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卓绝斗争

    第十九章狭路相逢

    第八回卓绝斗争

    旅人斯派克挥剑迎战鬼面。伪装成女偷渡客的忍者杀手不再需要假扮别人，完全露出了他的真实形象。

    鬼面的身材彻底没有了玛卡的样子，变得和以前截然不同。他的四肢都很颀长，就似蜘蛛的长腿一般。而他的身体既高又瘦，背部略微弯曲成弓形。这副模样就像一只站立起来的大蜘蛛，难怪牧师小姐要将爬在壁顶的鬼族忍者误看成大虫子了。

    铁血暴龙紧追不舍，隆隆作响的脚步声充分展示出巨龙的狂怒。伊夫不敢怠慢半分，把马车赶得飞快。车轮碾过地底洞窟并不平整的路面，使得马车时刻都处于颠簸之中。

    旅人斯派克与忍者鬼面在不断摇晃、上下起伏的马车里战斗。就好像他们乘的并不是马车，而是受到大风巨浪所影响的渡船。斯派克稳定身形，连出数剑，快攻忍者杀手。

    鬼面的左手上这时也已经佩戴了和右手款式相同的蛇甲钢爪，施展浑身解数，抵挡长剑的攻袭。旅人与忍者持续交锋，展开近距离缠斗，不一会儿，就从车头打到了车尾。

    见旅人占了上风，邪恶忍者只顾着防守也已是应接不暇。丽露总算是安心了不少，这才想起手里抓着那件从鬼面脸上扯打下来的东西，却是什么？

    仔细一看，那不是别的，竟然是一张皱巴巴的脸皮，隐约还能辨认出玛卡小姐的样貌。丽露猝然间吓得倒吸一口气，险些晕了过去。虽已认出那其实是鬼族忍者用于伪装的人皮面具，但她仍是赶紧将其扔了出去，丢得越远越好。少女心中一阵发怵，手也哆嗦不已，又怎有胆量去看鬼面的真实面容？

    “怎？怎会这样？”悍匪萨德却在这时瞧见了鬼面的脸。他的目光被那恐怖的脸孔吸引住了，移不开视线，似乎那张脸有种不可思议的骇人魔力。

    鬼族忍者的脸是残缺不全的，从他那副五官尽毁的可怕尊容中根本无法辨认出他原本的相貌特征。他的脸上布满烧伤的疤痕，应当是遭受过烈焰的灼烤。guntang的地狱之火不仅抹消了他的胡须和眉毛，更使他那枯槁的褐黄色面容看上去就像是皮肤被烘焦的骷髅。

    他的面颊也似乎全碎了，整个脸部扁塌得十分反常，又似乎是故意砸成很平坦的模样。他的鼻子则早就被削掉了，仅剩下令人毛骨悚然的窟窿。人如其名，这忍者杀手是名符其实的鬼面。

    “这是为了易容吧？”斯派克纵身袭到忍者杀手跟前，一剑斩向对方。

    鬼面双手一格，运用臂上的蛇腹状装甲架住长剑，“不错！我是骸鬼，以人类的眼光衡量，长得本来就很丑陋难看。为了能够伪装出任何人的相貌特征，我就自毁五官，烧掉了脸孔。反正这样子和我的鬼族面容没什么差别，却使我可以更好地藏匿于你们人类的群体中而不被发现。”

    萨德惊愕不已，能真正令他深感畏惧的情况并不多。此时他看着鬼族忍者，不得不承认他害怕极了。而这种恐惧的程度竟也不亚于对铁血暴龙的。

    正震惊之际，只见鬼面猛地挡开旅人的长剑，身子朝后急退，用背部狠狠撞了过来。萨德没料到会有这番变故，恐慌间已然避让不及，就这样被忍者杀手撞下了马车。

    旅人斯派克想出手救援，但前方有鬼面阻挡。安亚与丽露在车头位置，离得较远，无法相救。瑞奇对此则是毫无准备，一时间也无能为力。卡尔引领旅人的战马，和月精灵分处马车的两侧，此际他俩再要调头也是来不及了。

