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二章 古怪的偃师
PS:忽然发现这两天得了好几张粉红票,虽然不争名次,但还是好开心啊谢谢各位给我投票的亲们,大么么地一个么一个 ………… 到作坊之后,石墨的言语便极少,阮绵绵自不会在这个时候和他搭讪说话,也就默默地一直跟在他的旁边。大概往前又走了百来米,便见一堵围墙分割内外,中间一门,既宽又高,且无门槛,足可容大马车通行,想必是成品的家具都放在里头。 进了内门,便见许多树木花草,和外院的尘屑飘舞相比,里头显然是干净了许多。沿着中间宽敞的道路继续前行,可看到两侧打通的厢房之中也有许多人在劳作,但显然已经是雕刻打磨之类的细加工。可能隔的远了一些,又或者专心于工作,这些人并没有像前院那些人般停下来招呼,有些甚至看都没看过来。 石墨脸上也不见丝毫恼色,只自顾地引着阮绵绵再往里,很快又见一墙一门。 和先前不同的是,这墙里墙外都种着一排密集的树木,这些树木十分繁茂,甚至彼此的枝桠互相伸展,不分彼此地重重叠叠,形成一道天然的屏障。走到内里,空气越发清新,地面也都是清爽的石子路,不见平常容易扬起灰尘的土面。 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异味儿,阮绵绵心中暗忖:这应该就是最里面的油漆车间了。 按理说,像油漆这等工艺最好是在无尘空间之中进行的,这样油漆出来的板面整洁光滑。可古代自然没有这种条件,也就只能尽量地采用自然排尘法了。之所以选择把作坊建在这森林之中,园内又用树木层层隔离,为的应该就是使得最后一道上漆工艺能尽善尽美吧 见阮绵绵一边看,一边暗暗点头,石墨嘴角微勾,知道这些都不需要和她说,她就已能明白,便直接带她走到最里头的一间厢房。 快要走到之前,忽然低声地对阮绵绵说了一句:“偃师脾气有些古怪,等会若有冒犯之处,还请姑娘不要见怪。” 阮绵绵笑着点点头。 石墨这才上前轻叩那紧闭的门户,温声道:“偃师?” “谁呀?没事不要来烦我”一个沙哑的声音立时粗暴地喝叱。 石墨微笑不变:“偃师,是我。” “管你……咦……是二公子?”阮绵绵几乎没听到脚步声,房门就忽然吱呀一声打开了,并走出一位蒙着口鼻,头发一丝不苟地全藏在一顶皮帽之中,只露出一双十分炯炯有神眸子的男子。 男子迅速地扫了阮绵绵一眼,快的阮绵绵还没含笑点头示意,他已重新看向了石墨。 石墨客气地拱手:“是我,偃师,晚辈有件私事想要劳烦偃师。”却没介绍阮绵绵。 “二公子客气了有什么事吩咐一声就是了。”偃师的眉毛似乎诧异地微扬了一下,随即就返将门关上,做了个另一边请的手势,向一株大树的石桌走去。 石墨向后的青竹使了个眼色,青竹立刻指挥两个工人将所抬的根雕放在石桌上。等人退出院子之后,才揭开了红绸,现出里头的根雕。 偃师本来就十分有精神的双眼顿时更亮了,忍不住上前了一步,脱下手中薄薄的手,直接抚上了那根雕,并毫无遗漏地细细审视了一遍,这才惊喜地抬头问石墨:“妙呀妙呀二公子,这根雕是从何处得来的?虽说这细雕的技艺还略显稚嫩了些,可能如此巧妙地利用其形态,使之独具神韵,足可见其心之灵慧。倘若假以时,恐怕就连我也要甘拜下风了,这等人才,二公子千万要为我引荐引荐,让我们切磋切磋才好。咦,二公子你怎么不说话?” 石墨微笑着瞟了正咬着唇偷笑的阮绵绵一眼,耐心地等他说完了才莞尔道:“我这不是等着偃师先说完么?偃师,这么说,不管这座根雕是何人所雕,你都愿意亲自为其上漆了?” “难道看到好东西,我自然愿意了。”偃师一边抚摸着根雕,一边不耐烦地瞪了石墨一眼,“二公子不是特地前来卖关子的吧?” “当然不是,”石墨笑着冲阮绵绵一摆手,“偃师,这位是阮姑娘。阮姑娘,这是我们石家作坊的首席大师偃师。” “偃师您好”阮绵绵这才顺势见礼。 那偃师敷衍地哼了声,瞧都没瞧阮绵绵第二眼,只瞪着石墨,不耐烦地催促:“少说这些有的没有的,还不快告诉我那人姓其名谁,家住何方,要是在这京城之中,能不能请到作坊来一见” 石墨笑道:“知道偃师才,我这不是已经将人请来了么?” “啊?已经请来了?人在哪里?在哪里?”偃师下意识地赶紧转向院门望去,却见除了两个守门的小厮外,哪有半个人影。