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售楼小姐递来一张表格,“确切的开盘日期还没定,包括定价啊优惠啊都暂时没定。不如你们填一下意向表,等一有消息我们不仅在报纸上公布,一定提前打电话通知你们,让你们早做准备。” 樊胜美笑道:“我来填。” 王柏川看着樊胜美,也笑道:“我们客户填的这种表格越多,表明意向客户越多,开发商定价越往黑心里定。真不甘心填这种表啊,呵呵。” 樊胜美微笑着一条条地填下来,到“购房原因”这一栏,她顿了顿,一时不知如何下笔。身边却传来微微急促的声音,“婚房!”不知怎的,听了这话,樊胜美心头弥漫开了一片甜美,她感觉心安,而身边的王柏川是如此真真切切。她回眸凝视王柏川,两个人的眼光交织在一起。 售楼小姐在一边一笑,“原来是刚需。” 樊胜美到医院,天已墨黑。邱莹莹的病房里已有关雎尔前来探望。樊胜美一看见关雎尔就打趣道:“小谢呢,小谢呢?” “忽然说有紧急任务来,把我扔医院门口,人就不见了。樊姐,你来得正好,小邱一直怂恿我去应勤那儿呢,我都快被她烦死了。” 樊胜美一拍手,“哎呀,我光急着赶路了,忘了买东西,这两手空空的可怎么去应勤那儿。我去下面水果店看看。” 邱莹莹忙道:“别,樊姐,不用买,应勤不会在意的。” “不一样,应勤mama在呢,我可不能露马脚。”樊胜美边说边拎起包往外走,在外面待了会儿,又折回来,“哎哟,现金不够。怕门口那些店不能刷卡,小关你带现金了吗?” 关雎尔见樊胜美躲在门廊里冲她使眼色,忙会意起身,“我带着。一起去吧。小邱一个人待会儿哦,别怕大灰狼。” 走出门,樊胜美就将关雎尔一拉,拖到楼梯间,等左右无人。才道:“我也怕去应勤那儿呢。昨天应勤跟他mama摊牌,今天去,你说会是什么结果呢?mama们最难对付啊。尤其应勤的mama是个很讲原则又很严厉的人,他妈昨天还说要来看看小邱呢。千万请你陪我一起去,壮壮胆。” 关雎尔紧张地道:“那别去了吧,如果是喜事,当然好,可万一有个什么的,小邱现在的身体怎么担得起。” “不去怎么跟小邱说呢?小邱不会放过我们。” 两人抓破头皮。最终还是樊胜美道:“去。如果有个万一,我们都暂时不告诉小邱。等以后再说。如果是好事,当然最好。” 两人出现在应勤的病房。关雎尔一看见应母,便小腿肚一颤,仿佛见到读书时最可怕的教导主任。她不由自主地落后樊胜美半步,一脸腼腆的笑。 而樊胜美依然语笑嫣嫣,“您好,伯母,小应今天怎么样了?看上去精神了许多呢,真好。” “啊,樊经理。又麻烦你来探望,你们对小应太好了。医生说他恢复得挺好,年轻,自我修复力强。来。请坐,这边坐,这位姑娘是……” “那太好了,不幸中的大幸。伯母,这是小关,是小邱的好朋友。前天晚上就是她和她的朋友们把两人救出来。又把相熟的医生请来连夜做手术,打给你们电话的也是她朋友。她也来看看小应。” 关雎尔忙又起身,“您好,伯母。” 大家都等着关雎尔的下文,可她愣是只说了四个字。 应母拉住关雎尔感激地道:“真不知怎么感谢你们。姑娘一看就是很好的孩子,我家小应幸亏你们帮忙。” “我们应该的,我们和小邱是很好的朋友,也跟小应吃过一次饭。” 关雎尔没樊胜美那么能言善道,又性子恬静,不爱争功邀宠,本来可以说一大篇的功劳,她又是寥寥几个字打发了。 反而应母却喜欢这样的姑娘,拉着关雎尔的手不放,弄得关雎尔浑身不自在。“这么好的姑娘,你的朋友小邱一定也跟你差不多,人以群分么,一定也是个好姑娘。” 应勤连忙插一句嘴:“我早说了嘛。”但被他mama瞪回去。樊胜美冷眼看着,心里觉得不妙。 关雎尔赶紧替邱莹莹说好话,“小邱单纯,善良,热心,能吃苦,爱上进。她家里寄来的好吃的,她做好了给我们一起吃。我们一起的就她一个人自己买菜烧饭,最勤快了,不像我们都吃快餐。