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 再遇
“犬夜叉？可当真？”殇婆婆盯着桔梗，口气中透出严厉。 桔梗下意识的躲闪了下，“是...是的！” “为什么不带他回山让师傅见见！” “因...因为他已有，已有爱人，徒儿诚心侍神，便只当一场露水之缘！” “嗯！”殇婆婆了然的点点头，忽然问道：“他样貌如何？” “嗯？”桔梗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他的头发，眼睛，鼻子，嘴巴，他是何模样？”殇婆婆似刁难般的问。 “白色的头发，尖耳朵，就在头上，眼睛，眼睛是金色的，鼻子尖尖的，嘴巴，嘴巴…” 桔梗仔细回忆着这些细节，头发，耳朵，鼻子，眼睛，毕竟和犬夜叉只是一面之缘，不可能记清楚所有细节，说着说着，桔梗不自觉的停住嘴，她已经明白了殇婆婆的用意。 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啪的陶盆破裂的脆响，还有一连串急促的跑步声。 桔梗心中无奈的叹出口气，光这个笨蛋，要偷听就不要发出声音嘛，现在真是让人连替他掩饰的机会都没有。桔梗有些担心的抬头看了一眼殇婆婆，不知道师傅会有什么责罚。 意外的是，殇婆婆却似没听到一般，看都没往门口看一眼，只是盯着桔梗，看不出喜怒。 桔梗心虚的垂下眼：“师父，徒儿知错！” “嗯！”殇婆婆点点头，看着桔梗，深深叹了口气，严肃的道：“桔梗，这不是我第一次跟你说，你天生拥有强大的灵力，即使不成为巫女，也能获得强大的力量，保护他人，为什么，你还如此执着！” 这确实不是桔梗第一次听到殇婆婆的规劝了，她不明白师傅为什么要这么做，明明师傅自己就是这世上最标准的巫女。这个问题，也许等到自己成为巫女就能明白。 但是桔梗从来没有改变过意图。只因为她成为巫女的原因，要更加自我，也更加单纯自私。不是为了帮助他人，只是因为仰慕，仰慕师傅的从容，睿智，想要成为她一样的人，想要拥有她那双铭刻着沧桑的深邃眼眸。 想到此，桔梗直视着殇婆婆的眼睛坚定道：“徒儿想成为巫女！” “痴儿！”彼此的对峙，殇婆婆感受着桔梗的决意，叹息一声转身面对墙壁，无力的挥挥手。 墙壁内嵌有一座简易的灵堂，供奉着一面没有名字的灵牌，这个灵牌代表的是什么人，有什么意义，殇婆婆从来没有对两个徒弟解释过，桔梗也早已习以为常，只有在闲暇时刻才会猜测，殇婆婆到底有着怎样的过去。 而当殇婆婆面向灵堂时，表明她累了，想单独静静。 桔梗低声道别，站起身叠着小步离开。 轻轻关上房门，桔梗看着廊外打破的花盆，轻哼一声，光这笨蛋，如果师傅责怪，真不知该怎么替他解围。 来到光的房间外，桔梗敲了敲门。 “光，开门！”房间内没有任何回音。 “光，别以为躲着就不会被师父骂，开门！”桔梗重重敲了两下，房间内依然没有任何回应。 疑惑着推开手拉门，桔梗步入房内，房间内空无一人，地板上被收拾的干净，榻榻米上没有平时能看到的乱糟糟的被褥和一应物什。 居然整了被褥，真是怪事！ 桔梗感叹一句，突然，似想到什么，她快步走到衣橱前，哐的推开。衣橱分两层，下层，被子堆放在里面，上层，光心爱的神官服整齐的叠好放在最上面，其余日常的衣物却不见踪影。 不用说，光肯定是下山了，这个档口，还随意下山，桔梗一跺脚，匆匆追向山门外。 下山的小道上，光回首看了一眼山上的神社，下定决心般点点头，果断转身，看着山下的小村子，挥舞手中的玉佩和竹杖制成的祭器。 “犬夜叉，你等着！” 。。。。。。 武藏国中，侍神山下的小镇。小镇无名，依山而建，是山下村民自觉靠拢山上神社聚居而成，无甚规划，但也依稀有着简单的规律，愈是靠近山脚，便愈是富户。 