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10]密教僧团

    第十五章意外

    第十回密教僧团

    在南十字军部队的带领下，霍克冒险团来到地底的一处峡谷，在那里居然意外见到了边境那座无名村庄里的无名老人。

    无名老者带领褐袍客抵达了石柱之桥的中间地段。只见石桥另一侧站满了人，影影绰绰的，数量居然不少。这些人有的守住石桥，阻挡着去路；有的在对面桥头处的岩台上，正忙着押送一箱箱货物。

    那许多装货的箱子有大有小，皆为金属制品，表面刻了歪歪扭扭的花纹，凿出怪异奇特的咒符。个别的货箱偶尔会摇晃颤动，似乎里面的东西是活的，想要挣扎着扑窜出来。

    除了奇异的箱子以外，还有一个物体也比较特别。那东西很大，像是载人气球的气囊，悬吊在半空中的钢索缆绳上。这东西应该是用坚韧的厚实皮革严密缝制的，上面布满了黑色缝合线的粗糙痕迹。密密麻麻的怪诞咒文也像繁乱的图案般点缀着这个大皮囊，却无从得知里面装的是什么。

    鼓起的皮囊显然是太大了，无法通过石桥，所以运送它的那批人必须在地底峡谷的两端架设缆索，以便将其运过来。如此这般，恐怕又要耽搁相当长的时间，耗费不少工夫。

    奈丽斯带着手下藏匿于岩道的阴暗中，悄然接近石柱桥。斯派克和卡尔紧跟在稍后的位置。旅人认出，与无名老人的队伍迎面相持不下的那一批人身穿款式奇特的僧衣，竟是“万物教”的僧侣。这个密教被圣教廷认为是属于魔教的一个隐秘分支，将其判为异端。“万物教”在卡修王国极罕见，不知怎会出现在巴库兰托洞窟。

    经过一番商谈，运送货箱和皮囊的万物教僧侣们似乎妥协了，答应让老人的队伍先过，纷纷退开。那群幽灵般的褐袍怪客们护送装着棺柩的马车从那些异教僧中间通过。发生在昏暗地底世界的这一幕诡秘，若非亲眼所见，旁人实在难以想象。

    就在这时，对面岩台上的某个僧侣偶然往峡谷岩道的方向一瞥，这就发现了南十字军的行踪。那僧人声若洪钟的嘹亮嗓音当即响起，回荡在峡谷之间，“有军队！我们中埋伏上当了！”

    意外！又是意外！洞窟世界里的意外似乎层出不穷，使人应接不暇，任何安排和计划在这里或许都是徒劳的。至此，一场意外的混战即将展开。

    为了前往亚述王朝而偷渡越境的霍克冒险团、为了消灭宝具魔人而在地下洞窟巡梭的边境游骑兵“女妖”小队、为了运送一具神秘棺椁而来到地底世界的无名老者和褐袍怪客、为了偷运特殊货品而展开秘密行动的“万物教”众僧侣。这些目的尽皆不同、彼此之间原本并没有任何必然联系的人，却因为一次意外的相遇，有了交集，汇聚在了一座横亘于深渊峡谷的石柱桥上。于是，有了一场冲突、一番混战、一次厮杀的拼斗。

    火元素精灵女子奈丽斯本以为她和她的手下们躲在崖壁与岩道的阴影中悄然推进，应该是万无一失，不会被人发现的。可惜，她这一次错了。

    南十字军的部队藏得还不够好，不够隐秘。而他们的对手却又习惯于像幽魅般鬼祟地出没在阳光照耀不到的黑暗角落。因此，边境守备军的战士们在“万物教”僧人的眼中无所遁形，一下子就暴露了行迹。

    “万物教”是密教的一个分支，起源于遥远的大陆西方。这片大陆的东方有许多国家，但宗教却相对统一，都以创世神教为主，所以又称“教圈诸国”，卡修王国也是其中之一。在基于人的信仰而建立起来的教权方面，创世神教的圣教皇在大陆东方极有影响力，威势甚至超过某些小国家的国王。

