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步 冤屈6
张隐正准备走过来将宛彤拉走,宛彤却快步走到一旁的一根圆柱旁,走过的地方本还站在那里的官员都自觉地让出了路。 “我是小,是什么都不懂,可余家该知道的事情,我都知道!” 宛彤双手狠狠地在圆柱上拍打了好几下,因为殿内气氛的原因,这本不算太大声的声音在耳中却像是雷鸣一样,让人觉得难受。她高高的将左手举起来,背过身子看着皇帝和沐允诚指着圆柱上的某个地方:“陛下,您还记得这上面的字,是谁刻上去的吗?” 皇帝脸色一僵,瞳孔不受控制的颤抖了一下。 “我爹不满二十的时候,随祖父一同征战沙场,将当时兵力强盛的禺贺国打得递上了求和书,那您可还记得您祖父是如何夸赞我父亲的吗?”宛彤轻蔑一笑:“是‘苣亃的福星’,你可还记得?” 皇帝将双眼闭上,沉默不语。 这件事情其实亲眼见过的人并不多,但是太史已经记录了下来,在宫廷这个拦不住消息的地方瞬间就传开了。当时的皇帝并不在乎这件事情,反而觉得知道的人越多就越是好事,对年少的余擎天也十分的疼爱。 “而这上面的‘辅国大将军余擎天’是先帝亲手刻上去的,陛下可还记得?” 宛彤缓缓地垂下已经举得有些酸麻的手,看着皇帝的眼神却无半分犹疑:“余家从未像这样不被信任!二哥战死沙场的时候,爹还要求不当厚葬,男儿天地为墓!可二哥好歹归家了,如今你们却为了并非铁证的事情就将保卫了苣亃的三朝元老抛尸于异地,你们可曾真的想过事情的原委?又可曾真的想过孰是孰非?” 李知书从未见过宛彤这样的表情和这样的语气,甚至有些怀疑现在站在自己眼中的人并不是自己熟悉的那个女儿。 事情就像宛彤说的那样,那封公函可以称得上是证据,也可以称不上是证据,毕竟如今看过的人也许就几个,最关键的是他们余家的人还没有看到。余擎天虽然已经传来了死讯,但李知书知道自己责任重大,余擎天不在了,保护余家上下的重担就落在了她的身上。 害怕宛彤这样挑衅的语气会刺激到皇帝,李知书悄悄上前走了几步想要将宛彤拽回到自己的身后,看看稍后这明义殿终审还会不会有什么地方能够发现蹊跷之处,这样才是真正能够挽救余家名誉的方法。
可李知书才刚刚踏出去几步,连手都还没来得及伸出,眼前似乎是有什么东西快速的飘过,像是天际的纸鸢一样一晃而过,却带来了一阵心悸和恐慌。 砰—— “宛彤!” 余肃礼挣扎着站起了身子,也顾不得就站在自己身旁和自己十分贴近的人是沐允诚,有些用力的将对方的身子撞侧,朝已经倒在地上的宛彤奔了过去。 殿内的惊呼声在一瞬间涌起,像是海浪的声音一样一阵高过一阵,似乎如何也退不下去。 萧梦乔不敢置信的看着一头撞在圆柱上如今已经倒地的宛彤,抱着余肃桐灵牌的手更紧了一些。她嘴唇微启,身体微颤的拧头看向站在一旁故作镇定的李知书,心中的悲痛仿佛更重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