    “嘿！我们后会有期！但愿铁血暴龙没把你们全吃了！”忍者鬼面并不有心也非无意地将萨德从马车上撞下去后，趁着冒险团众人注意力分散的时机，极快地扔出一枚烟雾弹。等到浓烟散尽时，那鬼族忍者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再看萨德，想要营救他却是不可能的事了。因为铁血暴龙追了上来，长满尖利龙牙的血盆大口顷刻咬向了悍匪萨德。面临巨龙的吞噬，昔日的黑羽头领吓得脸色发青、口吐白沫，哪里还有什么抵抗的能力？左手神鹰宝剑即便刺出，又有何用？

    咬合声惊心动魄，萨德眨眼就已落入暴龙之口。龙牙刺穿了铠甲，龙颚咀嚼起铁盔，发出一阵阵骇人听闻的音效。别说是骨头了，即便是金属，铁血暴龙照样吞咽下肚。啃咬全副武装的战士，对巨龙而言竟和嗑瓜子、吃坚果没什么区别。

    萨德虽然不是正派的好人，但如此惨死于暴龙吞咬的情景，仍是让人不忍卒睹。少女牧师扭过头去，不愿多看，心中颇感悲伤和难过。铁血暴龙吞食猎物的时候，马车继续以高速行驶，和巨龙拉开了一些距离。

    以萨德为首的那五个人执意跟随冒险团进入“巴库兰托”洞窟，起初都没安什么好心，却也不至于该死。但如今，他们悉数命丧地下世界，可见这趟穿越边境的行程是有多么的危险。

    “斯派克！你没事吧？”丽露和安亚异口同声地呼喊道，同时从左右两边扶住了旅人。他俩都已看见斯派克满头冷汗，全身颤抖，用左手揪住自己左胸处的衣衫，显出极为痛苦的神态。

    旅人剑客浅浅笑了笑，却已经说不出话来。在自己危难的关头，他还想让伙伴们不必替他担心。俄顷，斯派克终于支持不住，颓倒下去，双脚虚弱无力地瘫在马车里。

    这一下，众人尽皆哗然，惊愕惶急之余不由得都为旅人担忧。难道？斯派克竟是受了重伤？若是缺少了旅人相助，地底世界的重重危机却又要如何才能够应付过去？前路定是更加艰险千百倍。

    原来，忍者鬼面从万物教僧人那儿盗来的毒粉确是剧毒无比。而斯派克中了此毒，不知为何引发了旧疾。不但体内的邪咒“死亡宣告”失控紊乱，就连心脏的顽症也再度发作，危及到了他的生命。

    斯派克一直强忍着剧烈的疼痛，在愈发不利的情况下，凭着超越常人的强大意志力，坚持施展精湛无比的剑术和出神入化的身手，对抗鬼族忍者。

    安亚与丽露扶着斯派克，让其躺在马车上修养。旅人紧紧咬着牙，正和病痛进行卓绝的斗争，以顽强的毅力抗衡毒素的侵袭，并努力控制“死亡宣告”的咒力。

    少女牧师用短法杖上柔亮的光芒驱散笼罩在周围的幽暗，准备为斯派克实施紧急治疗。法师瑞奇一边留意后方铁血暴龙的动向。一边前来询问情况。

    依稀见了素衣法师，斯派克急忙从外套的内侧衣袋里取出那卷从鬼面那里夺来的、原本属于玛卡小姐的古旧羊皮地图。他将心中放不下的事宜，以及领路的重任全都交托到法师手上，忍痛道，“这是巴库兰托的地图，尽快将大家带到安全的地点去。”

    “我明白，你放心，”法师瑞奇郑重接过地图，接过重任，其余的话并不需要再赘述什么了。

    斯派克稍感安心，点了点头。但他很清楚地知道，冒险团现在的敌人是铁血暴龙。铁——是钢铁的铁、血——是热血的血、暴——是凶暴的暴、龙——是巨龙的龙。追赶他们、猎杀他们的，正是那鳞甲如同钢铁、体内澎湃热血、性情极为凶暴的霸王巨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