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流落街头
20、流落街头 古小乒没结过婚，没有老婆孩子，暂时体会不到这种常年累月夫妻天各一方的分居的煎熬和痛苦，应该和自己总是在梦里思念自己从未见过面的父母亲差不多，可能我的父母亲早就不在人世了，我可能永远都没机会见着他们了，想到这，古小乒心里有哀伤悲痛不已。 同是天下可怜人，古小乒觉得自己应该帮帮这对苦命的小夫妻，虽然自己不知道他们长啥样，也不可能拨开帘子去一看究竟么，但是古小乒觉得这点小事对自己来说应该是小菜一碟，举手之劳而已。 古小乒从牛仔包里摸出一颗耗子药来，瞧准布帘上方的小缝隙，嗖的一声往声音传来的方向掷去，正好砸在这位心有余而力不足，面对千里迢迢跑来与自己团聚的老婆却连一点最基本的惊喜都给不了她，垂头丧气地心里正愧疚不已。 “算了，吃药也不管用的，咱们的日子凑合着也就过成这样了。我一会就去坐火车了，你多保重好自己的身体，不要把自己给累着了。”女人的声音里带着哭腔。 古小乒见男人傻愣愣的没有捡自己丢过去的药吃，有些着急，不得已只得使用起自己的传音入密功夫来：“大哥，你吃的这个蓝色药丸又贵还不管用，吃我送给你的这颗药丸吧，包你药到病除，一切阴霾和烦扰一扫而光，祝你和嫂子有个愉快的夜晚。” 那男人吓了一大跳，问道：“谁在跟我说话，大家都是出门在外混生活的苦命人，互不干扰，互补偷看，这东海市不是什么都贵吗，迫不得已大家才来这钟点夫妻房的嘛。” “唉，孩他爸，你就别瞎嚷嚷打扰到其他的哥嫂了，人家都一点动静都没整出来，我，我还是穿好衣服去等火车好了。” “翠莲，你不要走，我不能让这这么失望，带着遗憾回去，你在等一分钟。”那男的咬咬牙，捡起床上的药丸丢嘴里，管你是毒药还是灵丹妙药，只要能抱住男人的饿尊严，不然老婆白跑这一趟，即使死也值了。 男子吃下药丸，咽着口水等待奇迹发生，突然感觉腹部一团烈火窜起，惊喜道：“老婆，我可以了呢。”那男子饿狼一般扑向他老婆，把床都晃得咯吱作响。又兴奋激动，又怕动作太大惊扰到其他的小夫妻。 古小乒觉得自己一个单身小伙睡在这夫妻房里实在有碍观瞻，有些怪异，坐起来想要离开，但一想到自己身上只剩下两块钱了，不在这里睡，今晚只能流落街头了。这可是六百块买一张床一个晚上的使用权啊，不一觉睡到大天亮不是太亏了么？ “老公，你太勇猛，太厉害了。我受这么些年的苦遭这么多的罪，今儿个全弥补回来了。老公，这钟点房应该时间到了吧？” “没事，咱们再加两小时。” “两小时？火车都开走了。” “开走就开走呗，这人一年从头累到尾为了啥？为孩子，也要好好善待一下咱们自个吧，今天我感觉浑身都是劲，我要好好地奢侈一会，今天回不去，就多待几天，我也让你好好享受几天城里人的生活。” “啊！先生，跟你商量个事，啊！先生，你，你怎么睡觉衣服也不穿？真是羞死人了。” “小姐，这是我的床铺，我没有一丝不挂地四处溜达影响到任何人，你一个女孩子怎么就随意来掀我的窗帘呢？难道你们这里就没有男服务员吗？” “先生对不起，我们老板为了节约成本，这里的前台，服务员，清洁工，保安全部由我一个人兼任。先生你赶紧穿下衣服，我有两个事得麻烦你一下，拜托了。” 见人家前台，兼服务员清洁工保安，一人身兼多职，出来打工挣点钱也很不容易的，古小乒套上衣服，问：“美女，你找我何事？” “哦，第一件事是先生我刚才忘掉录入你的身份证号码了，麻烦你把身份证再给我看下。” “就这么点事，我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天大的事呢？” “第二件事，就是有对夫妻想租用一下你这张床，就一个小时，我们愿意给你退一百块，这些两地分居的小夫妻一年也就这么一次机会融洽一下夫妻感情么，现在房源紧张，像我们这么廉价亲民的农民工夫妻房很难找的，大家出门在外都不容易，这位帅哥，就牺牲你一个小时，大家相互体谅一下。” 古小乒觉得自己实在没法在这里睡个安稳觉了，苦笑一声道：“能理解，能理解，你就让他们小夫妻俩美美地同床共眠一宿好了，我这张床就送给他们了，你可不能再向人家收二次房费啊。” “帅哥，你实在太善良，太慷慨了，可惜你不是东海人，也没有东海的户口，我也不能喜欢你，我最大的梦想就是有朝一日能嫁个东海本地的男人，以后有房有车有东海的户口，做个货真价实的东海人。” 