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3]神奇生灵

    第十一章梦尘沙

    第十三回神奇生灵

    卡尔、伊夫和魔兽猎人们协力作战，终于消灭了横行荒野集落的大型土龙螈。瑞奇猜测那巨怪实则是被梦境幻术控制，而施术的居然或许是一头大灵豹。

    素衣法师追踪灵豹行迹，在空地上见了安亚、丽露和旅人斯派克，以及另一头跟凶猛的大灵豹。瑞奇小心观察起一直被他追赶的那只灵豹，随时准备运用魔法应战。

    虽然没有斯派克对峙着的那头灵豹强壮硕大，但法师错认作女巫的那头也是不小。那灵豹体形紧凑匀称，身姿优雅高贵。全身皮毛由不同的白色构成。肚腹的月银之色柔亮剔透，纤尘不染，没有半丝杂毛。身躯四肢洁白胜雪，映透寒润光彩。隐约可见的花瓣状斑纹如少女胭脂般淡红薄粉，半遮半掩。那图案细而观之，才显出尤胜迷梦的繁杂华美，竟是虚实难辨，变幻莫测，看久了顿生醉意，会使人舍不得移开视线。

    灵豹脖颈处围一圈粉红绒毛，蓬松厚密，无疑于贵妇的裘皮，豪奢至极。灵须尖部和尾巴末端长缨飘舞，如同皓月夜雾。硕大高耸的头部缀满珍珠般的突起，延伸至头顶，形若皇后冠冕。整只灵豹不似凡间之物，天界仙侣般幻美异常。

    旅人斯派克面对狰狞可怖的雄灵豹，不愿意冒然出手，努力稳住这头愤怒至极的神奇生灵。而雄灵豹被旅人毫无破绽的气势所慑，也无从下手扑击。此时，雌灵豹的到来更使情况变得微妙，仿佛稍有触动就将引发一场激烈斗杀。

    安亚与丽露显然也感觉到了这绷紧得一触即发的危机氛围，大气小喘都不敢呼一口，生怕惹事。只有安亚手中铁笼子里的小灵豹活蹦乱跳，欣喜若狂。

    安亚忽然灵机一动，两头大灵豹是为了救小灵豹而来。他和丽露不也是一样吗？双方目的相同，又何必还要打起来呢？看来大灵豹是误会了。

    于是，他慢慢地蹲下身子，将铁笼子放在地上。小灵豹等不及要出来与父母重聚，急得团团乱转，欢乐地直叫唤。安亚接着摸出小刀，这个动作有些招人误解的危险，他是想去砍断铁笼子的锁头。正要一刀下去，却见那雄灵豹果然不顾一切地扑了上来。

    斯派克·艾勒里应变极快，腰间长剑出鞘，剑锋在半空中划过一道圆弧。雄灵豹的巨大身躯灵活异常，跳跃中扭动身形，竟避过了斯派克的剑。它后足才刚落地，就再次起跳，急扑安亚。

    “不要伤害他们！”威廉·肯顿忽然从旁冲出，张开双臂，挺身挡在了灵豹眼前，守住了安亚，更护住了丽露。

    原来，威廉帮助疏散人群后，发觉牧师少女下落不明，急得四处寻找，怕她遇上危险。刚才，他恰巧路经空地，瞧见雄灵豹扑杀少男少女，于是立即展开行动。

    威廉想也没多想就以自己为盾牌，抵挡灵豹的猛攻。丽露诚然是他心仪的女孩，而安亚也是他的朋友。何况，如果白发少年有个意外，牧师少女一定会很伤心的。威廉不愿见到她流泪，他希望她幸福快乐。

    狞猛的雄灵豹满心愤怒，才不管威廉爱还是不爱，尖牙利齿一齐发动，要将挡道之人撕成碎片，咬得稀烂。威廉的血rou之躯又怎么经得住这一次扑杀？

    斯派克回剑追刺，他却哪里料得到威廉竟在附近，还会舍身守护丽露和安亚。博物学者的善良举动，打乱了旅人的应敌步骤。无奈之下，斯派克加强剑势，剑虹直贯雄灵豹后脊，这是杀招。

    却不知是雄灵豹的动作快，还是旅人的长剑快。但无论如何，恐怕总有一个生灵要丧命了，最坏情况是两败俱伤。倏忽之际，旅人的眼角边闪来一抹白影——也很快，甚至更快。不是那头雌灵豹，又能是什么了？

    法师瑞奇在后方看得急切，一见雌灵豹跃出，早已施展出法力，魔法能量化为灵力飞弹击射而去。莹蓝的魔力刚一离手，法师心里就已然懊悔连连。原来，那雌灵豹纵身扑上，却并不是要去袭击旅人，而是拦在了雄灵豹和威廉之间，看其举止是在加以劝阻这一场流血的搏杀。可法师释放的灵力又怎能收回？

    威廉即将被雄灵豹咬杀。斯派克会把雄灵豹刺死。瑞奇的魔法则要重创雌灵豹。而这一切，只是因为一个误会。

    灵力的蓝烟飞散四起，飘弥于空中。却是旅人斯派克急刺间辨明实情，圈转长剑硬是挡住了灵力飞弹。这一下变招仿若神技，快得rou眼几乎无从看清。而能挡得下灵力凝聚成的飞弹，剑招中蕴含的力量也可见一斑。

    安亚砍断锁头，打开铁笼的门，放出小灵豹。小灵豹欢悦地跑到两头大灵豹之间，蹭蹭母亲又蹭蹭父亲，愉快欣喜的模样一眼便看得出来。那雄灵豹的愤怒刹那间消弭无形，温柔地爱护着小灵豹。灵豹一家和乐融融。

    总算是避免了一场惨烈激斗。安亚、丽露都松了口气，也为灵豹的团聚而感到高兴，赶紧去照看威廉。勇敢年轻的荒野探险者长长又长长的吁叹了一声，像是要排空体内因紧张而屏住的气息，重新呼吸。

    威廉顿时瘫倒在地，浑身抖哆。但见丽露很深情地凝望他、很温柔地关怀他。威廉不禁痴傻地笑了，颤着声道，“大家没事……没事就好。”

    “你真笨，你差点没命啦！”丽露见威廉没受伤，也总算放了心。她想起刚才的凶险，忍不住责怪威廉，但满脸皆是关心之意，眼角也泛出了泪花。

    为了你，不要命也值得。威廉想说，却没有说。因为安亚已把他搀扶起来，诚挚地向他道谢。威廉觉得，那话由他说——至少现在由他说并不合适。

    丽露小姐拭了拭眼眶中含着的泪，看见那头雄灵豹右前足被斗狮犬咬伤，想用白魔法帮它治疗。然而，雄灵豹并不领情，兀自转身就走。雌灵豹向少男少女点了点头，大概算是感谢，跟着雄灵豹也去了。小灵豹还有些依依不舍，回头望望安亚和丽露。

    安亚招手呼唤，“你可得快快长大，长得像你父亲那样雄壮威猛，别再被人捉住了！”

    小灵豹似乎听得懂，作为回应，重重一点头。然后，在雄灵豹的催促下，小灵豹走入尘沙飞舞之中，可爱的身影逐渐隐没不见。

    说来奇怪，不知是否巧合。灵豹一家三口离去以后没过多久，飞旋纠缠于集落的沙尘暴也慢慢退去。气候竟又转好，露出了夜幕星空。那漫天的风沙是不是由灵豹引发的，大龙螈的梦游逞凶又与灵豹有没有关联，详情也就不得而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