回头看石墨笑容奇异,旁边那位年轻貌美的小娘子更是笑吟吟的望着自己,不由大怒地一甩袖,拉下脸道,“二公子今莫非是存心想来戏弄我不成?” “我素来敬仰偃师,岂敢戏弄偃师?”石墨十分无辜地道,“这人不是就站在偃师的面前么?” “谁问你的小娘子了,我问的是……”偃师扫了阮绵绵一眼,忽然顿住,愕然地指着她,”你……你不会说的就是她吧?” “小女子技艺浅薄,还望偃师多多赐教。”阮绵绵笑吟吟地再次欠见礼。 从石墨问起是否愿意上漆的时候她就看出来了,这位偃师想必虽然是位高级技师,可子却也有些怪异,而且肯能还特别瞧不起女人。石墨之所以故意说的这般含糊,为的也是在替她抬面子,这份,她自然要领了,不然接下来别说什么交流了,恐怕是想要让人家再看自己一眼都难。 要知道自己虽然做了个不错的根雕,可说起来确实不过胜在一个构思新颖,根底到底如何只有自己才最清楚,若是有机会能得到石家作坊的高级技师亲自执教,那绝对是受益匪浅的。故而,尽管一开始便觉得这偃师古怪,却始终没有往心里去。 偃师看看阮绵绵,又看看根雕那细腻的雕法,再想想石墨以前可从未带过女子来过作坊,更从未欺骗过自己,不由半信半疑地瞪着阮绵绵:“手伸出来看看。” 阮绵绵眨巴眨巴眼睛,看向石墨,石墨微微颌首,阮绵绵便乖乖地伸出了双手让他看。 看到上头的水泡残痕,偃师稍稍有些意外,索将她的手抓在掌中,翻来覆去地瞧,最后满腔复杂不由都化为了一声重哼:“好啊,二公子你还真是来戏弄老夫了。” 说着,拉着脸一把扯下面罩,露出一张清瘦的面盘,以及颌下的一小片微须,气呼呼地在石凳上坐了下来。 石墨也笑着跟坐,并示意阮绵绵也请坐,才道:“晚辈真无戏弄偃师之意,只是若是一开始就对偃师说这根雕乃是阮姑娘所做,恐怕偃师立时就要拂袖回房,紧闭门户了。到那时,我这根雕得不到上乘的着色尚且次要,怕只怕错失了偃师的一片才之心。”
“哼哼,你以为我现在就不会立马回房么?”偃师立时站起,快步往房间走去。 “是晚辈不对,晚辈给偃师赔礼了。”石墨忙追上他,拦在他面亲拱手作揖,“还请偃师原谅则个” 偃师气呼呼地绕过他继续往前走,擦肩而过的时候却刻意地又瞪了他一眼。 石墨深知他的脾气,自然明白这已经是在给台阶的,立时跟上。 走了十来步,偃师这才站住,回头看看仍笑着站在原地,仿佛正好奇打量周围的阮绵绵,低声道:“二公子,你跟我说老实话?你是不是中意这女娃?” 石墨心头一跳,面上神色却丝毫不变:“我确实十分欣赏她的手艺,因而无意中得知阮姑娘有此技艺之后,就特地请她帮忙为我爷爷做了这份寿礼,只是阮姑娘不擅漆工,因此晚辈这才临时起意,想带阮姑娘前来看看。” 偃师眼中满是狐疑:“就这么简单?” 石墨几乎没有停顿地答道:“是。” “既然是要送给你爷爷的寿礼,那就留下吧,等上好了漆我自会让人通知你来取走。”偃师咋吧了一下嘴,挥了挥手,“东西就先放那里好了你们可以走了,我还忙着呢。” 石墨回头看看正佯装在打量四周的阮绵绵,嘴角不由浮出一丝苦笑,低声道:“偃师,上漆的时候,能不能瞧在我的面上,让阮姑娘旁观?” “不能。”偃师一口拒绝,“她既然不是你的什么人,又不是我的什么人?凭什么旁观?” “偃师……” “叫小爷爷都没用,”见石墨难得吃瘪,偃师清瘦的面容上忍不住露出一丝报复回来的得意,“除非你老实承认你真的中意这女娃儿,我还能考虑考虑。” “偃师”见他声音不自觉地扬高,石墨顿时下意识地又向阮绵绵看了一眼,生怕她听到,无奈地道,“您就不要捉弄晚辈了,您取笑取笑晚辈没关系,可人家毕竟是未出阁的小娘子,要是让人家听到了……总之,这一回您若是愿意让阮姑娘旁观,就当晚辈欠您一个如何?” 偃师眼睛转了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干咳了一下,刻意沉了沉声,哼道:“三后再来”说着便拉起面罩,一边拍着衣上的灰尘,一边往回走去。 “偃师慢走”石墨作揖拱了拱,回头看向阮绵绵。 阮绵绵自然明白对方这是在给自己台阶下,立刻机灵地屈膝,脆声道:“谢谢偃师,晚辈改再来拜访前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