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苦涩微笑

    从周灵鹤那儿出来，顾董便把达生叫到了他的车里，傅雪莹自己开着回去。

    “师弟，这平日里你工作繁忙，今天是周末，你跟我一道去熟悉一下你的工作环境吧。”顾董很客气地说道。

    达生跟顾董坐在后排，司机却是一个很清纯的女孩子。顾董这样身份的男人，身边有美女这可是相当的普通。

    顾氏集团。

    在周灵鹤那里，顾董说征地，修建，立项这些已经搞定，其实真到了顾氏集团，这才现人家早就在开始运营了。

    达生跟在顾董的后面，直接走上了集团的行政楼。

    跟现在的医院相比，这里的装修却高雅而又大方得多，然而，却没有任何浮夸的成份。给达生留下的印象，这顾氏相当的务实，这还是周末，行政楼这边却并没有放假。

    “师弟，你看，这就是你的办公室，你看看，可满意不。”达生被带到了一间从外面看并不起眼，走进去，却有一种霸气的感觉。

    顾董只是把达生带到这屋，便离开了。“你有空的时间，便可来这里坐坐。你的工作，就是给我把这面子撑足了。”

    达生原本以为，自己来到这里，会有隆重的欢迎，结果呢，没有吹捧，更没有夸张的宣传，只不过是在这里有一个办公室而已。

    顾董安排了之后，也悄然地离去了。

    达生坐在那很是舒适的坐椅里面，所有的人都在忙着上班，除了一个在外面屋子里呆着的女秘书给他泡了一杯绿茶外，几乎没人来搭理他。

    办公的设施确实是一流。坐在这样的办公室里面，几乎没有任何的事情可做，人家分明就是给自己弄了一根冷板凳而已。正在没事做的时候，外面的秘书走了进来，把一摞病历放到了达生的桌子上。

    “黄总，这些是本月安排给你做的手术，你看什么时候有空，你就通知一声，我给你安排病人。”年青的秘书严肃地说着，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达生翻开那些病历，自己做了这么久的医生，在医院里面加起来恐怕也没有这么多的病人，粗略地看了一下，每一个病人的情况都是相当难弄，特别具有挑战性。

    凭着经验，达生很快将急需动手术的病人整理了出来。然后拨通了外面秘书的电话。

    “黄总，有事你说话。”

    “你给我安排一下，今天上午，我准备连续做四台手术。”然后，达生便把那四个需要动手术的病人的姓名报了过去。

    达生打完了电话，便仔细地看那些病历，那只是极普通的病历，根本看不出有什么异样。要么是装一个支架，要么就是切除点什么病灶，这些都是经常做过的。达生的心里面有底。

    顾氏的办事效率真的是太高了，达生才浏览一下那几份病历，那女秘书便把电话打了过来。“黄总，你的病人已经准备好了。”

    没有多余的话。冷冰冰的，那种腔调几乎是机器人所说出来一般。

    达生走出办公室，那女秘书已经等在了门外。“黄总，你第一回去手术楼，请跟我来。”

    一群护士已经从手术室里面撤了出来，达生独自走进手术室，那门自动地关上了。

    达生还是第一回见过这样的手术室，或许任何一家医院，都不会弄出这样的手术室来，分明就是一个科研用的实验室。

    第一个病人是开颅的手术。那病人已经做好了麻醉，达生取出手术刀来，就在这时候，怪事出现了。

    达生看到那病人的灵魂竟然从他的身体里面坐了起来，然后轻盈地在达生的眼前飘动着。

    还没有动刀子，怎么回事呢，手术还没有开始，难道人却已经没了。达生差点没把自己的手术刀掉在地上，他镇定地看着那些仪表，从仪表上显示，病人的生命体征全无。

    只是一闪念间，达生却又看到那飘忽的灵魂，竟然缓缓地进入了那病人的体内。也就在这一瞬间，那病人的生命体征一切都显示为了正常。

    不会是刚才看错了吧？达生有些怀疑，这可是人命关天的事情，自己这眼神怎么会这样的糟糕呢？

    阳世里的人，灵魂从体内出窍，并不是任何人都能够做得到的。像这样随意地进出自己的身体，眼前的这个病人，绝不是所想象的那么简单。

    手术进行得相当地顺利，清理里面的一个小小的病灶，对于达生来说，从清理到缝合也就是不到一个小时。

    达生打开门，第二个病人已经在门外准备好了，第一个病人被一群护士推了出去。达生一面做着清洗和消毒的工作，眼睛却盯着那个被送进来的女孩。

    那女孩张着一双明亮的大眼睛，用一种惊疑与恐怖的眼神看着手术室里的一切。在麻醉之前，她看起来神色相当的不错，她看了一眼达生，给达生一个极其苦涩的微笑。

    这是怎么一回事？达生竟然觉得自己比起即将动手术的病人还要紧张。当然，不光是那个病人的眼神里透露出来的苦涩的微笑，达生说不出来，但他隐隐地感觉到，这个手术室里相当的诡异。

