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楔子
风堆了一个雪人。 这一年他等待着冬天，那下雪的那一刻，可周围的邻居好友都笑他痴癫，大雪天的不在家好好呆着，出去推什么雪人，可是他丝毫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那天的夜晚，迎来冬季的第一场大雪，他独自走出门外，带起准备好的冰雕用具，就着这样，这些天不停的琢磨，按照心中的蓝图，雕刻着他心中最完美无瑕的女神。 可是接近尾声，越是接近收工，可越是觉得似乎哪里不够完美，一边看，一边琢磨着细节，就如同每一个纹理，每一节指头，一个微笑，一个神韵，似乎都达不到他心中的要求，总觉得缺少些什么？ 又过了好几天，邻居们看着他一如既往的一直做着一个毫无疑义的事情，按照常理来说再好的冰雕，到了春天也是会融化的，可为何如此执着一个并没有意义的事情。 那天已经刻好冰雕的他，坐在门口，裹着厚厚的大军衣，愣了半响，终究还是到底缺少了些什么。 这女神似乎太冷了……对啊，太冷了……冷的似乎缺少一种温婉的美态，哪怕是描绘的一个微笑，看起来也如此牵强。 直到第二天的深夜，雪又下了起来，冷得直哆嗦的风，失望的回到屋里，准备放弃这个他一直还努力的梦想，可是心里不甘心，难道这么多天的心血真的就如此轻易放弃么？ 夜半时，他站在窗外，冥冥想起了些什么，连忙跑到屋外，打理掉刚落下的细雪，用深情的眼神看着这一个如此冷酷的雕塑，然后脱下了暖和的外衣盖着冰冷的她，闭上眼睛，温柔的抱着……原来想到缺少的是温度，哪怕冰冷的雕塑，也缺少一个温暖的勾兑，哪怕她并不是活物。 雪停了，冥冥中雕塑似乎被风的执着所感动，睁开了双眸，眼神变得更加透彻了起来，这时雕塑看着这眼前的男人，在这冰天雪地，被冻得通红的皮肤，心中产生一种心疼与不忍的感觉，便开口说起话来。 “风…你的执着与坚持的精神感动了我，让我意识中开始苏醒，看到的便是在风雪中饱受风寒的你，但是一切努力与执着到底是为了什么？” 风吃惊的看着，这个不可思议复苏的女神，忽然高兴的笑了起来，“也许我也并不知道，可是人的一生也不过如同白驹过隙，但我一直有个理想，就是有天能够让自己，做一次自己想做的事情”顿了顿道“既然有了理想那就不犹豫的去完成她，你知道么？每日每夜闭上眼睛，浮现出的你，在我脑海中，仿佛就是这样一般冰清玉洁一般，我相信在此刻，我已经爱上了你，我的女神” 雪女一脸不解的看着这个似乎并不灵光的男人，面无表情的说道“可这个雪季终将过去，我也将会离别，而你的执着也会随着冬季消融而去，你会后悔么？” 风摇摇头，丝毫没有因为雪女的话所动摇，执着的说道“我不后悔，至少你已经真正的来到我的眼前，哪怕只是一刹那，可命运安排就是安排你来到我的眼前，我想这就是我执着的回报吧”说罢憨笑了起来。 雪女轻轻叹了一口气，温柔的拉着风，缓缓走进屋去，当即熄灭的屋中取暖的炕头，回头看着一头雾水的风，面无表情的说道“你看，现在我来到你的身边，注定寒冷，而过多的温度，会使我消逝，可生起的炉火，会将我渐渐消融，如若熄灭了它，而寒冷又注定面对着你，也许你会因此而冻死，你也不后悔么？也许我的到来却并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好” 只是风一脸的倔强，看着雪女冷酷的外表，丝毫没有冷却他火热的内心，看着雪女，注视了许久，说道“也许相遇是种荆棘，可我并不那么一定需要火源，我可以依靠着自己的体温，裹着厚厚的大衣，我相信一切就没有问题，我能够克服，因为你是上天恩赐给我的。” 雪女呆呆的看着这个似乎愚钝的男人，呢喃了一句“也许一切并未那么乐观”说罢，就静静的坐在一边，缓缓了闭上眼，便一动不动看着窗外的大雪。 风也就看着雪女就这么一夜未眠，还是不敢相信，幸福似乎就像一场大雪，总是来的那么突然，那么意外…… 第二天一早风便拉着雪女，走出村外，不理会村子里的街坊们指指点点，可是大伙，看着这个二愣子牵着一个漂亮的姑娘手，各种异样的眼光也就接踵而来…可是风却丝毫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始终都是如此，也许是因为他孤僻的性格吧。 在离村子不远的山丘上，风指着前面一片被覆盖的雪地，高兴的说道“你知道么，这里原来是一片荒芜的野地，可是冬天它最美，难以想象的无瑕，刚才我们从这里走过，可远处丝毫看不见一丝脚印，因为白白的一片雪，已经占据了我的眼球，就像你一般如此的洁净” 雪女掩嘴笑道“难道这个世界上的男儿都像你嘴巴这样的甜，可是再美的大地，总是缺少生机，也不尽美，不是么？” 