那一对中年夫妻见古小乒不但很大方地让床铺，还慷慨地让一整夜，实在是有些受宠若惊，一个劲儿地说感谢，说古小乒这么好的小伙以后一定能有好报，娶个城里媳妇。 娶个城里媳妇，这个赞美实在是最高的荣誉了。古小乒苦涩一笑，摸出一颗药丸来塞给中年男人道：“大哥，这是我们家祖传的大力丸，生津止渴，润肺祛痰，大哥，我看你平时抽烟有点多，身体是革命的本钱，要多加珍惜，你看嫂子多年轻多漂亮，祝你们有个愉快的夜晚。”古小乒收拾好自己简单的行李，在众人的赞许眼神中大踏步走了。 坐电梯下到街上，一阵清凉的海风吹来，天空中竟然有些毛毛细雨，古小乒忍不住打了个抖索。摸摸口袋，只剩下两块钱，这两块钱除了可以坐一站公交或地铁外，连一瓶纯净水都买不到。 古小乒这才发现助人为乐，把自己的安乐窝让给别人的残酷性，但是既然已经慷慨让人了，后悔也没什么用了。流落街头就流落街头吧。 信用卡不能刷了，手机里的E支宝账号里的钱也空了，没有钱，应该还可以找个可以摆夜市摊的地方卖卖耗子药，度过一下眼前的办法应该还是可以的。 古小乒沿着街道冒着小雨走啊走啊，终于看到一个地方灯火通明，人头攒动，整个市场卖各种宵夜的，摆地摊卖各种物品的人都有，关键政府进行统一规划管理很人性化，还支起硕大的遮阳这雨挡风棚，这大城市的城市管理水平还真是比小城市规范到位多了。 古小乒走进去，寻了个小空隙，把牛仔包摆在地上，掏出几颗耗子药就扯开嗓门吆喝起来：“祖传配方的耗子药啊，快来买啊，耗子吃了死光光，人吃了强壮壮，老人吃了发变黑，小孩吃了更聪明，男人吃了谁吃谁知道，女人吃了今天三十明天十七。” 古小乒这毫无章法的吆喝，一下子吸引来很多人的好奇心，但是大家就当着很好玩，像看耍杂说书的一样，但没人买他的耗子药。反而把城管给引来了。 “营业执照，身份证，市场准入证，耗子药的生产许可证都拿出来看看。”城管严厉道。 “同志，你说的这些我都没有，我是刚从滇西山区来东海的，不知道你们东海还有这么多规矩，我这的确是祖传的良药，百病可消，保证毫无副作用。我不靠卖药成百万富翁，我就卖几颗出来点钱好去住旅馆吃夜宵。” “解释这么多也没用，同志麻烦你明天去政务中心把所有的手续办齐，你就可以在这里摆摊，谅你是初次，我们就不罚你款的，否则无证经营，罚款一万块起步。” 古小乒一听无证摆地摊至少罚款一万块，我现在一分钱没赚着，到时还被罚一万，我这不亏大了。古小乒连忙摆手道：“我嚷着好玩呢，这些都是巧克力糖豆，我自己留着吃好了，城管同志，你们要不要每人品尝一颗，很好吃的。” 那些城管脸上一个个露出恶心和为难的样子拒绝道：“不用了，不用了，还是你自己留着吃吧。我们市场里可是有无死角监控的，你千万不要再换一个地方摆卖了，否则再次逮着你无证摆摊我们就不会再给你机会了。” “一定不会，一定不会，我是个奉公守法的好公民。” 奶奶的，摆摊都要办证，这还要不要让小老百姓活啊，看来来到东海容易，但要在这座城市立足生存实在是好难哦。 古小乒没办法通过卖耗子药赚钱，又没地方落脚，那立交桥底下，桥洞底下要么已经早被人给霸占了，要么就被有关管理部门设置了锥刺水泥柱或铁蒺藜，目的是防止流浪人员在此安营扎寨影响城市形象。 古小乒没法，好不容易在路边发现一张空椅子，下着毛毛细雨也罢，连忙躺上去，嘴里忍不住可怜地唱道：“好心人啦，可怜可怜我吧，我已经三天三夜没吃过一顿饱饭了，我就要饿死了，求求你们给我一点吃的吧。” “这么年轻，有手有脚的，不知道去打工啊，装可怜，这种人我见多了，好吃懒做，活该穷苦一辈子。”古小乒不但没博来同情，反而遭来路人的一阵嘲讽。 这国际化大都市怎么这么人情冷漠，一点都没有人情味呢，连猴子都不如。 “这位哥哥，你饿了吧，我这里刚好还剩下一根烤红薯，你不要嫌弃，就拿去吃吧。”一个年轻的女生一瘸一拐地推着个烤红薯的小推车从古小乒身旁走过，递过来一小根烤红薯。 古小乒望望女孩手里的红薯，又抬头望望她纯净秀丽的脸蛋，眼眸子的满是真诚，竟然感动得情不自禁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