我贪睡,经常是她把我从被窝里揪出来,拉着眼睛都还没睁开的我挤地铁去上班。她不跟我们计较得失,我们不分彼此的。” “你们……住一起?” “是啊,我们正巧租了一套房子里面的两间。” “噢。”应母连连点头,“原来是这么做的朋友。” 樊胜美再度感觉不妙,忙插嘴道:“伯母,这是海市这儿的常例。都是刚工作的年轻人,工资不高,一个人租一套房不现实,两个三个脾气合得来的女孩一起租一套房,既经济实惠,又安全,遇事还可以有个照应。” 应母一脸思索地看着眼前这两位姑娘,好久无语。樊胜美连忙拉起关雎尔告辞。 两人又到楼梯间,关雎尔小心地道:“樊姐,看了应勤mama后,我有不好的预感呢。” “其实我们还没进应勤的病房,已经有不好的预感。要不然都怕什么。唉,再说吧。先瞒着小邱,幸好小邱没那么多心眼儿,瞒得住。” 关雎尔被护士指派去楼下拿药,等她拿回来,在公共洗手间门口不巧撞见应母。既然撞见,她只能硬着头皮主动招呼。“伯母洗脸呢?房间也有洗手间的啊。” “哦,好姑娘。小应那病房不一样,是男病房,还有别的男病人在用,我一个女流之辈不方便用那洗手间。你在拿药?” “是的,护士开了单子给我,等着打针。” “我跟你去看看小邱吧。” 关雎尔下意识地拦在应母面前,“对不起,伯母,我得拒绝您。小邱伤后身体脆弱。不方便。” 应母并不勉强,但又问了一句,“好姑娘,我不熟悉大城市年轻人谈对象的规矩。这边的小姑娘们如果知道前男友已经有未婚妻,还会不会经常单独晚上出来跟前男友吃饭?这算不算正常?” 关雎尔被问住了,她立刻联想到邱莹莹,知道应母问的就是小邱与小应的事儿。她小心地回答:“这个……我还没前男友,没想过遇到类似的事该怎么处理。” 应母点点头。“这就对了,人的经历都写在脸上的。我是个普通小学教师,哪个孩子是怎么样的,都一眼看得出来。像你就是个好姑娘。女孩子年轻单纯,犯一次错可以原谅,即使失身了也值得原谅。但犯错后不汲取教训,继续不知检点,那就不能再拿年轻单纯做理由了。请你转告小邱,我们小应也大错特错,不知检点。我向她道歉。我已到退休年龄,是学校返聘让我继续教毕业班,等我回去立刻辞了工作,过来跟着我家小应,不能让他再犯错,再贻害小姑娘,也不能让他借口年轻昏头误交与我们不一路的朋友了,他需要改正。对了,我的话请你等小邱伤好了之后再转告,她现在身体吃不消。还有一件小事。小邱的医药费需要自费的部分,由我们承担,这是我们对小邱的小小歉意。” 关雎尔急了,“伯母。小邱真的是个好姑娘,她很爱很爱小应,当小应要求见她的时候,她完全身不由己。请您……等她恢复得好点儿了,我请您去看看她,您一看就会知道她也是个好姑娘。” “一次身不由己。失身;二次身不由己,插足。”应母不以为然地连连摇头,“好姑娘,你快拿药去,护士该等急了。” “伯母,找时间我详细跟您说说他俩的事,我先走了。” “自费部分医药费出来了,打我家小应电话。” 关雎尔无奈地走了,去护士站交药瓶子。等她回首,应母已不在走廊,可见应母并不想知道邱莹莹的病房。关雎尔觉得自己无法应付,打个电话给樊胜美,“樊姐,我刚撞见小应mama说了几句话,现在脸上不淡定,没法回病房,你帮我圆个谎,我得逃回家了。” 樊胜美吃惊,但放下手机便转回笑脸,对邱莹莹道:“小关男朋友来接她了,你瞧,她把药往护士站一扔就跑。啧啧,淑女也疯狂。” “哈哈,典型的见色忘友。想不到小关也会这样,哈哈,她还说今晚由她陪我呢。” 樊胜美不知应母与关雎尔说了什么,让关雎尔连回病房一趟都不敢,她怕自己胡思乱想被邱莹莹看出来,忙取出包里的楼书笑道:“来,看看我刚和王柏川一起去看的房,你帮我挑挑哪套最好。我啊,真是挑花眼了。” 邱莹莹不疑有它,欢乐地凑过来一起看。 关雎尔闷闷不乐地才回到22楼走廊,便接到樊胜美的短信,“关,今天我非常非常开心,请千万千万,不好的事等三天后再告诉我。我已经好久没有开心了,让我开心三天。”
