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九章
……此处有省略——江锋…… 昼短夜长的下午，还没到五点，太阳旋即没有了踪影，像个奔丧的寡妇一样，很快让天际灰蒙蒙起来。进了看守所三重大门，冼桂贤和江枫等几名管教已等候多时，见几人磨蹭着下车后，便迅速被带他们回监仓。路上，吴鸣看着萧红英心里不是个滋味。在他记忆里，这个与妻子要好的女人长相并不出人意料，在五官端正的背后，不算惊艳摄魂，却有普遍的那种美。或许是长时间在看守所羁押，见不到阳光的原因，白净顺眼中，还含有莫名的惨白。其实，在看守所里呆着的女羁人员，她们都有一个共同的特点，就是人人脸色煞白，好像是接近白煞星的那种。但车芳婷在车厢里面，被林明喜有意地磨蹭着膝盖和大腿后，直到下车被江枫带走，脸上还挂着羞涩的红晕。这的确令几位前来接他们的管教，看着都觉得有点意外。吴鸣非常拘谨地挨着萧红英，他始终不敢开口说话，倒是坐在中间的席景玲有点按耐不住。她双手总是在胸前不停地托着**抖动，来引诱黎思虎和冯建民。如果不是前面的男女法警盯着，她肯定又要做出出格的事来。直到江枫送她进监仓的刹那，还回头冲两人用嘴唇做出亲吻状，不停地用指尖在嘴唇轻点，眨巴着眼睛来撩拨着他们。江枫发现，异常恼怒地踹了她一脚：“贱格！没有一天不发sao，离了男人你就活不了，是不是？”她听着江枫的怒骂，她才顺从、满意地进门。不用说，今晚又要被刘小红戏弄，可她毫不在乎。 冼管教担心吴鸣可能要晚回，他在开饭时特意让花崽们准备好一壶开水放在大门外。他去接吴鸣回来，里面的羁押人员差不多快吃完，开饭已接近尾声。他把吴鸣送进监仓，便问要不要开水泡饭。吴鸣点点头，莫正奇便听冷静的安排，快速将外面准备好的热水瓶拧进来，把吴鸣的饭泡好。这时，其他人也吵吵嚷嚷着争相要开水喝。“小心点，水很烫。”冼管教在门外见人拥挤，担心开水烫伤人，便进门叮嘱各就各位。最后由莫正奇逐个分了少许，第一排分完，一壶开水便滴水不剩：“行了，都等九点半钟去吧。”冼桂贤说着看了看徐建洲，想了想：既然判了死缓，那就意味着生存有望，只是刑期等待改成无期，两年过后也就能改成十八年徒刑。这样，再坐上十年左右，便可以获得自由。今天开庭，有这样的结果，也算是对战友死而复生感到庆幸。他想 ……此处有省略——江锋…… 接过钥匙，在经过江枫管辖的监仓，见她在里面对女羁押人员训话，也没像平时一样等等她，而是快步离去。因为今天是他大哥五十岁的生日，去容桂还要些时间，可不能让他们等得太久开饭，这样可不好。 “鸣哥，知道你今天中午吃了顿像样的饭菜，你多少还是吃点吧。要不然一夜条长，光靠一包方便面做宵夜，人也不好受呀。”冷静见大门关上，便挨着吴鸣坐下：“今天上庭，法官们给了你几年的奖赏？”吴鸣沉默良久才缓缓道：“毛都没捞到，四年呀，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些什么，却换来这么重的刑期。”他说着端起红色朔料饭兜，轻轻地吹了吹喝了口饭里的白开水：“不行，我得上诉，不能便宜那些杂种，特别是****的梁峰和那杂碎律师。”他声音低沉，却分外铿锵：“如果再次开庭，可不会像今天一样，什么都不说，看着亲人，还老是想着家人的苦楚。” “你还是省省吧，别弄得刑期追加可划不来。”除去手铐脚镣，许建洲感觉到人浑身舒坦，也不顾空间狭小，他旁若无人地将手臂伸展，做着扩胸运动：“在XJ我还没回来之前，也不知道你们听说过BJ人白宝山这个名字没有？”吴鸣听着他说白宝山，以为是说BJ的八宝山，听相声里说，是BJ人死后送去火化的地方。他想着马季和姜昆相声里的八宝山，头也没抬，拿起朔料瓷羹扒拉了几口饭，勺了快腊rou嚼了起来。 “鸣哥，做人可要想开点，别像他一样，最终换来一死，还臭名远扬可划不来。”吴鸣听着，知道他不是说八宝山地名，而是个人名，便又扒拉了几下，把饭兜给了莫正奇，和冷静一样仰起头看着许建洲。莫正奇接过饭兜，便美滋滋地到墙角边蹲下，吃着剩下的米饭和一块腊rou与少许的青菜。他就着开水呼啦呼啦的声音，像农村人养的猪吃泔水一样，声音特别响亮，连监仓里都能听到。 “他犯的事，那可是被公安部列为九六年一号案件，中国十大案件之首，当年在全球都列为第三大案。那事轰动了警界、军界不说，连******、中南海都惊动了。”他声音洪亮地说着。很快吸引来其他羁押人员倾听，一些正在墙根洗澡的羁押人员也停下勺水。他希望吴鸣听着，会分心想着今天开庭的事：“一年半时间，持枪抢劫一百四十多万，先后杀死军人、警察和老百姓十五人之多，制造了惊天大案，可算是个怪才。” “能够持续这么长时间，可是高智商犯罪。那白宝山究竟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是八三年‘二王’的案件？”冷静知道那时“二王”在全国流窜，最后在JXGC县被击毙，他当时刚刚考上广州外国语学院，便问道。吴鸣记忆里也知道“二王”之事，那时他 ……此处有省略——江锋…… 的就是在九七年八月十九号之后，我连续三个月都没出过餐馆大门，真不是人过的日子。也真亏他是在监狱呆过的人，还把两个欺负他的狱友也用石头砸死，就埋在他放牧住处的旁边，也够有胆量的。” “洲哥，他是不是当过特种兵呀，要不然会打枪，又这么厉害？”莫正奇把饭一扫而光，饭兜洗也没洗就放在风仓门边，和其他人一样围拢上来，他声音尖尖着：“他是怎么开工的，为什么要杀那么多人呀？”冷静回头白了他一眼，知道许多人都想知道为什么。从监仓里出来的刘德磊怕他打断许建洲的话，便吹了吹八字胡也瞪眼了他一眼：“大人说话，小孩子插什么嘴，几天都没洗澡，还不赶紧去洗洗？”他说着扒开人群，到许建洲身边坐下，见莫正奇没动又接道：“该上香了，把烟仔准备好。”说完笑笑地看着许建洲：“洲哥，你说的这人，在香港回归后两个多月，我们村里好像接到过上面的通报，是说他在XJWLMQ边疆宾馆那，持枪抢劫现金一百四十多万，打死好几个人。这可是内部消息，你怎么知道得那么清楚？” “磊哥，你忘了我在XJ呆了那么多年？不是为了给老爸送葬，我可能现在还好好地活在那儿，没准都做了老板娘的上门女婿呢。”总算是从鬼门关捡了条性命回来，许建洲可能是因为今天被判死缓，人精神状态特别好，也比平时话多了起来：“什么内部消息，在XJ都上了电视，特别是在WLMQ那简直是家喻户晓。老板娘的儿子就在边疆宾馆附近的派出所上班，我还好在案发前就在他们家的店里打工，要不然我身高和白宝山相仿，非被查出来不可。”他说着停了停，接过莫正奇递来的喇叭筒点燃，缓缓地吸了口接道：“他mama可是用性命担保，她那做警察的儿子还不放心。时不时就开着警车拉响警报到店门口停下，害得我担惊受怕。他meimei为这事，还一个劲地和他闹别扭，把本来红扑扑的脸蛋，都气得发白。想起阿布来提，就后悔不该回家给我老爸送终，弄得两头落空。” 猎奇，是人们普片的心态，特别是在监仓的羁押人员，他们闲着无聊大都喜欢道听途说。如果是事实，他们则更加喜欢刨根问底。吸完烟，许建洲惬意地靠在风仓的墙壁上，看看网格上面落幕的天空，在头顶刚刚亮起的橘黄色灯光下，已慢慢地变成乌黑深邃，便站起来活动了下双腿：“说个球呀，都回监仓里去，花崽们要来关风仓门了。要想听，进去再给你们说叨。说实在的我也挺佩服白宝山这个人，他虽然只读了三年书，小学都没毕业，可这****的的确是个犯罪天才，作案高手。