    女孩的这种微笑，达生不禁有些后背凉。

    “有什么要跟我说的吗？”达生走了过去，站在那女孩的身边，镇定地对那女孩说道。

    那女孩闭上了双眼，从眼角流出了两行清泪。

    达生听说过病人在上手术台时，担心自己会醒不转来而出现的紧张与难受。对于这样一个女孩，达生却有些弄不明白了，苦涩的微笑之后，当问起她的要求的时候，她什么也没说，只是流出了泪水。

    “这是咱们医院最权威的专家，你就放心吧。”达生听到麻醉师很不自然地说道。

    达生想到了第一个病人，在还没有动手术的时候，灵魂便飘出了体外，然后却又莫名其妙地回到体内。

    这里面肯定灵魂出窍这么简单，在这医院里面，不可能有让人灵魂出窍这么一个项目。达生感觉到这里面有问题，可无论如何，又不能够断定这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要给女孩做的是一个心脏的手术。女孩对于手术本身肯定是有着极大的恐惧。达生隐隐感觉到的是，女孩像是在进手术室之前，便被一种很怪异的力量所牵制着。

    达生有些害怕，尽管自己做手术决不会对那女孩造成任何的伤害。可是，直觉告诉他，自己在充当着一种帮凶，表面上自己在治病，在给人减轻痛苦，但他却有一种被利用着去杀人的感觉。

    女孩那张离奇的，极度苦涩的微笑，以及那两行滚出眼眶的泪水，都让他觉得极度地不安。

    这不是动手术这么简单。

    达生静静地等待着，眼睛盯着那仪表，唯恐从自己的眼皮下面，什么细节被忽略掉。

    一切都正常。女孩的生命体征没有任何的异样。

    可以动手术了。达生从怀里掏出手术刀，突然，那手术刀出示警的声音，只有当手术会出现异常，那手术刀才会如此的怪异。

    一道寒光闪过，达生感觉到自己犹如被导师附体一般。那神异的手术刀在自己的手里，已经有一种跃跃欲试的冲动。

    就在先前，那一个病人就在这样的时候灵魂出窍。达生并没有急于动刀，尽管这时候，仪表上面显示着一切都正常。

    等了两分钟，这一次，达生并不像先前那样没有任何的准备，他一直盯着那仪表。仪表上突然闪烁了几下，然后，达生听到了有细微的仪表出的声音。

    达生只觉得后脑勺的头一根根地竖了起来。无影灯在那一瞬间闪烁了一下。那是一种极其快的闪烁，若不细致地观察，根本就不会觉察到。

    在女孩的身上，她的灵魂悄然地出窍了，达生眼见着她缓缓地从身体里面飘了出来，缓缓地坐起来。

    就在这时候，达生从那一张熟悉的脸上，再一次看到了那个极其让他不可思议的诡异的微笑，带着苦涩的味儿。两行泪水从那女孩的眼中流淌了出来。

    老天，那泪水分明是两行黑中透红的血泪。

    好在达生见识过各种鬼魂，并不因为女孩的这个样子而吓坏。反而，他很平静地对那鬼魂说道，“你，你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里没有别人，你给我说说！”

    女孩的灵魂游离于体外，对于达生的话，她并没有在意，也就是那么一瞬间，达生见到那灵魂缓缓地飘入了女孩的体内。

    病人什么也不说，除了病人的灵魂要出窍之外，其实这里的手术跟别处没有任何的两样。或许是由于病人的灵魂出窍的缘故，手术室里面显得比任何别的地方更加的阴气森森。

    达生没有时间去捉摸那些，不管这里面有什么怪异，在动手术的时候，都得聚精会神。他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清楚，顾氏给出那么高的待遇，决不是没有理由。

    在情况不甚明了的时候，达生唯一能够做到的，也就是竭力把自己应该做的做到最好。除此之外，他没有任何的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