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杀人了 (恳求推荐收藏)
“啪……” 一声物品坠地的清脆声,从身后茶室内传出,在幽静寂寥的茶楼里显得格外刺耳。 刘仁望着张玉田离去的背影,又回过头担忧地瞅了一眼身后的茶室,脸色阴沉到极致,过了片刻,他重重地吐出一口浊气,推门走进屋内。 “二哥,我错了。”刘仁蹲下身子,动手收拾起地上被摔得粉碎的杯子。 刘国义埋头抿了一口茶水,望了一眼刘仁,叹气道:“阿仁,我知道眼瞅着到手的党委委员没了,你心里肯定有气,只不过现在是多事之秋,我们不能鲁莽。” “二哥,你是怕张玉田会妨碍我们的计划?”刘仁迟疑道。 张玉田调到柳林镇,一年以来很好地扮演了一个合格摆设的角色,帮助刘国义迅速掌握了局势,自从张玉田半年前升任副区长,就再也没有出现在柳林镇,今天突然现身,难免会让柳林镇某些人有想法,这对刘国义不利。 刘国义眼中浮现一抹狠戾之色,咬牙冷笑道:“那个老东西还没有那么大魄力,他只想早日得到他想要的东西。”当初刘家之所以选择张玉田,除了张玉田没有过硬后台根基容易控制外,就是拿准了此人贪婪胆小怕事没有担当的个性。 “难道二哥是担心那个娃娃书记?”刘仁不确定地问道,提起“娃娃书记”时,一脸鄙夷。 刘国义看到刘仁对刘辰如此轻视,心中不免有些失望,冲刘仁摆摆手,打断他清理茶杯碎片,指了指对面的座位,待刘仁落座后,静静看着他,耐心道:“阿仁,你觉得刘辰这个人简单?” 刘仁打小跟在刘国义身边,自然明白刘国义这句话背后有丰富的内容。 虽然刘仁与刘辰只是刚刚简单见了一面,短短不足一小时,可是他们之间却已经过了两招。 一大早刘仁嘱咐刘老憨关了大门关小门,就是为了给刘辰一个下马威,明白地告诉他柳林镇的门不好进,是龙你得盘着是虎你得卧着,这一招叫做扰你心智。 柳林镇以前也来过一些年轻的大学生,年轻人难免会年轻气盛自视甚高,刚来的时候或多或少都有些不听招呼不服管教,刘仁作为柳林镇党政办主任,柳林镇的大管家,在底层打磨十多年的老油子,有的是锦囊妙计,经过几次诸如锁上小门吃吃闭门羹,整理档案磨磨性子的巧合事件后,大多数人也都变得服帖乖巧,当然也有例外,比如那位现在还在党政办整理档案的“冷傲才子”。 刘国义看着坐在对面陷入沉思的刘仁,厉声问道:“是不是挺失望的?发现人家并没有像你想的那样,受不了窝囊气亮出党委委员的招牌,与门卫大吵大闹争执理论,甚至越级上告闹得人尽皆知?” 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小伙伴,一起在基层摸爬滚打十多年的同事,刘国义了解刘仁,正如刘仁了解他一般。 “……”刘仁抬起头,张张嘴,却发现无话可说。 正如刘国义说的那样,本来他以为刘辰作为京华大学毕业的高材生,名符其实的天之骄子,身上难免会有些清高孤傲不谙世事,被一个门房堵在大门外,自然会有情绪,极有可能做出些年轻人情绪激动之下一般都会做的事。无论刘辰选择哪一种发泄方式,都是刘仁喜闻乐见的,因为那代表着他仅有的水平。 刘国义看到刘仁哑口无言的样子,叹了一口气,有些语重心长,道:“可是他并没有那么做,他在外面平静地等了足足一个半小时,你觉得他是个心浮气躁的年轻人吗?” “……” “他听到了汽车的喇叭声,看到了坐在汽车上的你我,明明听到了小张的召唤,可还是拿起大锁砸向大门,你觉得他是在简单砸门吗?” “……” “他那是砸给你看,砸给我看,砸给所有像你我一样不欢迎他的人看,他就是要以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告诉我们大家他不需要被别人的欢迎,他要砸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 “你现在还觉得他简单吗?” “……” “哎,不知道中阳里村那边怎么样了?