此刻，山南靠近山脚处的一初宅邸后面呀然而开，两名侍卫架着一名着蓝色僧衣的和尚将他推出门外，脸上带着嫌恶和无奈。和尚脚步踉跄，一屁股坐在地上，闹了老大的笑话。 而这和尚也洒脱，拍拍身上的尘土，脸色都不变，不过看到门后闪过的一角艳色衣裙，眼睛一亮，清秀的脸庞一脸的色相，大声喊着赞颂女子容颜的话，引得街上闲汉纷纷侧目靠拢。 两名侍卫脸色难看，要不是老爷的吩咐，而且这名和尚听说是有些法力的僧人，两人早就拳脚相向了。 这和尚是早上主动找上门的，煞有介事的上门拜访。因为看着慈眉善目，一派得道高僧的模样，而且听说确实帮另一家除过妖，两兄弟不好得罪，就把他请了进门。 谁知和尚一看到小姐，就开始大放厥词，竟然要求小姐为他生个孩子。真是何等的荒唐，如果不是忌惮和尚背后的大蛇组，两兄弟早把这个六根不净的和尚第三条腿打断了。 “和尚，你就不要想着癞蛤蟆吃天鹅rou了，我们小姐是海中的明珠一般的人儿，注定要嫁给贵族府上，至不济也是做城主主妇的，怎么可能跟你有什么瓜葛！”一名侍卫忍不住讥讽道。 “这位小哥，这你就不知道了，你家小姐前世本就与我有缘，今生便是要了这份缘的；再说，大名夫人有什么好的，被关在笼子里不得自由，而且那些个大人物一个个心思多变，重权势轻人命，嫁给他们，才是府上小姐的不幸！”和尚也不恼侍卫的话，居然一本正经的一一辩驳。 侍卫见识不多，不知道和尚说得是真是假，张口结舌找不到反驳的话。倒是边上一个闲汉笑道：“和尚，前几天你在藤井府门口也是这么说，你前世到底有几个有缘人啊！” 哈哈哈！街上因为和尚驻留的人群起哄大笑。 “施主，一念回首便是缘，你我今日相遇，你便是我的有缘人，我看你也是有佛缘之人，不若斩去烦恼根，随小僧侍奉我佛如何？” “我去你的烦恼根！”闲汉笑不下去了，和尚虽是个好职业，但他可完全没有要当的心思。 “田川，你看大师都说你又佛缘，快随大师去吧！哈哈哈！”旁边和田川相熟的人取笑道。 “去你的！” 这一打岔，取消的话也就没人继续，其他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只得无趣的散开，继续蹲在街上，看有没机会寻个活计。 和尚微微一笑，挂着慈悲浅笑，转身离去，倒真有几分高僧风采。哪知，他没出几步就停下脚步，看着面前的一男一女笑容有些僵。 男着红衣白发，腰间佩刀，赤着脚，一对尖耳立在头顶，不似人类。女的着黄衣，长发及腰，怀里斜挂一柄黑亮的折扇，明眸贝齿，容颜天成，引得街上人群纷纷侧目。此刻，这对男女正似笑非笑的看着和尚。 这二人，自然便是犬夜叉和云豆。 “呦，弥方，好久不见！”犬夜叉笑道：“我们这么熟，不知道上辈子该回首几次才有这段孽缘啊！” 弥方微笑变苦笑，不过在京中群僧辩佛的场面都经历了，自然成熟了许多，收敛情绪，重新挂起笑容迎上去：“犬夜叉少爷，云豆，真是好久不见，你们怎会来此？” 云豆撇了撇嘴，不回答，嘴里低骂：“色鬼！” 看到弥方脸上又是僵硬的苦笑，犬夜叉也觉得好笑，不继续为难他，解释道：“我们回迷迭森林看看，正巧路过这里，听安*倍昌明说你在这里，就来看看！” “是小安*倍先生吗，我来时确实跟他说过此番行程，他知道也是正常！”弥方了然的点点头。 朝中如今安*倍家有两位年轻代在阴阳寮做事，都称安*倍先生，为区分，称为大小安*倍先生，安培昌明是次子，京中便称为小安*倍先生。 “怎么，其他人就不知道吗？你的行踪还需要保密吗，不是说你在京都混得不错？”云豆八卦的嗅觉很敏锐，一叠串的问道。 犬夜叉眼前一亮，接口道：“怎么回事？说说！” “额！”弥方汗水都下来了，左右看了看，刚才的闲汉个个都竖着耳朵，手一引道：“这里说话不方便，跟我来！” “去哪？”