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师伯
午后，正是阳光最盛的时刻，犬夜叉一行步行在一行狭小的田埂上，现在是入秋以后，两侧的块田中没有作物，田埂上的野草枯黄泛着灰白，秋风却格外温煦。 沿着田埂，犬夜叉三妖来到一座小山丘前，这是一座完全没有被开发的小山丘，长满荒草，似乎被特意隔离了。 沿着一条若有如无的小道，犬夜叉一行三妖来到山丘的顶端，入眼处，是一处巨大的碗状凹地，凹地中，密密麻麻的分布着数百座坟墓，这便是浅井宗次郎的墓地，罪人冢。 沿着斜坡向下，犬夜叉便感到一阵与外部截然不同的阴凉，这是成百的坟墓聚集的阴气使然，即使烈日都不能完全驱除。不过这里草建之初就派遣水天宫的阴阳师清理过，也不担心出邪祟。 凹地的最低端，是一座小小的坟包，墓碑是一块长石条，上面歪歪斜斜的刻着浅井宗次郎的名字，这是犬夜叉的手笔。 在浅井的墓前放上一束随手采的野花，犬夜叉双掌合十，闭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告别，他知道浅井听不到，他只求心安。 默立良久，犬夜叉突然抬头看向凹地的边缘。 这是一名人类的老者，青色单衣，满头白发整齐的背在脑后，一丝不苟。身姿笔挺，腰间佩戴着的一把精致的长刀，刀鞘上镌刻着精致的金色花纹。这名老者给人的第一感觉便是老而弥坚，只怕比之普通成年男子还要强壮，但也只是如此，老者身上没有任何的灵气，法力，只是个普通人。 老者看到犬夜叉三妖也没有任何的差异，沿着一条小路走下来。老者的走路方式很奇特，步伐小而快，脚尖不离地，犬夜叉一眼便看出这是剑道当中的步足，这老者竟是在斜坡上走出这样的步伐，且一点不显僵硬，显然将剑道步伐融入了日常生活，犬夜叉不得不佩服。 老者目不斜视，越过犬夜叉，径直来到浅井的墓前便不再言语，静默伫立，完全无视了犬夜叉三妖。 浅井还有这样的朋友？犬夜叉感到好奇，忍不住开口问道：“老伯，你也是浅井老师的旧友？” “老师？你是宗次郎的弟子？”老者转过头，锐利的视线投注在犬夜叉身上，乍一对视，犬夜叉竟是一阵眼花，忍不住眨了眨眼睛。但是等到犬夜叉睁开眼再次看过去，却没有刚才的异相，老者的眼睛只是相比普通老人更加清澈有神而已。 犬夜叉不会认为刚才只是幻觉，心中一凛，回道：“浅井宗次郎是我的剑道启蒙老师，请问你是？” “宗次郎是我不成器的师弟！”老者移开视线，背负双手淡淡道。 犬夜叉一怔，浅井确实说过他还有一个师兄，每次提到，言辞间无不透露出对这位师兄的天分的仰慕。 “师…师…师伯？”犬夜叉疑惑的问道，师伯这个称呼却怎么都不适应。 “不用勉强，我并没有准备承认你！”老者生硬的挥手打断，冷然，甚至带着点点不屑。 “什…什么？”犬夜叉一滞，有点莫名其妙，同时又有点恼怒，自己没有得罪这个面前这人吧，怎么似乎对自己的意见很大。 “剑气驳杂，剑意弛软，剑道蒙昧，老夫门下初学者都比你强许多！”老者上下审视犬夜叉一番，做出这样的评论。 剑气，剑意，剑道？犬夜叉从来没有听过学习的剑道还有这么复杂详细的分类。 犬夜叉还在满心疑惑，云豆已经不悦的叫出声来，她虽然也不明白老者在说什么？但是她能听出老者语气中的不屑。 “老头，竟然敢这么跟犬夜叉少爷说话，区区人类，犬夜叉少爷单手就能把你打趴下！” “区区人类？”老者对于这四个字的反应十分激烈，似乎是他的逆鳞。眼中冷芒乍现，苍鹰盯着猎物一般盯着云豆。这一刻，老者身上猛然爆发出一股锋锐至极的气势，恍如神剑出鞘。 巨大的危机感侵袭，犬夜叉和龙先锋脸色都是一变，跨步上前，将云豆挡在身后，同时伸手按在刀上，戒备的面对面前这变得极度危险的老者。 “区区小妖怪，还容不得你小视人类！”老者对于犬夜叉和龙先锋视若无睹，锐利的视线冷冷盯着云豆说道，将云豆吓得一阵瑟缩。 犬夜叉再次移步，将云豆掩在身后，挡住老者的视线。有礼不失气节的道：“老伯，云豆只是天真，口无遮拦，没有恶意，希望你不要见怪！” 老者冷哼一声，深深的看了一眼犬夜叉，便把气势一收。再次转身，面对浅井的墓碑默然无语。 云豆也没想到这个普通的人类老头居然有这么强的实力。自己的一句话，差点让三人陷入一场恶战，后怕之余，她拉了拉犬夜叉的衣袖，小声道：“犬夜叉少爷，这老头怪怪的，我们走吧！” 犬夜叉点点头，表示同意。转头看向一旁的龙先锋，龙先锋兴奋不住用舌头舔舐着嘴唇，眼中光芒熠熠，显得有些跃跃欲试。犬夜叉微微苦笑，自然不可能让他与面前这便宜师伯开战，硬扯着他的衣袖。 “龙先锋，走吧!” 犬夜叉走出几步，突然听到老者的问话：“这花是你放的？” 犬夜叉一顿，转身问道：“是，怎么了？” “…”一阵沉默之后，老者再次开口道：“看在宗次郎的份上，老夫提醒你一句，你已步入歧途，再不觉悟，悔之晚也！” “歧途？”