关雎尔站在2202门口,当场飙泪。姐妹们都怎么了。她转身走去2201,可到了门口,举手按下门铃,又后悔了。安迪却很快开门,看见关雎尔这样子,忙让她进门。 “怎么回事?小曲欺负你?” 关雎尔摇头,“本来不想说的,少一个人痛苦才好呢,你开门太快了,你是孕妇呢,以后行动得慢点儿。” “是。痛苦需要找人分担,一个人担不住。坐吧,满桌子的零食,都是健康卫生的,你随便拿。” “在干什么呢?架了两台电脑。” “网上跟人吵架,还有一只手机呢,三个ID一起上。那些乱七八糟的孕产知识真害人,可硬是有人信,怎么给解释都撬不开榆木脑袋。气人。” 关雎尔愣住,看电脑屏幕,果然在微博上吵架。“别跟那些人浪费口舌,浪费时间,浪费精力。” “嘿嘿,现在有人给做饭打扫,于是我决定把每天腾出的半小时拿来娱乐。” “这什么胎教啊。既然这样,那你管管小邱的闲事。我刚才去看望小邱,正好撞见应勤的mama……”她将应母的话转达给安迪。 而在22楼走廊,曲筱绡直着眼睛走出电梯,站在电梯门口发呆。呆了好一会儿,转身走向2201,她不按门铃,就是举着手整个人往门上掼,一边掼一边哀号,“安迪,我死了,死了,遇到一个极品帅哥,我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我有病了。我怎么办啊。” 里面关雎尔一听是曲筱绡的声音,立刻不由自主地站起来,紧张地不知不觉捏紧拳头。安迪见此,轻道:“别出声。”两人静静地看着大门。 曲筱绡掼了会儿,以为里面没人,脸皱成一团,无精打采回自己的家。 ▼维维_w 花了大概一周时间重新看了一遍。觉得小邱在第三季中直接奔向完全脑残去了,前面就是小白、脑子拎不清,口快过心。但是有时也能看别人眉眼,听别人教导。不管她理解多少,总还是开放心态的。 第三季中的小邱,完全就是爱情障目,不辨是非了啊。连最起码的判断力和思维能力都没有了。耐大,小邱还有救么?我重温时看到男人们还没有介入22楼那段时光,真是各种美好啊。本来看第三季很烦小邱的各种傻缺行径,但现在觉得这姑娘就是笨点、天真点、不那么精英一点,但也不失可爱。希望耐大能给她一个转折。 耐大的书里,也要给非精英小笨孩儿一条活路啊,树立一个小笨孩儿也是可以教导好的典型吧。 ▼泥巴潭 看到应母的一番话,俺就觉得膈应得慌,总觉得不对劲,直到粥粥一语道破,才通透过来。现在知道应小生的性格习惯世界观是传承自谁的了。 说真的,俺其实挺赞成年轻女孩子最好洁身自好,俺也真的佩服道德水准较高的人,但是这一套标准呢,拿来严于律己是高贵;当作刚性尺度去衡量他人,是刻薄。 更倒霉的是,不知多少好为人师的理论家们,最爱做正义理性状,或冷嘲热讽状,或语重心长状把非亲非故的陌生人当孙子训。 应氏母子呢,的确是严于律己的人,不过他们也苛于待人,最可怕的是他们无限坚定的想念自己的正义性和正确性——你怎么同他们沟通,你如何敢要求他们变通? 再说说小邱,她爱应小生吗?我相信是,但是无法放手的原因,恐怕不单止爱而已。选择单身的女子是有问题的,不结婚的女人是不完整的,没男人的女人成就再好也是不幸福的。家庭的教育传承,社会的舆论引导,无可奈何的侵蚀影响的每一个女孩,心理脆弱出身欠佳的这一群成为最悲哀的牺牲品,更悲哀的是自己心甘情愿甚至兴高采烈接受并为之正名;女人就该温柔,相夫教子是最正确的事业。假以时日把它当作放之四海而皆准的唯一刚性的对待所有女子的标准。 “应勒是我能够找到的最好的了。”这是小邱的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