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七四:通明天尊
徐清歌再次发问，但这一次他没有听到徐嫣然的回答，而是场景破碎，回到了Ｄ府之中。不过...Ｄ府之中，天机等人却是不在。 出现在他以前的是一位穿着白袍，盘坐于石座上的白眉道人。 这道人丰神如玉，眼中似乎倒映着无数星辰，浩瀚如海。 见徐清歌注视自己，白眉道人道：“本座便是通明天尊，欢迎回来，徐清歌。” 徐清歌心中一震，却没有慌乱，而是行礼道：“见过天尊。”通明天尊也不在意，淡淡道：“坐吧。”徐清歌闻言坐下。 见通明天尊没有主动开口的意思，徐清歌便只好主动挑起话题：“天尊，刚才弟子所见乃是幻境？” 通明天尊似笑非笑：“弟子？呵呵，你不过是占据蜀山弟子的身躯而已...不过这也是你的机缘，而非邪魔外道，老夫也不会为难与你。” 他居然看出来了！不过也是，通明天尊可是神座，哪怕是已经坐化的神座，恐怕也有通天之能。 见徐清歌沉默，通明天尊颌首道：“方才你所经历的一切都并非环境，而是你的未来。”徐清歌皱眉道：“我的未来？” 通明天尊也知道他不理解，解释道：“时光之力变幻莫测，未来多种多样，是未来，也不是未来。见到Ｙ兵借道的你，是另一个你，也是现在的你的未来。同理，出车祸的你也是如此，那是没有一身修为，也没有修外道的你的未来，老夫不过是把你送入了未来之中与他们相见，仅此而已。” 徐清歌仍有不解：“Ｙ兵借道又是怎么回事？”通明天尊也懂他的意思：“未来多种多样，自然也有多个你，无数个你散布在各个未来，于你我而言，他们都是凝固的，而非流动的，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徐清歌若有所思：“天尊的意思是，您能看得见我的未来，但是我的未来有无数个，有无数个时间点，而这些未来的我都是凝固不动的，时间也不会流逝。而当天尊您把我送入未来之时，这些未来才会真实存在，并开始流动？” 通明天尊正襟危坐，面带笑意，目光平和地看着他：“理解能力不错，正是如此。这些未来的你，可以说是真实存在的，也可以说是虚假的，因为这是我所见的未来。哪怕我并没有去改变，你的未来也依然存在，但未必就是我所见的未来。还是那句话，未来是莫测的，我把你送去的未来只是我看见的你的未来，未必就是真实的你的未来。于此刻你我而言，现在的你就是真实存在的，但对过去或者未来的你而言，或许他们本身才是真实存在的。” 不过这样一来，徐清歌又有了新的疑问。“天尊，既然于你我而言，我们是真实的，我的未来只是您所见的我的未来，那为何您自己说不是幻境？” 通明天尊不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世事相对，若我让未来的你取代现在的你，你又该如何分辨你是你？” “对我而言，你的未来也是你，他们都是真实存在的，而并非我的神通塑造的，是真实存在于命运中的你。” “既然真实存在，又为何不会流动，只是固定？以天尊的神通，应该能看得见变化才对吧。”徐清歌再度发问。 通明天尊哈哈笑道：“你啊，若我今日不见你，又如何能见你之未来？” 原来如此！虽然徐清歌不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未来为什么又能出现，但他已经明白通明天尊的意思了。 “天尊何以教我？”徐清歌恭敬道。面对这种神人，徐清歌是发自内心的敬佩。 通明天尊抚须道：“你来此地与我相见便是你的机缘，此事一结，老夫也将了无踪迹，的确应该送一场机缘给你。不过嘛，你乃方外之人，在本世界中，你所修行在我等看来皆为外道。” “十二境流传至今，成为主流，便是因为其强大之处，而其他外道，不论是何种大道，哪怕最终皆能证得大道，也会在成长期时比起十二境有种种不如。” “你所修之道，在老夫看来，应为某位大神通者赋予你使用何种能力，就像神术一样。