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风陵渡(中)
第十三章风陵渡(中) 红衣女孩手中端着一托盘,托盘上是一套泥壶茶具,看颜色很有些年头,旁边还放着一小小碳炉,暗红色的炭火烧的正旺。来到三人面前,女孩并不答话,专注着自己手中的活计,洗壶、打水、浇茶,洗茶,最后把泥壶放在碳炉上注入水闷盖上才退下。 司徒空知道女孩的身份,不敢托大,女孩一出现就忙躬身站起,直到女孩忙完退走后才重新坐下,口中不忘道谢:“谢谢红姑。” 薛飞首先开口道:“前辈留下小子,不知有何见教?” “不急不急。先喝茶,尝尝我们这特有的桃花茶。”族长见泥壶上白气缭绕,知道水温已到,从碳炉上取下泥壶,在小茶杯中逐一注入,等九个茶杯倒满,泥壶中茶水也恰好倒完。 茶水一倒出,满庭飘香,仿佛还带三月春雨的丝丝甜意。 薛飞学着族长的样子一饮而尽,一股热浪滚滚而下,饮毕齿颊留香,虽说他不懂茶也忍不住赞个‘好’字。 族长放下茶杯笑道:“这茶树就在这谷中,连我的祖上都不知道是何时有的,共计才三棵,每年三月初三采摘一次,早一天晚一天味道就差了很多,若在采茶时正赶上有春雨,则韵味更是绝佳,但这春雨不能太大,太大则味淡,也不能太小,太小则无意,最好是那种朦朦胧胧,若有还无的吹面不寒杨柳风的丝雨。这么多年来,也只在今年才赶上一次。” 薛飞点头、吃茶、微笑,他知道这位老族长不会就这么说茶经,一定会想办法来开口询问。 果然,下一句族长的问题就来了。 “哈哈,”族长先打了个哈哈方道:“自古英雄出少年,转眼间我们都老了!就连空儿今年也近耳顺年纪了吧!” “是!”司徒空点头道。 “呵呵,听空儿提起你是叫薛飞吧,从空儿这里轮,我就托大叫你一声飞儿了。”见薛飞没有表示反对,族长才继续笑道:“飞儿,怪老朽眼拙,不知道飞儿是出自哪门哪派,拜在谁的门下。” “只不过跟着家里老人练过些粗浅的功夫,那里敢称什么门派,实是无门无派。”薛飞哪里敢交底,再说自己也确实不会什么武功,只不过有‘魅惑之眼’傍身却也不敢随便用,但其他的门派他也不敢随便说,万一人家和其他门派有交情,攀谈起来自己可应付不了。 “哦,那也就是家传的了。草莽之中多豪杰,这句话一点不错,我们族中先人一直教诲我等要以谦虚清白立家,莫要自高自大,小看了天下英雄。飞儿可知道你所练的是什么功夫?” “这个……”薛飞一顿,说是什么功夫好呢?若说家传的功夫自己连名字都叫不上来实在是说不过去,“嗯,听我父亲说过,好像是叫‘移魂大法’。”急中生智,薛飞顺口把射雕中的一门武功的名字说了出来。 “嗯,我看着也像。” 薛飞万万没想到族长居然附和,难道说世上真的有这种功夫。 “这么说,你的xue位图总录是真的了?”族长还是一副笑嘻嘻的模样问道。 “当然是真的,这可是我亲自…..” 族长像是坐的有些不舒服,微微欠身动了动,随着他的动,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薛飞身后的红衣女子也动了。两个人同时出手,一人攻薛飞前面,一人攻后面,只是一瞬,薛飞身上几大xue位同时被制。族长本来准备足了后招,前招一旦落空,后招跟进的更是严密,务必困住薛飞,而且他本来是做的辅攻,主攻是薛飞身后的红衣女子。红衣女子至始至终只是一招,却是全身劲力于一点,没有任何的回护,一击不中没有后招,就是因为没有留手,所以这一招更是快,急、狠。两个人都没想到薛飞连动也没动,让他们一击得手,得手如此容易,让二人都很意外简直不敢相信。难道这个年轻人已经达到泰山崩于面前而不变色的功力?即便如此也能翻盘?他有如此地自信,有如此绝对把握?二人得手后不敢怠慢,一人在前一人在后,手指上下翻飞,几乎把薛飞身上重要大xue点了个遍才总算罢手。 