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长安问卦

    “都城大国实堪观，八水周流绕四山。多少帝王兴此处，古来天下说长安。三州花似锦，八水绕城流。三十六条花柳巷，七十二座管弦楼。长安之地果然繁华，不愧是国之都府所在啊。”走在长安街道上，庄轩感慨万千。

    却说那日自离了玄奘，庄轩便向长安而来，想看一看这个世界的长安，与自己那个世界有何不同，却发现除了一下神异的事，这长安和自己上辈子的长安竟然格外的的一样。

    街上叫卖声不断，吆喝声不绝。

    突然，一个卦馆映入庄轩眼帘，原来庄轩不知觉间竟然来到了长安西街。卦馆前站满了人，挤挤杂杂，闹闹哄哄。

    挤进人群，才看到有一个招牌横在顶堂，上面写着名扬大国，术冠长安八个字，旁边又有小字注有名姓神课先生袁守诚。

    走上前，分开众人，望里观看，只见：四壁珠玑，满堂绮绣。宝鸭香无断，磁瓶水恁清。两边罗列王维画，座上高悬鬼谷形。

    里面坐着一位中年相师老道，相貌稀奇，仪容秀，庄轩大奇，走上前去施礼。

    “先生有何卦术，竟然敢声称名扬大国，术冠长安。”

    “呵呵呵……，公子所言甚是，贫道之言夸大了，勿怪，勿怪。”

    “不知先生高姓大名，何处仙山修行啊？”

    “老道袁守城，无有仙山，乃乡里田间为道，不知公子有什么要算的？”

    “有是有，可是先生，你能算得来么？”

    “公子尽管话说，要算些什么，老道也好以此为卦，算上一番。”

    “那就请先生，给我算一下前途如何？”

    袁守城即时伸袖算了一课，却是傻在了哪里，原来这一算，竟然甚是晦涩，天机不明，竟然算不出眼前少年的前程之路。

    于是又是一课，也算不出这少年的过去身份，不觉间，满头大汗，看了一眼眼前的少年，只见少年也在盯着自己看，笑容宴晏。

    第三课，仍是无果无因，袁守城大是吃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今日确实怎么了，竟然算不得一丝一毫，很是沮丧，无奈的笑了笑，看向少年。

    “袁先生所算我已知晓，多谢了，小子这就告辞了，只是有一言要告知先生，请先生牢记。”

    “公子有话直说。”

    “五载春秋明日月，游龙随云入长安。若要佛门有忧患，切记莫要课此卦。先生切记，切记。”说完竟扬长而去，一路西去，消失在人海，惹得旁边众人议论纷纷，只有袁守城陷入沉思。

    江州府衙，私宅院里，楼亭之内，一个小和尚坐在那里，托着腮，陷入了沉思，正是玄奘。

    自去洪州救了祖母，有入长安禀了外公，杀了刘贼，救了母亲，又在江边祭父，父亲复生，已经半月有余了。

    如今父母相聚，俗事已了，却是要回寺中了，可是自己又不愿做和尚，就在家修行了，只是现在思索着离开，行走天地，历人间万般悲情。

    “玄儿，你在这里发什么呆啊，有什么心事说给为娘听，娘给你解决。”一个声音传来，满是亲切，然后走来一个妇人，正是殷温娇。

    由于有庄轩的到来，再加上玄奘的年幼，殷温娇却是没有像原著里那样自杀，而是随着陈光蕊住进了江州府衙，而玄奘就是和他们相住在一起。

    “母亲，孩儿没事，只是如今父母得救，也接回了祖母，我却是到了该回金山寺了。”听到母亲的话，玄奘有些犹豫，最终还是实言相告。

    “什么，孙儿要回金山寺，是继续当这个劳什子和尚么，奶奶可是不允。”

    来人正是玄奘的祖母张氏，多年没见儿子，如今好不容易团聚，享齐人之福，孙儿却要去当和尚，这让老人家如何会同意。

    “奶奶，你也知道，我当初许下誓言，来日，定当头顶香盆，重建庙宇，以报师父养育教诲之恩。”

    走到祖母面前，握住祖母的手，看着慈爱的老人，真心的喊着奶奶，相处了这些日子，正是奶奶的疼爱，让他再次有了家的温暖。

    “那也不行，明日就让你父亲去金山寺为他们重建庙宇，总之，绝不允许我的宝贝孙子去当什么和尚。”老人家撅着嘴，显然很是生气。

    “好，孙儿明白，孙儿不去当和尚，就在家陪着奶奶就是，陪奶奶享受着齐家之福，团圆富贵。”玄奘无奈，只能顺着奶奶的心思了，看见奶奶生气，忙婉言安慰。

    “这样才好，才是奶奶的好孙儿，奶奶也知道你喜欢研讨佛学，走，陪奶奶去佛堂参经去。”说着拉着玄奘往家里的佛堂走去。

    晨去暮来风正浓，月圆星稀花相逢。

    匆匆间，日子又没有留下痕迹的想法，玄奘也回到了自己的卧房，整理着自己这些年发生的事情。

    自从到了金山寺，日日研看佛经，修佛法，却是一直未找到自己所要修炼的功法。

    如今，除了神魂修炼九转金蝉诀外，却是使rou体格外的孱弱，这可不是好事，必须找到合适的功法，方能在未来争上一争，千万不能因为现在安适的生活，而忘了自己宿命，那天地的枷锁，神佛的束缚。

