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三章 进山
“喔喔！” 一声鸡叫，整个村子似乎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家家户户养的公鸡猛地都开始叫起来。 赵天爬起来，看看窗外，发现天刚刚亮，本来还想再睡一会的，突然之间想起今天还得要进山呢，于是就爬起来。 到了院子里，发现父母都起来了，甚至连粥都已经煮好了。 洗完脸后，桌子已经摆好，粥也端上来了。 “爸，妈，吃饭之后我得进山一趟。” 赵天一边喝着粥，一边把事情简单地说了一下。 “嗯，去吧，昨天六叔公和我说了。” 赵柱点了点头，这一次的事情虽然不是太了解，但既然是叔公说的，九爷也去，再加上各个村子里都出了最好的人，除非是碰到天塌下来的危险，要不那是没有问题的。 不去？ 这样的念头是不会有的，大山下长大的人哪一个不知道山里危险？不也一样进去打猎或者采药？ “赵天，小心一” 苏翠看了看赵天，脸上露出担心的表情。 “嗯，没事的，妈，我会注意的，这山里我熟悉，而且这一次这么多人一起进的山，更加不用担心。” 赵天并没有告诉苏翠这一次进山自己就是领头的那一个，领头的人看似能够指挥别人做事情，但事实上却是最危险也是承受最大责任的人，不是那样好当的。 吃完早餐之后，赵天开始检查东西。 防水胶纸、绳子、火石、水壶、一点吃的东西……赵天把要带的东西一件一件的整理好，最后放在一个接近半个的高的箩筐里装好。 穿好鞋，赵天又找来两根布条把自己的小腿认真的绑腿。 扎好绑腿对于进山是很重要的一件事情，一个是这样能够走更远的路而不容易觉得累，另外一个深山老林里低矮的灌木之类很多，扎好绑腿方便行走，而且不容易刮伤，而且就算是遇到蛇什么的也不容易被咬伤。 这可是一举多得的事情。 “把刀给带上。” 赵柱把两把一长一短的开山刀递给了赵天，在深山老林里这可是最重要的东西，行走要靠它劈开藤蔓，遇到危险了也能够防身。 “嗯。” 赵天接过刀，长的那一把插到箩筐里，至于短的那一把则是拎在手里。背起箩筐，出了家门后就大步往九爷家走去。 到了九爷家的时候，他发现自己不是第一个来的，一些人已经在院子里坐着聊天了，看到赵方就坐在不远处，就干脆走了过去。 “赵天，来了啊。” 赵方看到赵天，先打起招呼，在大巫山脚下，多年来艰苦的生活养成了一个习惯，就是对强者的认可，年龄很多时候并不是太重要的事情，因为只有强者、只有经验最为丰富的猎人、放山的“把头“，都能够带着大家进山寻找到足够的猎物，同时带着大家安全归来。 赵天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所以他虽然比较赵方年轻，同时在村子里的辈分也比赵天高，但在赵天的面前他同样也是要保持平等的关系。 “方叔，你来得这么早？” 赵天一屁股在赵方旁边坐下，顺手把背上的箩筐放了下来。 “呵，进山嘛，又是在九爷这里集中，得早一点来。” 赵方掏出烟来冲着赵天扬了一下，看到赵天不要之后都又放回自己的口袋里。 赵天点了点头，说：“嗯，这倒也是。” “对了，赵天，这一次是你领的头？” 赵方看了看赵天，那张脸还带着一些稚气，但已经显出坚硬的线条，这是大巫山下最强壮的男人都会有的牲，自己在村子里也是一条好汉，但和赵天相比还是有一定的差距，这一点不要说别人，就算是他自己也是承认的。 大山下的男人，手里有多少本事，那都是看得出来的，很简单，就是看哪一个能够到更深的山里去，看哪一个能够爬上最高的悬崖，在这一点上现在还没有人能够和赵天相比。 因为赵天有这样的本事，所以赵家虽然不是什么有钱人，但却没有人敢小看他们。 “嗯，是的。” 赵天想了想，说：“我以前去过一次，情况比较熟悉。” “哈哈哈！赵天，我说你这小子也太谦虚了一” 一个近一米九个子大汉地赵天的身边坐了下来，拍着赵天的肩膀，继续说：“奶奶的，说起来还真的是没有面子，我们这一拨三四十岁的，怎么着就比不了你这个二十还不到的小娃子呢？这真的是丢脸了。” 马忠，三十里地外的马家村的，在他们村子里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赵天一看到他就知道肯定也是为了这个事情来的。 “马哥，你这太客气了，我就是运气好一点就是了。” 马忠认真地摇了摇头，“在这大山里，可以没有什么好运气的说法。” 大山表面上看着满山都是绿树藤蔓什么的，非常的平静，但只有了解它的人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样的危机四伏，不要说是毒蛇了，很多时候一只小虫子都有可能会要人命。 在这样的环境之下，一个熟悉情况人无疑是能够让人有了更多的把握保命，赵天就是这的一个人，周围的村子一直都有人在传说赵家是对整个大山最为了解的人，甚至有可能知道哪里有“药谷”——也就是长满了珍贵草药的山谷，这个地方位于深山之中，除赵家的人之外从来也没有别人进去过，因为那个地方有毒蛇猛兽，而且还有障气，只有紧优秀的猎人才能够进去。 当然，这样的事情赵家从来也没有承认过。 但是，赵天能够徒手爬上超过百米的峭壁那是很多人都看到过的，那个时候赵天还是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小孩子，只是为了和别人的一次打赌，硬生生就爬上去了。 更加不用说赵天手上的功夫很硬，就算是空着手几个大汉也近不了身。 赵天也没有过分的谦虚，因为这也是自己应该得到赞赏。 闲聊了一会，来的人越来越多，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只要有新来的人，都会主动过来和赵天打个招呼，虽然知道赵天不抽烟，但也都像之前赵方做的那样掏出来敬一下，看到赵天拒绝之后才又收回去。 这些人来之前就都已经知道是赵天当把头，这既是对赵天表示自己同意这个安排，同时也是礼节，告诉赵天说希望他能够把自己安全带回来。 对此赵天很淡定地接受了，既然当了这个头，就得有这样的信心、有这样的气势。 九爷从房子里走出来，马上所有人都围了过去打招呼和敬烟。 如果说赵天是周围村子里最好的猎人，那九爷就是周围最受人尊重的人。过去的几十年里，九爷到底给多少人看过病，救过多少人，已经没有人记得住了。 医生本来就是最受人尊重的人之一，更加不用是在大巫山这种偏僻而交通不便的地方，方圆几百里地的村子都受过他的恩情。如果不是这样，这一次叫了这么多人，那也不是容易的事情。 “呵呵呵。” 九爷笑着和所有人打招呼，他在这里生活了几十年，今天来这里的所有人他都认识。 都是山下最有经验的人，来的时候就都已经做好了进山的准备，这方面没有什么好啰嗦的。 之前准备好的东西已经用防水胶纸扎好了，赵天把它们搬出来，一部分放在自己的箩筐里，然后另外一部分则是分散了背在几个人的身上。 没有人问赵天这是什么，有很多东西是不能问的，但发现这些事情之后所有人心里都多了几分高兴，赵天和九爷分明就是为这一次进山做好了充分的准备。 “九爷，我们出发吧？” 看到时间差不多，赵天走到九爷的面前，这一次九爷也进山，所以得要听他的。 “好，走吧。” 九爷点了点头。 赵天背起自己的箩筐，挥手招呼了一声，然后就第一个走出了院子。 三十五个人，这一次一共三十五个人进山，除了有些村子派来两个人之，基本上都是一个村子一个人，最后参加这一次进山的一共有三十一个村子。 刚走出村口不远，打头的赵天就看到六叔公，他正在路边的一块小石头那里坐着，手里拿着烟杆在抽着。 “六叔公。” 赵天连忙走了过去，他知道六叔公这是特意在等着自己的。 “准备进山了？” 六叔公扶着赵天的手慢慢地站了起来。 “嗯。” 赵天点了点头，“这就进山呢。” 六叔公看了一眼跟在赵天身后的人，一会后说：“大山里是什么情况，你们都是老手，我就不多说了，这一次进山，你们都得听赵天的。” “六叔公，你老放心吧。” “我们知道怎么做。” …… 六叔公看着那慢慢消失在远处的人，满是皱纹的脸上表情非常严肃。虽然有些事情九爷没有说，但活了一辈子他多少也能够看得出来这一次进山不是那样简单。 “希望不要出什么意外之外，都好好地回来。” 六叔公摇了摇头，转身慢慢地向着村子里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