唯有所信奉之神传下何种神术，信徒才能使用何种神术。但看来也有所不同，你并不知道这些东西该怎么去使用。老夫并未观看你的记忆，你愿不愿意说这些是怎么来的？” 通明天尊说没有观看他的记忆，但他仍然能展现出这样的未来，甚至是知道他的名讳。 系统并没有限制向外界暴露“系统”的存在，就算有限制，徐清歌也相信通明天尊有这个能力屏蔽掉系统。 按照通明天尊的说法，系统也不过是另外一个神而已，只是这个神的确是神通广大，能连接诸天，制订规则。 把系统的事情，自己的来历原原本本的告知，通明天尊并没有意外，而是颌首道：“原来如此，有了足够多的因果，老夫便帮你理一理吧。” 半晌后，通明天尊才睁眼，眼里的无尽星辰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凝重：“‘系统’实力非凡，若不是此地特殊，老夫恐怕也没办法做到剥离它的因果。” “现在，你再看看还有没有系统？”通明天尊手指一点，徐清歌只觉得一道凉意冲入身体。 等通明天尊把手指移开，徐清歌看了看，系统果然不见了！“不见了，看不到自己的属性，技能也一并消失了。” 通明天尊点头道：“系统改造了你的身体，使你能够顺应它的规则，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你已经是它的所有物了。老夫虽能暂时剥离这份因果，但你以后亦只能留于此地，再也无法回去，这想必你也是不愿意的。” “这份因果中，赋予了你所谓的‘技能’，你可以借着这份因果来使用这样的能力，但这份能力并不是你的，所以你才会能用，却不知道该怎么用，不明白其原理。” “既然它安排你来蜀山大比，想必也是为了试探我们这方所谓的真实世界吧。”通明天尊笑道。 徐清歌忍不住道：“既然如此天尊还愿意助我？” 通明天尊道：“你并非修道之人，不明白我蜀山的精神，你我相遇，便是机缘，你便是九幽邪魔又如何？当然，九幽邪魔若是敢占据我蜀山弟子的身躯，那老夫定然要出手灭之。” “老夫修因果，缘起缘灭不过一念之间，不问因果如何，缘起，就要让缘灭。”通明天尊说道这里，停顿了一下，略作沉吟。 徐清歌见状也稍稍有些紧张起来，通明天尊会给自己怎样的机缘？这恐怕是自己今后的转折点也说不定！ 念及此处，徐清歌敬佩之情溢于言表，通明天尊的心境是自己根本做不到的，日后多半也不会有如此胸怀。 自己分明就是占据了蜀山弟子的身躯，乃是方外之人，是系统派来试探这方世界的人，但通明天尊根本就不在意。 什么是有教无类？这就是有教无类！ 这么一想，柳潮生似乎也是这样。柳潮生凭什么带他们来？这一场机缘，他凭什么要和他们分享？没道理的事情！可是柳潮生还是这么做了！ 那么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等人是洪乾殿的弟子，是他的师弟师妹，身为洪乾殿大师兄，他愿意担负这样一个责任，帮助师弟师妹变强，丝毫不担心他们会是否超越他，是否会夺了他的机缘！ 蜀山这个门派也是，柳潮生上报之后，蜀山的态度就是，哦，我知道了，通明天尊是吧，你自己去探索吧，既然是你发现的，那就是你的机缘，跟我们没关系。 如果你去探索了，搞不定了，那你再来，我们帮你搞定。 蜀山是这个态度，竟然是这样的态度！ 蜀山高层就没有一点异心？知道这件事的人难道就没想过把这件事压下来，做掉柳潮生，派自己的心腹，嫡传去获取机缘？ 想到这里，徐清歌忽然有一种冲动，探索蜀山，接触蜀山，看看这个门派究竟是何物的冲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