每次在动手前都想好了退路，连埋东西的地方都事先看好，挖好坑，可谓是做得天衣无缝。”他说着，听见外面花崽们的口哨声响起，知道关风仓门的时间到了，便合作其他人的脚步，慢慢进入监仓。 这时，天窗上的武警也在关注下面的情况。他见风仓里没人，花崽们把风仓网格门推拢落锁后，便看着下面的监仓，听盘腿 ……此处有省略——江锋…… 颗残缺的门牙，像讲故事一样地叙述起来：“一九八三年全国第一次严打，二十五岁的白宝山因犯盗窃罪，被判处四年有期徒刑。”他说着看了看吴鸣，意思是刑期和他一样：“两年后，他突然被告知，他的案子要重新审理，因为与他同案的一个狱友，检举他曾经参与拦路抢劫和打伤他人。他就又被加刑，遣送到了XJ石河子新安监狱服刑。可能是漫长的刑期使他心灰意冷。出狱后年近四十岁的他，为了让前妻带走的两个龙凤胎过上好的生活，给他们买房买车，所以实施起他的计划了。”他说着看了看静悄悄的监仓，就像无人一般的空间，便卖了个关子：“你们知道他第一步的行动，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用的又是什么工具？” 他话音一落，监仓里很快又嗡嗡起来：“那肯定是出狱后就动刀子开始抢枪呗。”盘腿坐在中间铺位的莫正奇第一个接话：“然后找目标下手，很快就弄到一百多万，大富大贵起来。” “快你老母，你个衰崽胞，人家出狱一年多时间，才得手，哪像你这么笨手笨脚，跑到我们顺德来没多久，为了弄了几块钱做宵夜，就被判了几年，还是听听洲哥怎么说吧，别老是打岔。”刘德磊用顺德话笑骂着，厌恶地瞪了他一眼，回头看了看许建洲：“记得通报中，说他在BJ德胜门烟草批发市场先抢劫了一个女商户，并当胸一枪打死了女老板，得手六万多块 ……此处有省略——江锋…… 样，顶个屁用。瞧瞧，这就是人家别有用心。”他说着停了停，见没谁问话便接道：“杀人是需要胆量的，他在监狱成为一名‘零星犯’，分配在监狱的草场内放牧。所以有很多时间可以和狱友交流，学习到枪械知识。表面上看上去老老实实的他，总是被另外两名‘零星犯’欺负。最后，他先把坑挖好，分别用石头一个个把他们给砸死。看看，这就是他练习杀人的手法。因为都是犯人，他说他们先后越狱逃跑了。狱警们明明看见篷布上有血迹，他就是死赖着不承认，被关禁闭一百二十五天都死咬着不承认，你们能做得到吗？这可是他心里素质过硬的表现。” “那他出狱后，枪是从哪弄来的？国家把枪械管理得非常严格。可不像美国一样，枪支泛滥。”吴鸣的确被他说的故事吸引，也暂时忘了想今天被判四年刑期的事，想起他之前说过持枪抢劫，便问道：“记得小的时候，我家有两个邻居朋友，因为特别爱好枪械，私藏枪支。后来被人举报，每人还被判刑三年。枪这东西可是个祸害，最好碰都不要碰它。”他这一问，也是其他人及想知道的事儿，都嗡嗡地点头称是。 “第一次用捡来的铁棍打晕热电厂执勤的武警，抢到把‘五六式’半自动步枪。第二次三下徐水，用这把枪，装上在服刑时向牧民索要来的子弹，打死两名哨兵，重伤一名，抢到了一把八一式自动步枪。这种枪可先进着呢，金属枪托可以折叠，单发和连发都非常好用。我估计他是觉得‘五六式’太长，携带不方便，就连续作案，最后弄到了称心如意的武器。”他说着，整个都监仓都静悄悄的。武警在上面巡逻，可能是听了好长时间，便用枪托在天窗的钢筋上敲了敲：“看来你还真的是名军人，瞧见没，这就是八一式自动步枪。”二十出头的武警，低声笑笑地把枪在窗户边，炫耀地晃了晃接道：“你们有大把的时间，还是明天再讲故事吧。大家都安心睡觉，别弄得提审、接见都没精 ……此处有省略——江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