快些,其他时候都是慢吞吞的…… 永哥儿! 出于一种本能感应,蹲在胖子先前喂鱼之处的金永生猛然抬头,天空中皓月繁星,静怡至极,所有一切都无异样。 眼眸转动,少年微微皱眉,伸手入湖中,湖水才一荡漾,身形忽然消失。 下一秒,少年置身到了一条吵杂的街道上,随着少年穿梭于人群,有极胖妇人从卖rou案前转身说道:“你终于来了。” 一名青衫中年仗剑与其擦身而过。 “是你杀了她?” “啧啧,就这副皮囊也好意识叫我来收,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矮小汉子,背后背了一个竹筐,里面装着的竟都是剑。 “哟,还是个挺聪明的主,别往前走了,前面是死路。不过你现在可以回头……” 金永生一直一言不发,也未回头继续迈步向前。 “狂妄!” “自寻死路!” “小子,来和我战上一场!” 又是几声挑衅过后,在这些看似浮像实则杀机四伏的街道尽头金永生终于见到了银佳宝身影。 独自前行的胖子似乎感应到了金永生的走近,转头停下身露出一脸灿烂笑容,欢喜叫了一声:“永哥儿……” 金永生停下脚步看向胖子面色如常问道:“是你抓了佳宝?” “你怎么看出来的?”胖子说话低头看了看自己衣衫,他并未看出自己哪里不对。 “他是我兄弟,不想死的就将佳宝放出来。”金永生声音平静,在这异象之中,少年较之以前仿若完全换了一个人。 “既然这里你谁都不入眼,就随我来吧。”胖子说话转身,身形飘渺化成了一袭黑衣黑袍。 繁华街道立即人去楼空,黑袍人身前一道光门慢慢开启。 金永生知道只要踏入那道光门生死应该就由不得他自己了,不过,佳宝在那边。没有任何犹豫,随着黑袍走近光门。 一条潮湿幽暗石砌通道,其上隐隐有流水之声,那道黑色身影拖着长长向外扩散的清逸烟雾一直走在距离金永生有十多步远的距离。 引路者诡异,行过处连水滴都化黑色,各色阴暗处出入的爬虫更是瞬间死去。 金永生嘴角微微翘起,寻常永恒境武者对上这等下毒于无形的手法自然是要命的,不过光就战斗中极端耐打的体魄来说,他已超圣境,虽还未达到那种神人真佛的金刚不灭,可也是百毒不侵了。 暗道尽头。 一座中空有两百米见方的地下堡垒内,银佳宝站在一有麒麟目的中年男妖身旁。 “永哥儿,我没事儿。”见到跟随黑袍走入室中的金永生,银佳宝弱弱对其说了一声。胖子如犯了错,一双泛红小眯眼中全是内疚之色。 金永生朝胖子温馨一笑,微微点了点头,一切尽在不言中。 “可知道我是谁?”黑袍终于转身,露出一张拥有阴阳瞳极尽魅惑的妖艳脸孔。 “巫鸿渔。”金永生说话看向其背后的中年男妖,“旁边这位应该是赫耶拓海城主了吧?” 银佳宝身旁的赫耶拓海被金永生一眼看破身份,眼中深处泛过一抹杀机说道:“哦,没看出来,你还有几分眼力。” 巫府以水为引的秘术,是巫鸿渔下了大工夫所设,他们此刻所在位置其实是在城主府外一座不起眼院落中的一洼水塘里。 巫鸿渔有巫府水晶球,城主府内所有事情她都可以看得一清二楚,若不是因为金永生这些时日一直处在顿悟中不曾临近雲池,巫鸿渔早就对其下手了。 杀了她女儿之人,她势要杀之。 赫耶拓海对为女儿报仇之事儿并不太上心,他心中最为关心的还是妖王宝藏钥匙。 “武殿下,别掖掖藏藏了,出来吧。”金永生迈步向前,走向银佳宝。 被金永生看出这秘堡中还躲藏着武东诚巫鸿渔不免对金永生有些另眼相看起来。 面前少年看似修为不高,不过能够看穿她所设巫府幻阵之人在这世间真是少之又少。 “哈哈,几日不见永胜兄真是修为大涨啊。”身穿一身白衫的武东诚身形从暗堡墙壁中走出,其身侧跟着红裙马萍。 “废话少手,放了佳宝,胜过我者就能得到那妖王城宝藏钥匙。”金永生脚步不停,就算三面受敌面上毫无惧色,继续朝着银佳宝走去。 “你还真没有先见之明,有一件事儿你弄错了,妖王城宝藏钥匙我定然是要,你的命还有这小胖子的命今日亦都要交给我,不然我那枉死的女儿如何能够瞑目。”