风听着雪女悦耳的笑语，连忙道“这样才最美，现在只有你我站在这边苍茫的大地，谁也不知晓，而唯有你我相伴，我却知足”说罢两人，默默的看着满山的银枝丘陵，只是随着寒风的侵袭，风开始感受到阵阵寒冷，双腿开始抖动了起来，但还是牵着她的手，可那种刺骨的冰冷无疑是加重了身体的负担，他却依旧毫不在意。 接下来的日子，风每天带着雪女，走遍这个雪的城市，在每个附近的各个城镇角落，每天似乎都能带给雪女探知的新鲜，途中的笑语成了两人心中的美好回忆，但毕竟风的身体开始越发的虚弱，终究一天身体还是支撑不住了，风无力的病倒了，之前只是一直在忍耐着寒冷，可凡人的身体可如何经受的住长期的风寒。 这时一旁的雪女见状大惊失色，便一路抱着他，要将他带回住处，可是抱的越紧，风越抖的越厉害，这红扑扑的脸，越显惨白。 一路上风的病情越加的严重，双手似乎已经渐渐的失去了知觉，意识慢慢变的愈加的模糊，迷蒙的双眼，看着雪女还是担忧的面孔，让他心中很是感动，可多想站起陪陪她，现实是身体已经已经负担不起了，风多想说句“对不起，让你为我担心了”可惜这时，风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任凭雪将他带了回去。 回到家中，风依靠在床头，雪女控制不住的流下了泪水，心疼的看着风无力的躺在床上，也许她渐渐爱上了这个陌生又充满新奇的世界，还有这个尽管他如此普通，而又心地善良的男人，她不敢再伸手去抚摸，哪怕是再多的关爱，只是带给他更重的病情，带给他太多的负担，只是因为陪着她。 雪女看着风，忍不住流下泪水“风也许真的很短暂，可我已经无法把持的喜欢上你，还有这个新奇的世界，你知道么？多么想永远陪伴在你的身边，多看看这个人世的繁华，如今我才知道自己是如此的留恋，我该怎么办？” 风无力的睁开双眼，看着雪女无助的眼神，扯起嘴角笑了笑“傻瓜，我本是一个生来就掉落世间的沙粒，可老天偏偏不给我什么，却给了我灵感，让我遇见了你，这辈子的运气也许都被我用光了，这也许就是幸福的代价，不是么？ 这时雪女不知是想到的什么，毅然决然道“我想，我是不应该继续呆在你的身边，可还是谢谢你赐予了我太多的回忆，我不想看着你继续饱受着寒冷的侵袭，因此丧命，对不起我想，我是该离去了的时候了”说完，雪女搬了一堆干木放在火炕里，点起了火星，回头看着风，擦去泪水，似乎满足的微笑 “不要，我不允许你离去，起码在我的眼前，求你不要这么做”风撕心裂肺又无力的喊道……可是火却一点，一点的大了起来，雪女渐渐的消融，风恨不得爬起扑灭这汹涌的烈火，可是他太虚弱了。 雪女的身体就像一尊蜡像，随着火势的蔓延，她全身都开始剧烈的融化，五官都变得扭曲了起来，雪女越见无力的摔在地上，抬头看着炕上的风，问道“现在的我如此丑陋，你还会心动么？” 风面如死灰的看着雪女，呆滞的说道“你本就在我的心中，每一毫每一刻都在我心里，又怎么说得上丑陋呢，你这个傻女人”说着就想要起身，可是该死的身体依旧无力。 “闭上眼睛好么，我不想你看着我化成一滩死水，希望我能把最好的一面保留在你的心中”雪女接着呢喃道“或许还有机会相遇呢？这又会是怎样的邂逅？”说罢微微一笑，便低下头慢慢的消融在大地中。 风再也说不出话来，看着梦境的事实，焕然就像一场梦，看着热烈咔滋的火堆，就好像，他再也没有出过门，一切除了慢慢消融的水渍，再没有任何存在过的痕迹…… “这是最后一场雪，等着我好么”风呢喃道。 这个城市，渐渐迎来的春天，春阳消融着冬季的雪地，山丘银川……一片生机盎然……所有人都已经脱掉厚厚的外衣，冉冉走出屋外，路过的邻居们，只见两个冰雕慢慢的消融，只是风再也没有出现在大家的眼前，似乎在世界上，从来也没有出现在大伙的眼前，好似凭空消失了一般！ 提起风，传说说他刻完冰雕就疯了，谁知道躲在哪个角落……有人说他跟一个美丽的姑娘离开了这个城市，有人笑道“他变成了风，卷起了沙，飘散在一个无人的角落” 又或者成了彻底的疯子…… 可是之后总有人看到，山上的野地还有两个影子一路的奔跑，仿佛听不到任何呼喊……他们真的存在过么？ 也许在一个陌生的城市的某一个街头，某一个角落。 命运就像一场玩笑，偶遇相遇在一起，未必能够如同童话故事一般，但雪女的故事却好似现代生活中，大多痴男怨女的情节。 风的命运又是如何，未来的变化又是怎样，我们期待着，就如同人的命运永远是琢磨不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