犬夜叉问。 “我现在暂住的地方！”弥方头也不回的说：“对了，犬夜叉少爷和云豆还没定下住所吧！” “嗯，我们才刚到这里！” “那正好，我暂住的府邸主人豪爽大方，只要说一声，让你们住下来不是问题！” “是吗，那正好，我也住厌了荒郊野外！”云豆迫不及待的道。 “我没意见！”犬夜叉点点头。 看着三人远去，三两的闲汉又聚集在一起，和尚，妖怪和美女的组合本就惹人遐想，再加上关于京都的只言片语，更是让人神往，想不重视都不行。而犬夜叉三人自然管不了这些。 弥方带着犬夜叉二人穿过小镇，直往外走，越走越偏，直到过了一条河之后才停下。 呈现在犬夜叉面前的是一座庞大的宅邸，单是看到的一面围墙，就有不下百米，高高的墙壁，露出的高楼，简直就是一座小城池。 犬夜叉不懂得人类的城池建制是否有规定，不过单单这座小城能够存在至今，没有引起官方的讨伐，就足以说明宅邸主人的实力。 弥方远远指着道：“看吧，就是这里，以府邸主人的家底和器量也不会在乎多一两个人的！” 这倒是实话，无论是谁，能拥有这么的家底，都不会是易与之辈。 云豆没想这么多，左看看右看看，兴致盎然，甚至还有心架起妖云俯视这里。 弥方暂居的客房，在这座八岐府的西侧，靠近小镇方向，是一处被单独围出来的小院，湖石假山，青松独立，一派意境，可见弥方受到的优待。 弥方三人刚进小院，屋内便闻声出来一名中年男人，样貌普普通通，穿着麻衣，看到弥方便迎上来，恭敬的鞠躬行礼：“秀方法师，您回来了！” “信叔，我回来了！”弥方回过一句，侧身对信叔介绍道：“这是犬夜叉和云豆，他们是我很久不见的朋友，正巧碰上，他们要在这住几天，请你帮忙准备下！” “好的！”信叔点点头。 “犬夜叉少爷，云豆，这是信叔，信叔从京城就跟随我至此，照顾我的起居，帮了大忙了！” “这是我应该的，不值得法师如此过奖！”信叔谦逊的不居功，微微抬头看了犬夜叉和云豆一眼，便马上低下头。 “信叔，我和犬夜叉少爷，云豆有事要谈，帮我们准备茶水！” “是！”信叔没有多问，应了一声便转身离开。 “弥方，他为什么叫你秀方法师，你的法号不是弥方吗？”云豆好奇的问。 “这个！”弥方推开门，有些微的窘迫：“弥方是师傅赐的号，秀方法师是陛下的赐号，所以京中众人都以秀方法师称呼我！” “哦！”云豆点点头。相比两个无名的野和尚的，京都中的那位的赐号自然更加响亮。 犬夜叉和云豆才在弥方屋中方落座，信叔已经端着一壶热水，一罐茶叶，三只茶杯进屋，将托盘放在弥方面前，便转身离去。只是在转身离去时，信叔再次深深看了犬夜叉一眼。 背后的推门关闭，信叔左右看了看，脚步匆匆来到廊檐边，从怀中掏出一张白色的纸片小人，对着纸人轻轻吹一口气，手一扬，纸片竟飘然而起，消失在天际。 屋中三人都没有发现门外信叔的动作，只是相对坐着，陷入了尴尬的沉默，弥方显然想说什么，但是似乎有什么顾虑，欲言又止的模样，看得犬夜叉格外焦虑烦躁。 “有话就快说，你再这幅婆婆mama的模样，小心我敲碎你满口牙，让你想说都说不出来！”犬夜叉没耐心，脸色不悦的威胁道。 “啊，是！”弥方下意识的坐正，似乎回忆起离开师傅那段时间的艰苦岁月，整理了思绪，片刻才道：“犬夜叉少爷可还记得四魂之玉？” “那个送给你的破珠子？” 破珠子...弥方眼角颤动。 “哦，那是我的扇坠！”云豆补了一刀。 扇坠...外人趋之若鹜的至宝，在这两人眼中不过是破珠子和扇坠，不知道让那些为之堕落的人听了如何自处。不过仔细想想，弥方也就释然，这两人当时可是随手将四魂之玉送给自己的，这样的态度也没什么奇怪的。 压下心中的怪异，弥方点点头：“是的，就是那颗犬夜叉少爷离开之际留给我的四魂之玉，自从...” “怎么，被人盯上了？”还未等弥方说完，犬夜叉打断道，脸上满是恶作剧成功的坏笑。 “额，是的！” “哈哈，我就知道，那破珠子就是个大麻烦，就算有我和云豆的妖气威慑，也有那么多的蠢物上来送死，烦不胜烦，更遑论在你手中！” 弥方顿时脸色便秘似的，良久才闷声道：“犬夜叉少爷可知道，当时你的一个玩笑，在我可是有性命之忧！” “切，谁让你当时一副“你怎能如此暴殄天物”的模样，让人看着不爽，就干脆让你体会下天物的力量！” “呐，然后呢？”云豆当时显然是知道犬夜叉的用意的，所以此刻两眼发光的等着听故事。 弥方叹了口气，感慨自己遇人不淑，接着道：“当时四魂之玉被邪气污染，我无能净化，只能前往京都寻找能人，只是没想到四魂之玉沾满了邪气之后，蛊惑能力更甚，我所到之处群妖sao动，待到京城附近之后，有四灵大阵镇压，才让很多妖怪不敢靠近！” “四灵大阵，听说过，好像是****晴明布置的，厉害吗？” “恩，足以庇护整个京都的大阵，让人叹为观止！”弥方对四灵大阵推崇至极，一脸的钦佩。 “犬夜叉少爷，不要打断！”云豆对犬夜叉插嘴的行为很不满意，白了他一眼，催促弥方道：“弥方，你继续，进了京都之后呢？” “京都之后...京都之后...”弥方有些说不下去，长叹一声道：“三毒惑心，人心如魔，不提也罢！” “诶~怎么这样，我可是很感兴趣呢！”云豆拖长了声音失望道。 “这个~我之后再跟你说吧！”弥方看不得云豆失望的模样，只能软语。 “好吧！”云豆勉强答应：“然后呢，你怎么到了这？” “我到了京都之后，发现也无人能够净化四魂之玉，准备离开的时候，就听说侍神山上出现了一名少女，灵力具有罕见的破魔属性，能够净化邪气，就把四魂之玉送过来准备让她一试，但是没想到，却惹上了一个大祸患。” “大祸患？” “自从我离开京都之后，就被不断被妖怪袭扰，起初我也只是觉得奇怪，并没发现异常，直到我将四魂之玉送上侍神山的当晚，就遇到了大批的妖怪攻山，在其中，我看到了几只奇怪的妖怪，是之前就已经遇到过的，带着一股硫磺味，印象很深，借此我才想起好几次也闻到了硫磺的气味，我才知道原来，从一开始就有一群狡猾的妖怪跟踪我至此！” “硫磺味？奇怪的妖怪？”犬夜叉问道：“是不是那种多几只眼睛或者多几只爪子的妖怪？” “是的，犬夜叉少爷知道？” “恩，今天杀过几只奇怪的妖怪，都带着奇怪的硫磺味！还以为只是偶然！”犬夜叉随口说了一句，对着云豆解释道：“就是猴大叔那几个天敌！” 接着犬夜叉简单介绍了上午的战斗场景，不过省略了桔梗的事。 “没错，一定是的，自从上次攻山失败之后，他们就一直销声匿迹，但我知道他们一定是在做准备，我有预感接下来将是一场大战！”弥方凝重的望向犬夜叉：“犬夜叉少爷，我希望你能帮助我，帮助侍神山！” “这个...”犬夜叉下意识觉得麻烦想要拒绝。 “犬夜叉少爷知道吗，桔梗小姐，是个了不得的美人哦！”弥方突然一改正经的表情，坏笑着蛊惑道。 “桔梗？”犬夜叉重复了一句，脑海中浮现上午那道曼妙的身影，还有她羞红的脸，脸上似乎还留着那轻抚的温暖。 “是啊，是啊，犬夜叉少爷见了一定会觉得不虚此行！”弥方怂恿的更加起劲。 “哼！”旁里突然想起一声不满的冷哼。 弥方身躯有些僵硬，缓缓转向云豆，强笑道：“我只是给犬夜叉少爷引荐几个优秀的女子而已，并没有什么其他的意思！” “哼！”云豆娇俏的别过脸，哼了一声。 这时犬夜叉的声音传来：“也好，就当帮个忙吧！” “真的，真是太感谢犬夜叉少爷了！”弥方紧忙道谢。而云豆，娇俏的脸色顷刻间阴云满布，手中的茶杯朝着犬夜叉脑袋砸去，也不管是否砸中，转身跑出去，门外犹自传来云豆的声音：“犬夜叉少爷这个笨蛋！” 留下犬夜叉和弥方苦笑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