    “罢了，明日去金山寺，问师父讨要一下吧，希望他能助我，只是这和尚还要继续当下去么，一切随缘吧。”玄奘由衷的想，躺下，枕着玉枕，酣然进入了梦乡。

    时间一转即逝，次日，金山寺，佛音静心，缕缕梵声飘荡，绕梁三匝，涟漪此起。

    方丈禅房，有四人，三者立，一人坐在蒲团上，正是玄奘，陈光蕊，法明长老与法相方丈。

    “方丈大师，想来光蕊这次来的因由，你也明白，不错，我这次来，一是还愿，也是为感谢法明长老对玄儿的抚养教导，小儿曾许下誓言，为寺重建庙宇，我就是为此来，

    二是你也知道，玄儿为我独子，怎能这般让他遁入空门，青灯古卷，再说，她奶奶也是不许，光蕊无奈，只能来此告罪，”陈光蕊看着坐在蒲团上的法相长老，走上前一步，拱手施礼。

    “玄奘，你也是如此想的。”法相起身，看着眼前的玄奘，十三岁的他，已经是不小的人，身姿挺拔，相貌堂堂，头角也渐露峥嵘。

    “回方丈，小子的确如此想法，本来当和尚就非我愿，我只是喜欢研佛，在哪里不一样。

    所谓在家出家，出家在家，身处红尘，何处为家，不过一居所罢了。

    再说了，奶奶年纪已老，这么多年又吃了那么多苦，我却是应该多多的陪她，孝敬她，此为人之孝。”

    看着眼前的方丈，玄奘未生半点怯懦，自称小子，义正辞严。

    “不错，你能知人应孝待家老，着实难能可贵，本想让你多在寺中亲近我佛，享受晨钟暮鼓，菩提梵唱的宁静。”方丈点点头，但满心的沮丧，又有个人看不出来呢。

    “方丈大师，你着相了，我的呼吸便是梵唱，脉博跳动就是钟鼓，身体便是庙宇，两耳就是菩提，无处不是宁静，又何必等机会到寺院中生活呢？

    所谓热闹场中作道场’，宁静，只要自己息下妄缘，抛开杂念，那里不可宁静呢！深山古寺，如果自己妄想不除，就算住在深山古寺，一样无法修持，禅者重视‘当下’，何必明天呢？‘参禅何须山水地，灭却心头火亦凉。’”

    听到方丈的话，玄奘立马想到了前世的一段禅语，急忙回答。

    “好，好，好，我确实着相了，如此，你就去吧，切记修佛之心不可断绝，不然必要天地谴责。法明师弟，送两位陈施主离开吧。”法相方丈连说了三个好，再次坐下，闭上双眼，让法明送客，面上无喜无怒。

    法明长老走在前面，陈光蕊也迈步走出禅房，玄奘看着法相方丈的背影，也兀自除了禅房，心中却是思绪纷飞天外。

    “哼，老和尚，还是不放过我么，什么遭天地谴责，不过是神佛的无耻把戏罢了，我姐下了就是。”玄奘暗暗下了决心，而后欣喜，还好自己提前向师父讨了修炼的功法。

    说起法明长老，玄奘还是深深的感激的，不仅抚养教导自己，而且在这样的情况下，都不藏私，使得玄奘真心的愿意喊他师父，心中想起讨要功法时的情形。

    三个时辰之前，当玄奘刚进金山寺山门时，就被叫进了法明长老的禅房。

    “弟子玄奘见过师父。”看着眼前的老僧，一脸慈祥的看着自己，自己如何开口啊，只得先行见礼。

    “不必多礼，你此来的缘由，我也明白，我还知道你想要向我讨要佛家的修炼功法，是与不是？”法明长老看出了玄奘的想法，并无半点怪罪之心，只是语气有些严肃。

    “弟子…，的确有此想法。”

    “嗯嗯，敢于承认，很好，那我就传你修行之法也罢，但切记不可轻易外授别人。”

    “弟子谨记。”

    “走吧，出了这个门，你我再也不是师徒，记得要做好你自己。”哈哈一笑，出了门去，只留下玄奘站在哪里，隐隐发誓：“我一定会做好我自己的，他日打破宿命，必报师父大恩。”

    “玄儿，我们到江边了，还不快快上船，你母亲祖母，在家应该等急了，我们要赶时间回去，为父也有公务要处理。”一个声音打破了玄奘的遐思，醒转过来，跳上舟船，向江州府衙开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