司徒空人已经傻了,不明白正在聊天的两人怎么就突然打起来。 “族长,这…这…这是何意?”司徒空犹豫着站起身结结巴巴问道。 族长和红衣女子相互对视一眼,同时点点头,放开依旧点在薛飞身上的手指。 环绕在空地四周宅子的房门纷纷打开,飞出十几道身影落在四人周围,把薛飞团团围住。 “大伯,真的是他?” “天可怜见,佑我司徒。” “这小子还真敢来。” “这么多年,亡我之心依旧,要好好审问。” “对,别放过了他。” 围上来的人有老有少,看着薛飞纷纷说道。 薛飞莫名其妙地被制住,脑子里却异常清醒转的飞快:这司徒家图的什么?为xue位图?不应该啊,xue位图他们已经见过,有足够的时间抄录一本,可不为xue位图又为什么?自己和他们无冤无仇的。有心问问,苦于全身麻木,连动动口的能力也没有,只能静观其变。 族长摆摆手,等人声静下来才站在薛飞面前冷冷注视。 “你叫薛飞?不管你叫什么吧,我还真的佩服你的胆量,居然敢独自一人欺入我桃花坞,是不是真的以为我桃花坞无人,可以任由你欺辱。” 司徒空和薛飞一样的莫名其妙,但看眼前的阵势,族中应该是早有准备,绝对不会是无的放矢,其他的人都明白,就他一人还糊涂着,难道自己的这位结义兄弟真的对家族有所图?
“族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族长扭过头看了看他,一笑道:“空儿,此事不怪你,你不是我长门一脉,族中有些事你不知道,这次虽说你是引狼入室,但能抓到这小贼,你的功劳不小。” 引狼入室,司徒空面上一片苍白,这个罪名太大,惊诧的他的身形都有些摇晃。 “你坐下,这事已经说了不怪你。我来问你,咱们司徒家的xue位图谱总录是如何丢失的?螺旋劲为何十几代来无一人突破一级?族中一代天骄的司徒克为何殒身风陵渡。” “xue位图谱总录?不是说在战乱中遗失了么?其他的我不知道。”司徒空喃喃道。 “不错,是在战乱中遗失了,但是遗失的原因却是因为‘失魂引’这种邪术,你真的以为你的这位小兄弟施展的是什么‘移魂大法’?这世界上那里有什么‘移魂大法’,这不过是你这位小兄弟随口杜撰出来的,你还没看出来?这分明是武林人士共恶,天下最阴毒的邪术‘失魂引’。假如真的像你的这位小兄弟所言,是家传的武功,那么先祖司徒克的命就要着落在他身上了。” “‘失魂引’?”司徒空大惊。 ‘失魂引’是在武林中传说的一种功法,因为过于阴毒,武林中有一道禁令,有发现修炼‘失魂引’的,天下武林同道共诛之。据说一旦开始修炼‘失魂引’,在筑基时需九九八十一个刚出生一个月的婴孩的脑髓,提取其先天精气以壮其骨,后要八八六十四个十六岁处女的鲜血洗其筋,还要七七四十九个十六岁男孩的骨rou熬汤坚其神,单单是筑基就要多少人的姓命,还不说后续的补气还虚等等。 司徒空狠狠地瞪着薛飞,难道这真的是自己看错了人?走过去一把拎住薛飞的脖领子扬手喝道:“说,是不是真的?” 薛飞只是盯着司徒空,一句话也不说。 看着薛飞明亮的双眸,司徒空扬起的手空举了一会缓缓放下了。薛飞为了一个素昧平生的小女孩就敢承担责任,不怕麻烦,怎么会是这种人。而且两人共事了也有一段时间,从哪里看他也不会是一个吃人的魔头啊,要说一切都是预谋,都是演戏,他实在是不信。面对着薛飞的目光,他犹豫了,从薛飞的目光中他体会出真诚,正直,纯洁,没有一点点的邪恶,这种心灵的交流不会有错,更无法隐瞒。 “不会的,他不会的!”司徒空自己嘴里念叨了两句,转身对族长喊道:“不会,我相信他不会!族长,是不是您弄错了?” “你放心,我们司徒家以医行于世,兼济天下,不会不问青红皂白就冤枉人的,红儿,带着他去风陵渡。很快,我想他会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