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55章 点青螺
霍思宁这话一出口,那边听得兴致高涨的亚德里恩算是半个华夏通了,听到一个熟悉的名字,顿时眼前一亮,第一时间就插嘴问道: “霍小姐,诸葛笔跟你们国家的那个写的诸葛亮有什么关系?” 霍思宁嘴角抽了抽,回道:“没有关系。” 亚德里恩的面色顿时僵住,有些尴尬地看了旁边的温莎瑞德一眼,面上颇有些不自在。 霍思宁见众人都是一脸迷茫地看着她,忙笑着解释道: “在唐宋年间,曾经有一种笔非常出名,这种笔,叫做宣笔。” “我刚刚提到的诸葛笔,就是宣笔的一种。” “在华夏国南唐的时候,有一个制作宣笔的高手,这个人叫做诸葛高,此人当时被人号称制笔天下第一,他做的笔,闻名遐迩,就被当时的人称为诸葛笔!” “诸葛笔最出名的地方,在于毫毛的制造工艺,它采用的是鼠须、紫毫兔毛,加上制笔有术,锋毫尖锐,外形圆润,铺下不软,提起不散,所以非常难得。” “这样的一支笔,在当时可以卖到十两黄金。这样的笔,搁到现在来说,就是特供笔。” “当然,因为笔的材质是竹制,虽然包浆厚重亮泽,年代到了唐宋,但是笔身没有雕刻纹饰,若是遇到不懂行或者是对书法绘画不感兴趣的人,那就是一文不值。” “但是,一支南唐宋初的毛笔流传到今天,怎么说也有几百上千年了,又是文房里的东西,算是雅物了,谁家要是摆一支这样的毛笔,哪怕不用来书写,就是附庸风雅,格调也是够了。” 那边李峻率先反应了过来,指着那支在众人看来比商店里卖的普通毛笔品相还要差的毛笔,惊讶地问道: “霍小姐,你是说,这支毛笔,就是你口中所说的诸葛笔?” 霍思宁点头:“诸葛笔也有量产,如果是普通的书写用笔,那当然是不怎么值钱,但是眼前的这一支笔,的的确确是鼠须紫毫的诸葛笔,历史文化价值很高。” 李航却是冷笑一声:“空口无凭,你说这是诸葛笔就是诸葛笔啊,你自己也说了,这笔身没有雕刻纹饰,那你怎么判断,这笔就是诸葛笔的?” 霍思宁笑看向李航,知道他还不甘心,遂点了点头,用一句话,打破了李航的最后一丝侥幸: “这笔的确没有雕刻纹饰,但是却并非没有留下痕迹,你可以看看这支笔的笔杆底端,有一个不起眼的位置上,刻着三个钿花小楷,这三个字,用放大镜可以看得很清晰,正是点青螺!” 李航一愣,下意识地就询问霍思宁的指示,拿起了一旁桌子上的鉴定专用放大镜,飞快地在那支毛笔上寻找了起来。 果然,不过十几秒的功夫,李航的手就顿住了,面色也是一阵青一阵白。 看到李航的这个表情,众人就明白霍思宁没有说谎,这只毛笔上,的确有字。 “宁宁,这笔上面有点青螺三个字又怎么了,这三个字很特别吗?”越姝雯好奇地问道。 霍思宁问道:“当然特别,这笔是南唐出品,那你应该知道,南唐李后主李煜吧?” 越姝雯点头:“就是那个写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的那位?” 霍思宁笑道:“对,这是一位多才多艺的皇帝,他有两个老婆,叫周娥皇和周女英,被世人成为大周后小周后,这位结发妻子周娥皇,也是一位精通琴棋书画的才女,她生前专用的笔,就是诸葛笔。” “李后主为了表达对娥皇的特殊,特命诸葛高为其妻子****了一批毛笔,还将这些笔取了一个专有的名字,叫做点青螺!”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哗然。 谁都没有想到,这样一支其貌不扬,看起来特别普通的毛笔,竟然是南唐皇后的专用笔! “我看了这笔的毫毛,并未沾染过墨汁,想来应该是当时那一批点青螺中的其中一支,但是并未被周娥皇使用过,不过即便是这样,有点青螺三个字,这笔的价值,也不是普通的诸葛笔所能比拟的。”
“只是这笔到底值多少钱,我也不好估价,想来这个送贺礼的人,应该也是知道这笔的来历,所以才会送来给李老爷子,只要能博老爷子开心一笑,是多少钱都换不来的。” 霍思宁笑看着李老爷子,将那支笔连同盒子小心翼翼地递到了老寿星的跟前。 李老爷子接过那支笔,拿在手中仔细端详,末了,抬起头来看向李管家:“这笔,是张家那老小子送过来的吧,这老家伙前阵子就神神秘秘地说找到了一个好东西,又不肯拿来给我看,我就知道肯定有问题,他倒是会挑东西,这份贺礼,真是费心了!” 李管家没有说话,看他那表情,应该是默认了李老爷子的话。 李老爷子嘴上说费心了,但是眼底眉梢都是开心的笑,显然对这个贺礼很是满意。 众人在经过霍思宁的这一番解说之后,对这支笔也有了重新的认识,一个个听得津津有味,只觉得霍思宁的解说词,比电视上的那些鉴宝专家说得还要精彩,便有人开始催促起来: “密斯霍,还有两件古董没有鉴定呢,你继续啊!” “对啊,继续,真是太精彩了,我们还想听!” 霍思宁看了李老爷子一眼,见他微微颔首,这才转过身来,将那一块砚台拿了起来,递给李老爷子,问道:“李老爷子,这块古砚,您怎么看?” 李老爷子接过那块古砚,仔细地看了一会儿,便微笑着重新递给霍思宁,道:“很不错的明代歙砚,可惜的是破损了,不然价值可以翻好几番。” 霍思宁却是笑得有些神秘,冲着一旁的侍应生招了招手,不多时,那侍应生就应霍思宁的要求,取来了霍思宁要的东西。 李老爷子看到霍思宁的这个动作,不由得一愣,诧异地看了霍思宁一眼,目光又落在了那块歙砚上,心下暗道,难道他也打眼了?这歙砚,莫非还有其他讲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