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seti@home
22岁的斯诺登刚刚从陆军基地训练中的工伤中恢复出来，便被安排退役来到毗邻华盛顿的马里兰大学秘密基地，在这里他展现出了他在网络方面的天才，一路晋升，很快接触到了美国在互联网的最高机密。 911事件后，小布什政府开始有计划对互联网进行监听，表面上互联网是一个去中心化的网络，但所有信息都要通过交换机进行层层中转，为网络监听提供极其便利的条件。 自从互联网的前身阿帕网问世起，无数的资金都投到了马里兰大学里的秘密监听站，这里的超级计算机接入到各个主干网络的交换机上抓取数据进行监控，指数增长的数据包让超级计算机解码运算的负荷不堪重负，小布什授意直接去各大网络巨头的服务器中截取原始数据。 斯诺登就是这时候了解了最高机密，这些都是为两年后的棱镜计划作技术准备，斯诺等在参与规划棱镜项目时候，中情局注意到了一个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开发的seti@home屏幕保护程序。 斯诺登发现表面上这个程序是利用联网个人计算机的共享时间分析波多黎各的阿雷西沃望远镜接受的外太空数据，但事实没有这么简单。 有一次，斯诺登发现来自一台装有seti@home的计算机试图登陆军方秘密项目的数据库获取一个叫阿桑齐士兵参与越南战争微波武器实验的报告，这个事件让中情局的高层十分震惊，知道这个项目的人都退役了，当事人也死了，阿桑齐也自杀了，他们开展了秘密调查，发现这台计算机的主人并不知情。 更深入的调查任务转到了斯诺登手里，斯诺等利用马里兰大学里的监控网络对全世界装有seti@home的五百万台电脑进行了长达半年的监控，最后形成了报告提交给中情局。 在斯诺登的报告里，详细描述了seti@home背后的计算行为，这个程序悄悄的收集关于阿桑齐的一切资料，从他社会保障号到出生信息，所有的电话记录和出行记录，他的社会关系和教育工作经历，还有他在早期互联网上留下的电子邮件、BBS记录等等，完全就是棱镜项目的翻版。 不同的是棱镜要收集所有国土安全局数据库里的对象，而seti@home动员了如此众多的计算资源就是要寻找阿桑齐一个人的信息。这份报告让中情局感到了深深的恐惧，棱镜项目还在前期规划当中，最早也要2007年才能开始实施，还要和各大互联网巨头进行谈判获取他们的关键数据，而这么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程序居然已经开始运转了，背后是谁什么目的一定要将他挖出来。 有了计划就得行动！中情局的特工带着斯诺登出发了，克里福德非常好找，因为他的轮椅上的计算机总是会告诉棱镜他的实时方位。 就在中情局的特工刚刚赶到圣荷赛中心医院时，刘卫平推着克里福德进了林双棉的病房。林双棉一眼认出了刘卫平，两个人互相看着，什么话也说不出去，想不到二十多来年的重逢是在这样的场景下进行的。 还是林双棉开口了，“你为什么不辞而别？”刘卫平早就料到林双棉见到他会问这个问题，可真的面对林双棉，却一句话说不上来。 愣了半天，刘卫平才解释道，“双棉，那年6月是怎么回事你想必也知道了，我们是被突然要求回国的，我给你留了联系办法的字条，是托大使馆转交的。” “什么字条？为什么我没有收到？”林双棉躺在床上越想越是胸闷，如果拿到刘卫平的纸条也许就不是这个结局，她开始低声抽泣起来。 刘卫平不明白她为什么要哭，刚想安慰她。克里福德等不及了，他抢上来对林双棉说道，“林小姐，你能醒来最好了，我有件急事要告诉你，你车祸的那天，太阳发生了巨大的电磁风暴，造成了阿雷西沃望远镜的浪涌，无数数据进入到seti@home的服务器，内存缓冲区溢出，系统崩溃了，所有的运算数据丢失了。” “难道没有备份吗？”病床上的林双棉停住了抽泣，她还算镇定。 “备份系统自动恢复了，但是全球无数终端上传的错乱数据打乱了备份系统，我们以前的数据是彻底丢失了，包括原始脑电波。”