犬夜叉心中一根心弦莫名颤动，“老伯你是什么意思，我不是很明白！” 老者背着双手，头也不回的道：“你身上剑气驳杂，剑技想必繁多，但却乱作一团，不成系统，想必都是些华而不实之物，徒惹挂碍，早早弃了为妙！” “华而不实？”犬夜叉嘴角一抽，要说最近让他最骄傲的事，就是介结合妖术，法术创出的剑招了，结果居然被评为华而不实。 老者继续道：“我看你的剑意驰软，说明你缺乏武者决绝死战的勇气，想必你欺软怕硬久矣，我见你身上气势颓如败兵，想必今次也是不战而逃吧，如果继续如此，等你的志气消磨殆尽，你将庸碌一生！” 犬夜叉一阵尴尬，想要解释自己逃跑也是无可奈何，但老者不待犬夜叉回答，便继续道：“我见你眼神迷惘，剑道必然不明，不知自己为何拔刀，没有目的的拔刀，不如砍柴的樵夫！” “如果这三点不该改，你的剑道成就只能如此！”老者做出这样的结论。 老者连珠般的一番话，不但透露信息极多，而且话语之间，毫不留情，让犬夜叉尴尬的有点不知所措，同时心下也是恼怒异常。 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实力还是有点自信的，虽然经常在大妖怪身上受挫，但是他知道自己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所谓大妖怪，如果给予他同样的时间，必然能抗衡甚至超越，他一直这样说服自己，但今天却被批得体无完肤。 心中火气，犬夜叉也不客气，“哼，剑道成就止于此有如何？说到底，剑术不过是人类的把戏，练到斩石断铁已是极致，拥有妖力的我轻易就能超越！” “极致？凭你也敢断言剑术的极致，可笑！”话落，老者陡然向犬夜叉跨出一步。 一步迈出，便是天与地的差别。 犬夜叉只觉得眼前顿时一暗，身上陡然传来万斤的巨力，空气似乎都凝滞，呼吸变得格外困难，双脚在巨压之下难以支撑，逐渐弯曲，虽然还在坚持，但却颤抖如筛糠。 就在犬夜叉跪倒之际，犬夜叉腰间的白夜突然传来阵阵脉动，刀身上，一股股暖流流入犬夜叉体内，缓解着犬夜叉身上的压力。在白夜的支援下，犬夜叉缓出一口气，强忍着窒息的晕眩，抬眼向面前看去。 入眼即是一片青翠，老者头顶，竟悬浮着一座翠绿的石山，遮天蔽日，传来磅礴的气势，正是身上的压力来源。 这不是法术，也不是妖术，神术，只是单纯的气势，这是犬夜叉从未遇到过的，也是不可想象的。 犬夜叉正在备受折磨，身旁的龙先锋和云豆却没感觉到任何的异样。突然看到犬夜叉扭曲的面容，吃了一惊之余，顿时明白是面前的老头搞得鬼。 如果说云豆心中也有逆鳞，无疑就是犬夜叉，老者伤害的犬夜叉的行为无疑拨动了云豆心中的心弦。 心中怒极，云豆毫不犹豫的掏出怀中的须弥杀，挥手间，一条荆棘铁链仿若一条毒蛇，呼啸着冲老者激射而去。铁链不同以往，遍布着细密的铁刺，发射着森冷的光芒，隐隐还能看到铁刺上带着倒钩，如果被缠上一圈，真的不死也要刮去三两rou。 这样恶毒的招式，云豆从来没有在其他人身上用过，此时用出，足以表现出她心头的愤怒。 老者却对荆棘铁链视若无睹，只是看着犬夜叉腰间的白夜，遗憾的低声自语：“明珠蒙尘！” 说罢，缓缓抬起右手，手捏剑指，准确的点在铁链的尖端，砰的一声闷响，毒蛇变成死蛇，寸寸断裂，掉落在地。 “今日只是给你一个教训，如果下次还敢妄言，就不会这么轻易了！”说完，老者头也不回的转身便走。 “站住！”云豆娇叱着还欲攻击，却被犬夜叉拦下。 老者转身之时，犬夜叉身上的压力便消失。犬夜叉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腿脚一软，差点跪倒在地。 云豆一把扶住犬夜叉，担忧的急声道：“犬夜叉少爷，你没事吧？” “呼！”犬夜叉抹了把额头的汗水，苦笑着道：“没事！没想到剑术还能达到这样的程度，以前倒是坐进观天了！” 犬夜叉无事，云豆这时不悦的质问起龙先锋：“龙先锋，为什么刚才不出手，如果你出手，一定能给那个可恶的老头一个教训！” 龙先锋看着老者的背影摇摇头：“我没有感觉老头身上有杀意，所有没出手！” 说完，龙先锋兴致勃勃的向犬夜叉问道：“犬夜叉少爷，刚才是怎么回事，为什么我没感觉到老头有出手？” “我只是看到了一座悬浮着一座巨大的山峰，不是妖术，法术…我也说不清！”犬夜叉摇摇头，心里回味着刚才在老者身上看到的翠绿山峰，还有老者的点评，剑气，剑意，剑道，犬夜叉默默咀嚼着这些信息，却摸不清头绪。 “是嘛！如果换个情形，真想和他战一场啊！”龙先锋遗憾的道。 摇摇头，甩去思绪，犬夜叉招呼龙先锋一声，让他带路前往龙人族的领地。 也许是真的缺乏武者的决心勇气，犬夜叉心中已经认定白骨皇的不可抗衡，不可能因为一番话就改变，傻傻的去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