    大陆西方则截然相反。那个庞大的帝国是西方世界至高无上的唯一统治者，其强盛的国力只有所有教圈国家团结一致，才有与之对抗的可能性——还不一定能赢。帝国的疆界辽阔无比，在其土地上孕育出的宗教多如繁星，满天神佛似乎都是那帝国盛世的尊贵宾客。在东方极为崇高的创世神教传到西方，反而势微。

    作为密教，万物教的教僧们信奉的，是佛——凶神恶煞的金脸圣佛。据传，这佛陀吃人rou——罪人的rou，喝鬼血——恶鬼的血，是代表惩罚的尊神。

    教僧不仅会宰割动物的血rou进行祭拜。甚至会刨出恶人的心脏，或者使用信徒的鲜血，以此实施献祭。每次祭典，僧人都要将许多骷髅堆成塔形，将之视为祭坛，唱诵经文。万物教的僧侣还擅长用毒，练就出一身非常邪异的本领。

    种种古怪血腥的仪式和作风，在创世神教看来，皆为异端。所以，佛也就成了魔，万物教也就成为了魔教。在卡修王国，万物教是被禁止的。

    究其原因，是由于大草原上的某些部落信仰这个密教。他们在西部边境地区和守备军打起来后，常会把捉到的俘虏拉去血祭，手段十分残忍。作战时，教僧又用剧毒杀伤人命，格外凶狠。特别是保留着活祭和食人习俗的妖精部族，若还是万物教信徒的话，那对人而言简直就是一场恐怖的梦魇。

    那些带着奇特货箱，用缆索运送大皮囊的教僧一发现南十字军，当然以为军方是来取缔并缉捕他们的，这就开始了行动。一些僧侣为了给无名老人的马车让路，本已来到了石柱桥上较为靠近岩道的位置，这时则快步扑来，守住了石桥，阻止军队上桥。

    站在对面岩台的那些教僧却去攻击无名老人带领的褐袍客们，将那些人误会成是和守备军一伙的。地下世界“巴库兰托”平时人迹罕至，也没有军队巡逻视察。众僧侣忽然遇见无名老者的队伍，本就颇感意外和怀疑。接着军队也来了，无怪乎他们以为是褐袍客将南十字军的部队引到了这里。

    奈丽斯要将桥上那些人一网打尽。即然行踪已被人识破，也就顾不上包围圈还未完成、阵列来不及排好了。她一声令下，游骑兵们实施突袭，冲向了石桥。女军官当先疾射一箭，将一名教僧击倒。几名骑兵趁势一鼓作气，纵马挥剑，去攻守桥的“万物教”僧侣。

    那些“万物教”的僧人身穿深灰的僧衣，脸上涂抹了一层金粉，额头和双颊都或多或少有些紫色的刺青花纹般的黥面咒字。虽然他们全是人类，但模样看上去都很古怪。

    面对游骑兵的冲锋，几名教僧身形向后一掠，撤回桥上。另几名僧侣不退反进，主动出击。他们脚尖点地，轻松地一跃，动作相当快捷灵敏。跳起的同时，教僧们将戴着手套的双手探进了两侧腰际的龙皮腰袋内。

    “万物教”僧侣所戴的手套很软很薄，是用一种珍稀金蚕虫的虫皮精心缝制的，就像人的又一层皮肤。他们之所以要戴上这种和人皮相差无几，但质地很耐腐蚀的手套。是因为他们的腰袋里装满了毒，装满了砂——装满了剧毒的细砂。

    一手抓一把毒砂，每个教僧皆是双手齐使并用。倏忽间，那几名纵身跳跃的僧人已撒出一片紫色瘴气般的夺命毒霭。云雾似的毒砂洋洋洒洒弥漫在空中，尽数朝游骑兵袭去，粘在南十字军骑手的身上和脸上。

    毒砂尚未尘埃落定，哀嚎已然遍地，人仰马翻得满目狼藉。战马倒下，惨烈嘶叫。骑兵从马背跌落，痛得在地上打滚，悲鸣恸哭之声犹如厉鬼啸泣般惊心动魄——恐怖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