克里福德的脸色显得非常难看，林双棉痛苦的闭上眼睛，而刘卫平站在一傍不知道他们说什么内容。 这时候，林双棉床头的心电计滴滴的响了起来，医生和护士都冲了进来，“对不起，病人需要休息，请你们先回避！” 刘卫平和克里福德只好退了出来，两个陌生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他们了。“请你回避一下，我们有话要问克里福德先生。”刘卫平来到美国人生地不熟，看到两个人面色不善，忙远远的闪到一边，但模模糊糊的还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你们好，你们不去伦敦抓地铁爆炸案的恐怖分子，跑到这儿是想趁机来度假吗？”克里福德的声音还是冷冰冰的计算机口音。 “克里福德先生，我们是向你了解一下seti@home的背后运算程序，我想你比我们更清楚吧。”中情局的特工发话了。 原来是seti@home，克里福德总算明白了，“怎么了？这是分布式程序，联邦政府不愿意给阿雷西沃望远镜项目拨款了，我们西风动画只好通过民间来解决这个问题，是我赞助了伯克利分校编写的seti@home，难道有什么不妥吗？” 刘卫平听到西风动画吃了一惊，原来克里福德这个老头是大名鼎鼎的西风动画老板，模模糊糊的声音又传来了。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吧，背后还有一个关于阿桑齐的运算程序，我们需要你把它的源程序交给我们，这可能威胁到了国家安全。” “美国的法律还没有给你们权利来查看seti@home的源程序吧，阿雷西沃背后肮脏的事情如果公布于众是什么后果你们也不是不知道吧？”克里福德强硬对抗着。 “法律？总统正在推动修改法律，很快就有结果，到时候就不是seti@home的源程序了，如果我们愿意，你的个人电子邮件也得乖乖交出来。阿雷西沃的秘密公不公布无所谓，它已经不重要了，本来早已可以关闭了。不过，如果我们将这些资料公布出去你可以预料到结果吧，我想你那个可爱的小男友并不愿意出柜吧？”讲话的同时，中情局的人从信封里掏出一叠照片摊在克里福德面前，显然是有备而来。 克里福德不再反击了，他脸上的肌rou抽动了几下，他对着轮椅上的键盘一阵敲击，“好了，你们复制一份吧。” 斯诺登闻言忙插上U盘将克里福德提供的代码复制走了。 “这是怎么回事？”刘卫平见两个陌生人走了，上来问道，克里福德摇了摇头就是不答话，“什么阿桑齐？什么seti@home源程序？”刘卫平还是不肯放过克里福德。 这时一名护士走了过来，“请问谁是刘先生，林小姐醒了，想见你。” 刘卫平忙撇下克里福德走进了病房，林双棉已经背靠枕头坐了起来。 “双棉，克里福德已经告诉我了，我都知道了，这是造化弄人！我也没料到是这样的后果！”刘卫平冲上去抓住林双慢的双手。 “你一定不知道我为什么把你的算法告诉克里福德吧？”林双棉问道，刘卫平摇了摇头“这是怎么回事？刚才外面的人问克里福德要什么源程序，好象和阿桑齐有关？” “阿桑齐自杀后，我已经看尽了人生百态，心如死水了。”林双棉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刘卫平心中一丝不悦，他将手送了开来。 “事情的缘起还是因为你的导师，石田崇光，一个下午，我从康奈尔计算机中心门走了出来，迎面走来了两灰白色头发的亚洲人，看着似乎十分面熟，原来是石田夫妇，他们退休了游历世界各地，正好到了康奈尔。” “石田教授听我说道克里在阿桑齐自杀的时候接收到了和1965年一模一样的脑电波，便猜测和阿桑齐有关。他说你在回国前开发过一个破解脑电波的程序，不过需要强大的计算机资源，他答应回日本后可以发给我试试。” “脑电波？克里福德没有和我说，是什么脑电波？”刘卫平十分奇怪。 林双棉解释道，“阿桑齐在阿雷西沃射电望远镜自杀的时候，正好克里在值班，他发现了一个31.4千赫的电波，他告诉我后，我就怀疑和你们在东京大学的实验一样，阿桑齐正好在射电望远镜的焦点上，他的脑部电波被放大收集了。” “我觉得阿桑齐在自杀前几天就有些反常，要说阿雷西沃天文台关掉他就自杀，我不是很相信，肯定有别的原因。