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惨不忍睹身心残
那些个拍慕容追马屁的弟子,听着这喝声便面面相觑的停下正在揉肩捶背的手,但见门外缓缓迈进的那个脚步,青衫身影,紫剑先临,纷纷躲开慕容追往一旁挤了过去,怕是清紫凝“凶声恶煞”的威名早已在众弟子中传播开来。 慕容追心中免不了的害怕,莫说清紫凝是个女子,他自持君子,绝不打女人,但是面前之人非比寻常,论修为可以甩慕容追好几条街,若是动起手来,怕是连手指头都不触及到便就呜呼哀哉了。 “你们这些墙头草……”慕容追指着那些纷纷低下头一声不吭的弟子们,前一会马屁还拍的溜溜,现在便是这副模样。 清紫凝一脸冷笑,长剑并未指向慕容追,但是那副神情却让慕容追害怕不已,本是躺在榻上得他,抓紧被褥连连往后挪,同时不忘对着愈发临近自己的清紫凝急忙道:“师姐,您,您要干嘛……” “我要干嘛?我刚才不是说过了吗?” 清紫凝此刻嘴角弯起,正是女子的笑不露齿,只是那眼神却充满了冰冷,慕容追不由得打了一个寒颤,再不敢直视,只用手挡住自己的视线,卷缩在榻上角落。 “来来来,把脑袋转过来,师姐我看看你这张嘴巴到底有多大……” 清紫凝话落便就伸手扯住慕容追衣袖,一个劲的往外拉,只是慕容追哪里愿意就范,拼了命似的往里靠,如此持续没多久,清紫凝连冷笑也没了,面上浮现怒色,此时正是发现了躲在一旁的那些个弟子们,忽的停住拉扯慕容追的手,冲一旁笑了笑:“你们几个,把他给我拉出来。” 弟子们苦不堪言,连连摆头,清紫凝双手插腰,轻叹一声:“你们连师姐的话也不听,那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太好过喽……” “师,师姐,您别为难我们啊……”有弟子低声说道,头也未抬。 清紫凝自顾摇头,饶有兴致的把玩手中那把紫色长剑,秀指抚摸剑身,光泽夺目,再而轻弹一下,发出悦耳鸣响的同时,弟子们更是有些发抖。 弟子们终是权衡利弊,慕容追虽然是未来的大王女婿,但是眼前的清紫凝却是无论如何也得罪不能的,当一个带头的缓缓走近榻边时,其他几个也是纷纷跟随而来。 慕容追当然将清紫凝和他们的对话听了个真切,这会见状也是忍不住放下遮住脑袋的手,皱着眉头喝道:“你们这些风吹两边倒的,今日若是得罪小爷,别怪……” “得罪你个头,本小姐先将你打服了再说。”清紫凝打断慕容追,再冲着过来的弟子使了个眼色,说道:“还不动手?” 弟子们来是来了,但是看着慕容追两眼喷火似的目光却又干笑着不敢进一步动手,只僵在原地,面上挂笑着对慕容追道:“慕容少爷,你就从了师姐吧,顶多也不过……” 慕容追闻言再也忍耐不住,挽起袖子露出两条赤裸裸的胳膊,大声嚷嚷:“也不过?你们看看,这是……这是人干的事吗?” 清紫凝微微撅起嘴,仍然不屑一顾,弟子们倒是有些呆滞的样子,只见慕容追将头昂的老高,那两条手臂之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正是他此刻义正言辞的证据。 “师姐,你看看这几日你给我揍的,我真是,真是有苦不敢说啊……”慕容追自顾摇头,忽的泪眼汪汪的看着眼前面不改色的清紫。 清紫凝“哦”了一声,轻轻低下头来,像是很仔细的查看慕容追手臂上的伤势,只是过了片刻,却又是“咦”了一声,弟子们不知他们师姐什么意思,一人带头往后轻微挪了一小步,再推了推前方的其他弟子,都是会意,趁着清紫凝注意力不在他们身上,便悄无声息小心翼翼的逃走了。 慕容追吐了吐舌,也想效仿这些个弟子,只是他一举一动正在清紫凝眼皮子底下,才刚动了一下这个念头,手臂便立刻被清紫凝抓住,只感觉天旋地转心如刀绞般的疼痛传遍全身。 “师姐,轻点,轻点……”慕容追惊声尖叫,宛若杀猪般的嚎叫。 