巫鸿渔身形飘渺,探出雪白手爪抓向金永生头颅。这一抓看似速度不快,也没有任何扑面杀气,其中危险却只有金永生能够感觉得到。 “老巫婆,你废话真多。”金永生身形一侧,刚好躲过巫鸿渔可蚀rou身更可伤神魂的一抓过后,手中接连两记断念已经在赫耶拓海身旁炸开。 “放肆!”赫耶拓海衣袖鼓荡飘摇,扬手甩袖后面现怒容,抽出腰间一柄古朴黑金妖刀。 刀长三尺余,通体黝黑,越是向前越见细见弯曲。这柄名为黑蛭的妖刀不遇大敌,赫耶拓海从不示人。 巫鸿渔一抓并没能伤到金永生,手指并拢,一记手刀,如那挺起蛇头切向金永生后心处。 金永生扭身一拳,身形借势后冲去银佳宝身旁。于此同时,赫耶拓海手中黑蛭亦直线劈下。 少年仿若后背长眼,抬起双手yingying接下赫耶拓海势大力沉的一记开山式。 徒手接刀,兵未血刃不说,任赫耶拓海怎样用力刀架在那少年头顶再不得寸进。 赫耶拓海毕竟是大妖境界,一刀未果,压下心中惊诧,抬腿就是一脚狠狠向金永生后背踹去。 巫鸿渔与赫耶拓海配合也算是默契,扭腰躲过金永生一拳之力,手刀一切不中,复又成爪抓向那少年前心处。 “永哥儿!小心哦。”金永生被两面夹击,银佳宝与其身后紧张叫了一声。 金少年头顶双手刹时抓住黑蛭向前一拽,同时侧头上半身斜掠后倾,双腿弯曲时,一脚踢出。 赫耶拓海脚掌才踹到少年左肩,身体就随着黑蛭一同飞了出去。 巫鸿渔一抓之下,手中多了少年一只兽皮鞋子。 站到银佳宝身旁,金永生轻扫了一下肩头,看向收稳身形的巫鸿渔说道:“你和你那女儿一样,都是面丑心也恶。武东诚,你答应了那门亲事儿也不觉得恶心?我可真是佩服你这武家殿下!” “永兄弟,死到临头,我们就别逞口舌之快了。” 武东诚话落,金永生蓦然身形向前一挺,扭头看向身旁银佳宝,胖子正眯眸看着他,只不过手刀已经毫无声息的递向了金永生后心口。 “对不起了,永哥儿。”胖子肆意露出笑容,他对自己这近在咫尺的一记手刀有着完全的自信,在手刀切入少年后心口的瞬间,胖子变幻出了幺婆婆老态龙钟的脸孔。 “你!”金永生口中涌出一大口鲜血,转身伸手指向幺婆婆同时身体踉跄了一下。在老妪收回染血手刀,以为大功告成之际,金永生骤然手指成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抓住那老妪的脖子用力一扭,身形一闪,重重撞向墙壁,再一个横扫,老妪脸孔顿时血rou模糊一片。 怎么可能? 他怎会不死? 他是怎么做到的? 幺婆婆惊瞪着充血双目,一脸不可置信之色。她怎都不能相信自己如此近距离的一记手刀竟然没能切断金永生心脉。 一双灰白双目死死盯着面色已转如常神情的金永生,幺婆婆嘴角现出一抹古怪笑容,她已经被金永生掐断了脖骨,断不能活。显然那少年早已将她看破,方才那微一挺身看似因为手刀切入的冲劲使然,其实是少年为躲过她切断心脉之举,光是这份敢以命换命的胆魄就不由她不暗自敬佩。只不过这少年是怎么看破她的?对本族易容术绝对有信心的幺婆婆吃力问道:“你是怎么看出来我不是他的?” “我说过,佳宝是我兄弟。就凭你这雕虫小技也想以假乱真。”金永生完全无视后心口处的血如泉涌。 他们是兄弟! 只因为此吗?可是自己的易容易形术骗过多少父子母女啊,就是主子巫鸿渔在这方面也是要逊色她幺婆婆一筹,所以才会让自己站在这离他最近之处。 “好,好!雕虫小技是吧?我以一命换你命本觉不值,现在看来是我赚了。”幺婆婆说话看向巫鸿渔方向微一点头之后神形迅速枯萎,变成了灰败干尸一具。 金永生甩手扔掉幺婆婆尸体,于此同时暗堡四壁魔幻转变成为水幕,其中心位置一道米宽光束下,现出站在其内嘴角有血迹,两颊有掌痕的银佳宝。 “永哥儿,你走吧,别管我了。”胖子知道自己所处位置实为一座大阵的中心,若是金永生为救其闯入,两人定然都是必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