既然出现了那个神秘的脑电波，我想在康奈尔的计算机上试试看，我是相信你的天份，也许能帮我找到阿桑齐自杀的原因。” 刘卫平一声苦笑。 “石田崇光一回国就通过电子邮件给我发来了你开发的程序和代码，当我在康奈尔计算中心开始运行的时候，提示需要输入脑电波文件，我便将克里提供将文件输入计算机开始运算起来。” “是什么结果？”刘卫平连忙问。 “这个程序占用的资源越来越多，很多师生到计算机中心来投诉，我只好中止了程序，我越来越强烈的感觉脑电波和阿桑齐之间存在某种联系，我开始想办法寻找更好的计算资源。后来，我想到了克里福德叔叔，我和克里福德约好时间，乘上飞往洛山矶的航班。” “克里福德已经不在伯克利分校工作，他牢牢控制住西风动画制作公司，为无数好莱坞动画片作后期处理。听我说明来意后，克里福德说早年海军基地通信站里的超级计算机尝试破解过失败了，但是他一直找不到思路解开，听我介绍了你的思路后，他说你的思路肯定是对的，关键是看这个解码程序的进化速度，它依赖计算资源，大型计算机已经走到尽头了，现在互联网将全球计算机联结在一起，分布计算才是未来。” “克里福德告诉我已经大致有一个思路，正在委托加州伯克利分校的实验室在开发，这个项目的名称就是seti@home，就是在家搜索地外文明信号。” “本来是要将阿雷西沃射电望远镜接受的外太空信号分散到联网个人计算机中，让无数的个人计算机在各自终端计算，最后将数据汇总，解开外太空电波。假如把你的程序置入其中，让seti@home运算解码阿桑齐的脑电波，一定有意想不到的结果。” “我在康奈尔工作这么多年，模模糊糊也能听得懂个大概了，我问他为什么个人为响应他的计划” “克里福德说主要靠外星谜，绝对不能让他们知道是在计算阿桑齐的脑电波，1999年5月17日，seti@home上线了，一时间风行于全世界的外星谜，不少天文爱好者和外星迷运行这个程序，所有的人以为自己在帮助阿雷西沃天文台寻找外星人，其实绝大部分计算资源都在给我分析阿桑齐的脑电波。” “每个人贡献了多少计算机资源，完成多少数据分析都会实时排名在seti@home程序上面。不少人加入了这场竞赛，有一所大学网络管理员居然大着胆子将全校五千多台电脑全部安装了这个程序，这些电脑的计算机能力轻而易举的超过了康奈尔的超级计算机。“ “我的希望越来越强烈，每天都要盯着seti@home程序的数据分析进度条，尽管进展非常缓慢，但百分比不断的在提高，我知道只要越来越多的计算机加入进来，迟早有一天就能解开阿桑齐的秘密！” 说到最后，林双棉又哭了起来，“没想到是这个结果，谁知道太阳耀斑会将他的数据全都毁了！” 刘卫平越来越不高兴，“好好休息吧，也许还有其它办法！”他应付了林双棉一阵就走了出来，刘卫平暗暗的想，看来是不可能回到过去了，林双棉的心思都在那个死去的阿桑齐身上了。 “哦，是吗？她居然和你说过我的学习算法？”刘卫平暗暗吃了一惊，看来林双棉和这个克里福德的关系非同一般， “没错，她不但和我说过你的学习算法，而且我还将你的算法装进了seti@home中！”克里福德笑了起来。 “什么？你用我的算法搜索外星信号？这能有结果吗？”刘卫平对seti@home多少知道一些，他觉得这个克里福德好奇怪。 “不，不，搜索外星信号是seti@home的事情，你的算法我想用来解开死去的阿桑奇脑电波。”克里福德的话仿佛在刘卫平头上打了个响雷。 他不关心阿桑齐脑电波是什么，只是大声问道，“阿桑齐死了？你认识阿桑奇？” “呵呵，我当然认识阿桑齐，我和他的爸爸是世交，我还用他作原型写了一部小说叫《飞往武仙座》，怎么样，有兴趣看吗？”克里福德将轮椅上的电脑转了过来，上面正是《飞往武仙座》的开头。 刘卫平看了看林双棉的病房，还是大门紧闭，他想等着也没事，不仿就看看这个阿桑齐真正来历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