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承诺
“世间有道则，衍生出诸多奇迹，宇宙浩渺无边，蕴生了不知多少神奇的秘密，在星空的另一点，便有着一颗号称不朽的神星。” “那颗星球大的不可想象，地球与其相比，仅仅相当于一个不足百步的小岛，里面有着诸多造化，人族浩瀚何以亿万，无穷大势力林立当中。其中，我无量天乃是最伟大的一尊势力！”唐悰缓缓的说道，语气充满了自豪。 封寅听得惊疑，唐悰给他说这些作甚？不过他的确被吸引住了，星域另一端的世界令他神往，真想亲身经历一番。 “通天无量，这是对我大教势力最好的诠释，实力几可通天，可即使那样，依旧还是落幕了......”他叹了一口气，说出了一则让封寅动容的消息。 落幕？！ 封寅变了颜色，问道：“什么意思？你说无量神教如何了？” “灭了，不存在了，也即是什么都没有了，万古辉煌只成往事，亿万山河沦陷，只剩下我这样的弃徒，什么都没了......”唐悰醉意醺醺，说道心底深处，竟有泪珠滚落，脸上的皱纹愈发深刻，这件事情他是不愿意回想的，此时却将自己的伤疤血淋淋的揭开。 据他所言，无量神教号称不朽的净土，麾下掌御河山无尽，最鼎盛时期出过举世无敌的强者，挥挥手可动荡天地风云，踏踏脚百万疆土都要颤三颤，可即使这样，也还是到达了尽头，万载辉煌，一朝尽去...... “怎么可能，这般强大的无量怎么会一朝尽去？到底发生了什么？”封寅变了颜色，他实在想不通，有什么能在一朝之内，平定传承百万年的不朽势力。 唐悰活了三百多岁，这在大能级别中只算是青葱岁月，只算是一个青年，却已经有了老相，偶尔眼眸开阖间，是无尽的疲惫与苍老，天知道他经历了多少苦难！ “我也想不到，一切来得都那么突然，那是一个禁忌，连我都没有知道的资格，只能小心翼翼的逃窜。”唐悰深深叹了一声，语气发颤，又想到了那一天，老泪纵横，咕咚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呛出一大口眼泪，掩饰自己的悲怆。 封寅重重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却又止住了嘴，他能清晰的感觉到后者的悲痛，在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多余的，秋风吹过，封寅痛饮了一杯酒。 三百年，前半生活在最为至高的殿堂中，享受世人的尊崇；后半生却背负整个净土的仇恨，半生用来逃命，一路行来全是敌人，堂堂大能却像是老鼠一般，人人喊打。 “我天赋不弱于任何天才，一百来岁时就已经触碰到大能领域，意气风发，有君临天下的气魄，却遭遇了那一切，一路败走，大能境界竟变得遥不可及，用了整整二百年，才打破了横亘在眼前的壁垒，但却已经错过了一切......再说，即便当时我是大能又能如何？” 他又哭又笑，泪水模糊了双眼，像是个可怜的疯子。 封寅内心悚然，他没想到想来嬉笑怒骂的唐悰，有这样的经历，到了此时还能说什么？只有聆听。 他第一次见唐悰之时，后者正好经历功体半废的时刻，这在别人眼中比死还痛苦的事情。却不见他有一丝伤感，到底经历了多大的伤痛，才能让人这般无动于衷？！ 对于别人来说，或许死才是解脱吧。 对已经经历过灭门之祸唐悰来说，再大的折磨也只是过眼云烟而已，心已经死了，再怎么折磨也不会更差。 封寅心中有好多疑问，诸如无量为何会被灭？有谁能有这般的实力？或者是否还有残存的同门，可话到了嘴边却又被他咽下，他不想继续加深后者的心情了。 “呜呜呜......我无量天到底做错了什么？惹来上苍这样重的惩罚，百万年的基业啊！”唐悰痛哭，悲恸的声音撕心裂肺，令人心酸。 他向来低调，即使被晚辈羞辱，也只是呵呵一笑带过，没有一丝大能的风范，像是个游戏人间顽童，却不知有这样惨痛的过去。 封寅站在他旁边，静静的等待，但却从唐悰的话中听出了一些异常，无量天的覆灭，好像不是人祸导致的，更像是天灾！ “什么样的灾难，能抹除堂堂一个无上的净土，断绝百万年的传承......”封寅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难以镇定下来。 渐渐地，唐悰终于平静了下来，与其同时也醒了一些酒，看了一眼封寅，长长叹了一口气。 “最初的一百年，我还认为有重建无量的可能，可时间越久，我的心也就越沉......甚至绝望。” 他清醒下来后对封寅表露心态，自己何止数百次尝试重建无量天神威，为此几乎跑断了腿，换来的却是一次次的危机，往日向来友好的宗派哪还有感情可言，能不觊觎无量天神藏，他都要谢天谢地了。 “二百年来，我经历了无数的艰难险阻，看尽了人世间的世态炎凉，诸多苦难在我身上应验，甚至让我以为，自己在还无量天剩下的果报。”他攥起了拳头，却又无力的松开，语气充满了无奈。 “时间让我变得如同行尸走rou一般，几乎忘了自己还活着，甚至在无量祖地的残垣中找到了迹渊的道，也没有让我太过震惊。” 封寅点头，若别人遭遇了这些，恐怕早就自绝了事，或者不去管这一切，唯有唐悰，依旧背负着无量天弟子的名字，艰难的存活下来，天知道这些年他是怎么过来的。 “直到那天遇上了你，才让我惊醒，这一切似乎不是巧合，好像是冥冥中注定的东西。”唐悰陷入回忆，回想起那一日的一幕幕，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 “世间怎么会有这样巧合的事情？刚得到无上迹渊的经书，便遇到了拥有迹渊体的后生，出现一个都让我觉得不可思议，却真正的发生了......” 他眼中多了一种名为希望的东西，好似重新注入了活力，两百年来他再一次觉得，无量天或许能重新回到当初的地位。 唐悰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认真的看向封寅，咒誓般的说道：“他日，我定要助你登临绝顶，成人世间一尊神。” 他从来没有这样郑重过，眼神凝重中带着一丝小心翼翼，期待封寅说什么，却又害怕失望，两百年了，他从来没有这样担心过。 封寅站起来，让自己的脊梁笔直，同样郑重的说道：“今日，封寅在此许诺，重现迹渊神威，重建无上无量！” 二人对望，空气都要凝结了，guntang的情绪在唐悰眼中酝酿，终于，他笑了。 “好，好，好啊！” 唐悰笑了，从来没有这样欣喜过，他竭尽全力忍住掉下来的泪珠，重重的拍在封寅肩头上，全身的担子好像都卸下来了，从没有一天这么轻松，今日像是去掉一块大石头，感觉整个世界都明亮了。 有时候，有人明知道你会这样做，但还是需要你的承诺，那样会给人无尽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