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小城之舞（2）
《江湖美人》之《潜龙勿用》第30章小城之舞（2） 毕业后，我意气风发到了山区学校工作，只带了一床被盖和一部《钢铁是怎样炼成的》小说，决心像保尔.柯察金一样把自己这块顽石锻炼成钢铁，在平凡的岗位上做出不平凡的事业，在回首往事的时候，才不会因为碌碌无为而后悔。 过了两年，母亲在帮我整理书籍的时候，在我的文选课本里发现一个小纸包，里面是小波的几张穿着我最喜欢的工作服的相片……看到这些相片，我有点后悔的感觉了。 时光如流水，一去不回头。 走过了的路，可以反复去走；爱过了的人，可以再去爱吗？爱情据说是外国的小孩手里的小箭——开弓没有回头箭——爱情如岁月，花可以重开，月能够再圆，而人，不可能有两次青春！ 我约王五好几次，他都执意要去跳舞。看来，男人大多重色轻友，一但有了心爱的女人，就会忘记和他在一起的男人。 我与王五和朋友的牌局就这样解散了。王五去广场上跳他的坝坝舞，我去索桥上散我的丁字步。各得其所，各得其乐。 一次喝酒，王五说：“老兄，你看现在的我，又可以随便喝酒了！” 我说：“王老五，你吃了什么回春丹吗？” 他就悄悄对我说：“这就是跳健身舞的效果……” 我决定去看人家跳舞。 恰好我每天路过的北门外的河边上的黄桷树下就有一批人在跳舞，我想先在这边学习学习，等有了一定基础以后，再到王五那边去。免得王五嘲笑我，连看都看不懂。 滨河公园里，风吹在我脸上冰凉冰凉的，舞场上的人虽然很多，却井然有序。我坐在岸边的石栏杆上，看一对中年妇女在那里很卖力地跳舞。他们俩的舞蹈特别地吸引了我——一会儿像蜜蜂寻花，一会儿似蝴蝶起舞；一会儿似山泉出谷，一会儿似碧潭扬波…… 一曲终了，又一曲终了。当他们跳了第n曲的时候，终于转到了我的面前。我看他们跳舞的时候因为想着王五是在和谁跳舞而入了神。那其中的一位风韵犹存的中年妇女，好像是发觉了我看她时的异样，时不时地向我这边望过来。当我的目光和她的目光正面对决的时候，她又旋转到了别的地方……在那灯光迷离的舞场上，我怎么可能看得到见她的目光啊？那只不过是一种幻想。我幻想着她是一个舞动着火焰的精灵，充满着顾盼神飞的自信和热情。她们在我的身边跳完了一只曲子后，那美妇乘曲间休息的时机蹭到我坐的石栏杆上，问我：“为什么不下场啊？” 我说：“我不会，还在学呢！” 她说：“学游泳得下水，学跳舞就得下场……要不，我们跳一曲？我负责教你？” 我说：“实在不好意思，我从来没跳过的。” 她好像看出土文物一样看了我几眼。说：“不知道先生是秦时明月还是汉时关？连现在而今最流行的拉丁舞都不会跳？打麻将和跳舞，是当今天下影响最大的最广泛的群众运动。10亿人民8亿赌，还有2亿在跳舞。您不在8亿的队伍里血战，也不在2亿的行列里奋战，难道是外星人？简直不可思议！” 我嗫嚅道：“跳舞是吃多了不消化的人的运动；赌博是钱多了用不完的人的运动。我是穷人，温饱问题都没解决，既不会赌钱，也不会跳舞。” 幸好是在晚上，她看不出我的脸色的不自然。笑道：“呵呵，你别拘谨了。来吧，我陪你跳舞……” 她牵着我的手，我脚杆僵硬地陪着她在舞场上走着，她挥洒自如，一边示范一边讲解。 我在她的牵引下笨拙地跳舞。她的手guntangguntang的，我的手冰凉冰凉的。因为我已经认出了她是谁了。我想起了当年她夹在我的《文选》里的照片，是我辜负了人家的一片深情啊。 她就是小波，我的同学——最漂亮的女同学。 我们俩跳了两曲以后，就开始亲切地交谈了。她说：“老同学，你不认识我啦？……我就是汪波呀！” 我说：“你好，老同学。哦，你一点都没老哈，还是那么年轻漂亮！” 她说：“我知道你是不会记得我的。我现在已经老了，而你却没有多大的变化，我早就看出了是你了……” 软绵绵的音乐伴随软绵绵的悄悄话，时间过得很快。天上飘来绵绵的细雨，跳舞的人即将散场了，小波对我说：“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太快了。老同学，难得咱们这么多年分别后的第一次戏剧性的见面，我家就住在好望角，还能像当年一样做我的护花使者，送我回家吗？” 她从跳舞的工具包里拿出一把花雨伞，我们共同打着，走在绵绵细雨中。 我们再也不是20多年前的少男少女了，彼此也没了什么拘谨，她靠着我走，很暧昧地牵着我的手，像在舞池里带着我跳舞一样牵着我走入了没有灯光照射的树荫下……我们俩绕着小城僻静的小巷转悠，一边走一边回忆着往事。 正是桃花盛开的季节，我们说得最多的就是记忆中的桃花和横在清溪河上荡悠悠的索桥…… 终于，看到了小城最豪华的别墅群——好望角。 我道：“呵呵，老同学原来住别墅了。可我还在平民窟里住出租屋呢？你该捐献点爱心出来搞扶贫工程啊——好久到你家去参观参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