你到底怎么安排的?”刘国义对刘仁先斩后奏的做法十分不满,眉头紧锁。 刘仁静静看着地面上被摔碎的茶杯,冷声道:“二哥,你就放心吧,我和小民都计划好了,一定会让娃娃书……刘辰后悔来到中阳里村。” …… …… 夏季盛热,晌午时分,酷暑难耐,村口几株老树蔫着脑袋,知了在没完没了的叫着,几只土狗聚在村头舔着舌头。 中阳里村村头有一株老柳树,不知其年月,树冠庞大繁硕,遮天蔽日,其中一个粗壮的树枝上悬着一口大铁钟,平日村里就用它召集大伙开会商量事,柳树下摆着一个石墨,是村民乘凉休憩的地方。 平日,村头是中阳里村男女老少聊天打屁戏耍玩闹的欢乐场所,今天却有些剑拔弩张。 只见,一个中年男子坐在石墨旁,身后杵着一群拿着铁叉子镰刀棍棒的青壮年汉子,看起来气焰嚣张,中年男子对面站着一个约莫三十出头的精壮汉子,身后也跟着一帮同样持枪携棍的年轻人。 两拨人中间的空地上坐着一个大约二十八九年纪的漂亮少妇,少妇的头上悬着一根打结的麻绳,麻绳已经从中间被砍断,少妇的脸上布满泪痕,一脸死气。 “叶菊花你倒是说句话啊?”精壮汉子冲着坐在地上的少妇,大声说道,声音中含着几分急切还有一些请求。 精壮汉子名叫田本,中阳里村田姓的领头人。 此刻田本着实很郁闷,今天的遭遇简直就是无妄之灾,清早田本路过村头时,看到叶菊花正准备上吊,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上前搭救,不知道谁在暗地里吼了一嗓子“田本杀人了”,随后冲出几个人姓刘的年轻人,一窝蜂的要绑着他去镇上派出所,田本当然不愿意,他身后的田姓年轻人也自然不愿意。
于是双方拉起人马准备开战,可从清早到晌午过去了半天,刘家人也没有半点动手的意思,只是一味的指责田本和田家人。 听到田本的质问,那个叫叶菊花的少妇,抬头眼泪巴巴地望了他一眼,嚎啕大哭,捶着地指着天,喊道:“我的命咋那么苦啊?” 一直坐在石磨旁的中年男子,瞅了一眼头顶的太阳,又望了望坐在烈日下的少妇,眼中有几分痛惜,他趁人不备瞄了一眼握在手中的怀表,把右手背在后面,冲着离得最近的青年做了一个手势。 得到中年人手势的青年,突然冲到前面,指着田本,嚷嚷道:“田本,你个狗杂种,不要再逼我菊花婶子。” “刘福贵,你他/妈的嘴巴给老子放干净些,叶菊花一直不开口,谁来还我清白,难道我姓田的还得一直陪着你们耗下去。”田本有些气愤,之前姓刘的年轻人虽多有指责,却不曾有过如此难听的谩骂,不知到了晌午这刘福贵抽了哪门子疯,竟然不知死活地跳了出来。 就在这时,一直待在村外望风的刘家人,悄悄来到中年男子身边,神色慌张,小声耳语了几句。 中年男子冲正看着自己的刘福贵,微微点了点头,刘福贵眼中随即闪过一抹狠戾,挥舞着镰刀,冲到田家人的队伍中,嚷嚷道:“田本,你个王八蛋,我要替俺菊花婶子讨个公道。” 田家人从清早等到晌午,看到刘家人没有半点打架的诚意,早就精神懈怠,以为这次也会像前几次那样再僵持一会草草收场,没想到等到最后,竟然还有这一出,都有些始料未及,一时傻愣在那里。 望着离自己只有四五步之远,挥舞着镰刀一脸狰狞的刘福贵,田本的大脑一阵眩晕,身体开始不听使唤,脚挪不动步。 二人离得太近,田本根本来不及闪躲,即使躲开了,身后簇拥成一团的田姓年轻人也要遭殃。 镰刀片在烈日下闪闪发光,刘福贵说话间便冲到了田本面前。 “要出人命了……” “妈呀,要死人了。” 这一幕太突然,场中摸不着情况的人惊呆了,纷纷捂住双眼。 连坐在地上的少妇也停止了哭泣,看着坐在石墨边的中年男人,心中充满担忧。 田本看着头顶上闪耀着光芒的镰刀,不甘心地闭上眼,喃喃道:“难道这辈子就这么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