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古怪的造访
让严羽有些诧异的是，这次来的除了大院儿的二管家严锋之外，竟然还有老相识严成玉。 严锋是大管家严辛的副手，虽然名义上是严府的二把手，但其实职权上还不如内院管家严政等人。严辛将严府大院上下打理得严严实实，严锋充其量只算得上严辛处理杂务的一个助手，说话自然没有什么分量。 而严成玉是这一代家族子弟中的佼佼者，很有希望冲击四阶甚至五阶武士，照理说不应当承担家族职司，而只需要在演武堂练武凝丹。这次严锋前来视察下院，严成玉竟然跟在一旁，难道这是她将要进入家族事务的前兆？ 不过严羽目前的身份只是狮子林下院一名普通外房族人，自然不可能去拉着严成玉问个究竟。李管事将严锋和严成玉一行人郑重请入客厅之中，一番品茶客套之后才开始谈起来意。 原来严锋此行有两件事情，第一是严家近年祭祖之日将至，提前通知各院准备。此外今年严府准备翻新祖祠，所以要各院提供相应的财物。狮子林下院本就没有什么产业，所以分派在头上的就是二十根百年铁木，五十根直径三米以上的沉香木，还有其它一些细碎的木材。狮子林别的没有，背后倒是就挨着景云森林，所以这任务倒也不算太重，最多是伐木需要费点功夫，至于运输则由他人代劳。 第二件事则跟严羽有关，今年他年满十八周岁，族中要在祭祖仪式之后为这一年的子弟举行冠礼。此次严成玉前来，便是通知他提前准备的。 “具体事项我跟严羽单独交待吧。”严成玉对严锋和李管事微微欠身道，“劳烦二位管事把木材一事敲定。” 从客厅出来，严羽看着严成玉，有些尴尬地笑了笑。上次见面的时候还都同是大院子弟，现在自己已经被扔到了下院，身上穿着脏兮兮的土布衣服，已经跟山民没什么两样。而严成玉仍然衣着光鲜，如同一块无暇美玉，逼得人不敢直视。两下一比，判若云泥。 “小姐，我就说这人不爱干净吧。现在没人管着，越来越脏了。”那俏丫鬟小姒不知从哪里又钻了出来，捏着鼻子说道。 严成玉微微皱眉向小姒瞪了一眼，又对严羽说道：“你在此可有住处，去你的屋子说话吧。” 严羽微微一愣，随即点头。 将严成玉和小姒引到自己的房间中，严羽脸上微微有些赧然。这个小屋就在狮子林院内，是之前一名已经离开此地的老人所住的土屋，除去一个糊着厚纸浆的狭小窗户之外，整个屋子里空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土炕靠墙而立。而严羽的一堆读书笔记则乱七八糟地堆在另一边的墙角。整个屋子里没有一张椅子，以至于严羽都不知道应该请严成玉坐到哪儿。 “这地方……确实清苦。”严成玉微微叹了口气。 “呵呵，二小姐见笑了。咱们还是出去说话吧，外面亮堂点儿。”严羽干笑了两声。 “不过，虽然清苦了点儿，但也自由不是么，做什么事情都没人管着。”严成玉似乎微微有些失神，转头微微轻叹了一声。不过严羽却是一愣，这位一心扑在武学上的二小姐，似乎从来没有这种感情化的语气的时候。更何况，严成玉在转头之前，左眼突然对自己眨了一下！ 这是何意？ 换做从前，严羽肯定以为自己是看花眼了。不过眼下气脉修为已经到了一定程度，平时严羽又总是保持着一阶察脉在身，所以很清楚严成玉确实是向自己使了个眼色。 可是，有什么话不能直说么？这里也没有别人——除了这个丫鬟。 严羽顿时用眼角的余光瞥了一眼小姒。这一次，他确实发现了几分不妥——这个丫鬟的目光紧紧地盯在严成玉的身上，不像是伺候主人的丫鬟，倒像是看管犯人的狱卒！ 严成玉被自己的丫鬟监视——这是个什么状况？严羽突然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缺氧。 严成玉又缓步走到严羽的那一堆读书笔记前面，从中随手抽出了一本，貌似饶有兴致地翻了几页。小姒果然一言不发地紧跟在她身侧，目光始终落在她的嘴上和手上。 严成玉接着又说了几句冠礼的准备工作，不过这次她的神态语气都很正常淡漠，如同她平时一样。严羽便知道，这一番话只是普通的交待，并没有隐藏着什么玄机。那么，刚才那句话里又隐藏着什么呢？ “虽然清苦了些，但也自由不是么……”严羽回想起刚才二小姐所说的那句话，顿时明白了——自由两个字是严成玉所要表达的意思！可是，单是知道这一层又有何用呢？就像现在严羽知道严成玉正被自己的丫鬟监视，可是他既搞不明白来龙去脉，也没办法插手帮忙。要是只需要打到小姒就行的话，严成玉自己可是习成了战技的三阶武士，自己出手就足足够了。 “祭祖的时候，二叔也要回家呢。”严成玉突然又貌似不经意地说了一句。严羽微微一想，便明白她所说的二叔定然指的是严成勇的父亲，正牌家主严天昊的弟弟严天啸。此人算是目前严家里在军中的将领之首，一身武技业艺不凡不说，还领着征西军先锋官一职，麾下将士逾万人，也是严府的骄傲之一。 不过，严天啸只要不是出征在外的时候，每年祭祖都会返乡的啊。现在严成玉着重指出，肯定其中另有深意，严羽只好点点头，面上仍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模样。 严成玉也不知道严羽究竟听懂了自己的暗示没有，又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盒子。 “上次的事情，还是我连累了你。现在看到你这个样子，我心里颇有点过意不去。这里装着这颗虎髓丸是我父亲近日亲手炼成，对于练武之人有大好处，即使你没炼成气丹，服用之后强身健体，也能保你三年之内风寒不侵。”严成玉将盒子盖打开，里面果然静静地躺着一枚黑糊糊的丹药，“这枚丹药，就当做我的赔罪之理吧。” “这份礼太重了，我不敢收。”严羽连忙推辞，“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此生肯定是修炼无望了。上次承蒙二小姐给我一枚养心丹，已经让我感激不轻，这枚丹药对修炼有益，还是二小姐自己留着吧。” 两人又推来推去几个回合，严羽“半推半就”地收下了那枚丹药，心中已经猜测这枚丹药里面估计就藏着什么秘密。 果然，收下了丹药之后两人再无别的话题，于是严成玉向严羽告辞，自去寻严锋回去了。 待得大院里来的人都走后，严羽才寻了个没人的角落，掏出那个装着虎髓丹的小盒子来。 打开盒盖放到鼻子边闻了闻，一股辛辣之气直冲上脑，这枚丹药倒确实是虎髓丹不假。严羽又翻来覆去地检查了一番盒子，却并没有发现任何机关或者字迹。 看来秘密就藏在虎髓丹里头。 严羽将气丹填入二阶力脉，手上微微一用劲，那枚虎髓丹“咔”的一声轻响便裂成了两半。 不过，里面仍然是空无一物别无异常！ 这次严羽更奇怪了，将那没丹药和盒子再次反反复复地检查了好几遍，最后他不得不承认，这样东西里面没有任何玄机。那可就奇怪了，严成玉为什么要给自己说一堆没头没脑的话呢？ 正在这时，突然一只手拍了拍严羽的肩膀，倒吓得正专心想事的严羽一个哆嗦，手中的盒子险些掉到地上。 ============= 新书上传，请多多支持，力争距离新书榜近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