清紫凝抓着慕容追那惨不忍睹的手臂,将其拖下了榻,慕容追连鞋子也是没来得及穿,嘴中直呼手下留情,殊不料清紫凝一言不发,却是更加用力,此间房内,哀嚎声不断,声音波及之处,甚至还传到了无量宗的走廊之中…… 慕容追可算是看透了,那些看着巴结自己的人,没有一个是真心实意,以后有机会,定要好生给他们个教训,眼下危急关头,自己手无缚鸡之力,面对清紫凝怒火中烧,身体上的疼痛和心里的创伤简直就要把这冬灵的将军公子给折腾的身心俱残。 “凝儿,给我住手!” 苍老的声音在不远处便就响了起来,清紫凝闻言稍作停顿,怕是知晓了来者是谁,生怕慕容追苦头没有吃尽,立刻再狠狠的捏了一把其手臂上青红最明显的一处,随着高过方才许多许多的惨烈叫声之后,便一甩秀发,快步离去。 房间内此刻只剩慕容追一人,“奄奄一息”的趴在地上喘息,那声音仿佛救命的稻草,慕容追当然听了出来是何人,现在拼了命的要挤出一滴眼泪来让那个人瞧瞧,只是门外已然传来了沉重的脚步声。 清河长老皱着眉头走进,慕容追头也未抬,便是五体投地的哽哽咽咽,那个委屈之气连同先前被清紫凝砍断了的门板,都好似充满了哀怨之气,在这房内弥漫。 “小娃娃,那不知事的丫头呢?”清河长老沉声道。 “长老,您要为我做主啊……”慕容追连清河长老说的什么都没听清,便就哭着说道。 那哭腔清河长老听着只觉一阵别扭,长老虽是一脸有些嫌弃的样子,但还是缓缓走近,手掌摊开,掌心化出一道淡绿色的烟来,朝着慕容追双手飘去。 “小娃娃,委屈你了,我待会就好好教训教训那个丫头……”清河长老将哼哼唧唧的慕容追拉起,笑着拍了拍其身上的些许尘土,安慰道:“这些皮外伤我已帮你处理了,以后见着凝儿,还是尽量避开的好,那丫头从小被惯坏了,导致如今这大小姐的脾性,唉……”
慕容追摇了摇头,眼泪倒是没有如他所愿流了下来,但是那个惨烈非常的模样倒是装的惟妙惟肖,伸手扶住自己胸口,垂下头去,低声叹道:“长老啊,你是不知道啊,师姐她下手没轻没重,刚才差点就要了我的命啊。” 慕容追手臂上的伤承蒙清河长老救治,现在虽已经渐渐不在疼痛,但是却对于自己心里上的伤口越描越甚,气鼓鼓的非要让清河长老为自己出头。 清河长老每次只是说要教训清紫凝,但是从未见他真正出手过,顶多就是斥责两句,慕容追这次想着一定不能善罢甘休,也不管什么女流之辈了,若是不让这个刁蛮任性的师姐受到教训,自己以后的日子可真是不能过下去了。 清河长老点了点头,只道叫慕容追放心,这次的气一定会帮他出掉,就在慕容追唯恐长老又是应付自己的时候,清河长老倒是冲着门外轻喝了一声:“你们进来。” 慕容追颇感疑惑,但放眼看向屋门方向时,几个唯唯诺诺的小弟子目光斜视着走了进来,当真是不敢直视慕容追的眼睛,慕容追顿时火冒三丈,指着他们大骂道:“好啊,你们还敢回来,小爷我……” “小娃娃,稍安勿躁。”清河长老止住了眼看就要动手打人的慕容追,干咳一声,也没接下去说。 弟子们见状你推我,我推你,磨磨唧唧了老半天,方才达成一致异口同声的冲着慕容追鞠了一躬,再道:“慕容公子,我们没有逃走。” “慕容公子,我们去向长老报信啦,师姐那样子太可怕了,我们就怕你出事,所以才先行离去……” 话到这里,慕容追自然也没得理不饶人,一声不吭的撇开众人独自离开,清河长老只是叹息,待慕容追走远,方才低声向那几个弟子说道:“你们师姐若是再找慕容追麻烦,就告诉她,今后休想踏出无量宗一步。” …… 慕容追确实进退两难的境地,从寻沈星河来此,便就一路波折不断,一艘小船划划停停吹尽了海风,好不容易来了,但是沈星河却又走了,现在自己也想走,但是船不在,宗内弟子们表里不一,他知道他们没有一个是真心待自己的,只不过自己不争气,偏偏就喜欢被人追捧的滋味,虚情假意也好,但是那种感觉是无法拒绝的。 眼下就除了清紫凝,其实也没有人敢得罪慕容追,只是这个师姐脾性太过暴躁,动起手来慕容追这个软骨子实在招架不住,他生来修炼就受限制,直至如今也与普通人没什么太大的两样,而且他从小又何尝不是吃香喝辣,对于这种这种“惨无人道”的折磨,他是万万也受不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