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偶遇
所谓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赌石圈子的人都知道,毛利作假或吹嘘无可避免,既然要赌石,就要各凭本事,就算打眼了那也只能怪自己学艺不精,怨不得别人。 但是季坤这么干就有点破坏规矩了,坏人财路确实不道义,也难怪那维区商贩会翻脸。 所以听到季坤这么问,霍思宁顿时就笑了:“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季老师既然知道引火烧身,那为何又坏人财路?以您的经验,不可能不知道这么做的后果。” 季坤听出了霍思宁话里的不认同,顿时哈哈大笑,这一次的笑声听起来要比之前真诚了很多,他笑看着霍思宁,解释道: “这倒是,不过人家都问到我跟前了,我总不能拒绝。我这人也有脾气,最见不得的就是这些作假的事儿。” 这话要是别人说起来,霍思宁肯定不会信,但是从季坤的嘴里说出来,霍思宁却是信了七八分。 这年头的专家教授多数是无利不起早,除非有钱赚,否则谁也不会搀和到这些作假的事情里去,像季坤这样眼里不揉沙的真是太少了。 霍思宁本就对季坤并不反感,这会儿听了他这话,心下更是钦佩。 这人就像他的名字一样有风骨,一身铮铮之气总让人觉得他是个谦谦君子,这和霍思宁心目中的那些专家教授截然不同。 这下霍思宁的笑容也真诚起来:“先生大才,之前只在电视上见过您鉴宝,倒不知道您对和田玉也这么有研究。” 季坤没有意外,在之前遇到危险的时候霍思宁脱口而出的季先生让他意识到这个小姑娘是认识他的,倒也没有谦虚: “我在燕园读研究生和博士那几年,专攻的就是和田玉这一块,不说很有研究,但至少比一般的人要了解得多。” 季坤这么说也有隐晦的一层意思,就是觉得刚刚他被苏青青和霍思宁救了一命,他嘴上不好说谢谢,只能用行动来表示谢意。 他知道霍思宁在和田玉方面是个新手,不然之前也不会尾随自己而行。 在季坤看来,他既然已经表示他在和田玉上有比较深的造诣,一般人肯定会顺着他的话让他帮忙鉴定和田玉。 如果霍思宁这么说了,他肯定会依言答应下来,以此来回报刚刚她和苏青青的救命之恩。 但是让季坤感到意外的是,霍思宁听了他这番话之后只是笑了笑,并未接口。 季坤并不好为人师,所以见到霍思宁这反应就准备告辞,不料这时候他的电话忽然响了起来,看到来电他笑道:“我朋友来接我了,恐怕一会儿我们不能同行了。” 说着他就将电话接了起来,那边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季坤,你在哪儿呢?不是让你就在原地等着吗,你小子怎么不听安排?” 季坤面上笑容依旧:“抱歉了欧阳大少,因为这边有集市,所以我就临时起意来这边看看,你们的人找到了?” “找到了,一会儿我们就出发,你在集市那边是吧,行,我这就过来找你!” 那边挂断了电话,季坤看向霍思宁:“我一会儿就要跟我朋友走了,你们想选什么样的和田玉,不如我来帮你们挑几个?” 季坤到底不想就这样光屁股走人,想了想还是决定还霍思宁和苏青青这个人情。 霍思宁没有表示,倒是苏青青一脸的欣喜:“好呀好呀,有季老师您帮我们掌掌眼,也省得我们两眼一抹黑,不知道从什么地方下手。” 苏青青从善如流,季坤也不推辞,带着几个人逛了一下,来到了一个摊位前蹲下,拿起一块料子道: “和田籽玉的辨别中,判断籽玉的生熟度也是极为重要的,因为生熟度是断定一块和田玉的好坏以及价格的重要标准。” “有的和田玉只值几十块一克,而有的却要卖到上千块,原因就在于籽料的生熟度。” 苏青青疑惑:“生熟度?这是不是就跟翡翠一样,同样的鸡油黄,但是有****地和玻璃种的区别?” 季坤倒是笑了:“你这个比喻只能说是勉强恰当,翡翠的判定只需要看种水地,但是和田玉里面的学问远比翡翠要晦涩难懂得多。”
“新人刚入门通常很少能完全掌握生熟度这个概念,需要先学会看白度,然后看细度,密度,慢慢认识水线和脂粉,完全掌握了这些才能看料的生熟度。只有对生熟度有一定的把握,才算是真正脱离新手的范畴。” 苏青青闻言一阵咋舌:“这么难啊。” 难怪谢教授不让她去研究玉石,说太难懂,以她目前的水平根本不足以掌握,苏青青原来还不服气,觉得谢教授是瞧不起她,现在看来是她想岔了。 季坤点头,指着他手中的那块料子笑着继续道:“要选料,要看清楚几个指标,纯净度,细度,密度和混厚度。” “纯净度就不用我细说了,你既然知道翡翠,就应该知道,玉无瑕才值钱。” “至于后面三个指标,综合起来就是我之前说的生熟度这个概念,一块好的料子,必有好的细度、密度和混厚度,这三个指标都达到了,才能算是一块真正的熟料。” “像我手里这块,它的细度密度都很好,但是欠缺的就是混厚度,它只是一块嫩料,这样的料子太生,价格就上不去。” 季坤语速快,专业术语层出不穷,但是却并不会让人感觉到紧迫和晦涩,尤其是他那带有磁性的音质让人非常的享受,不光苏青青四人,就连周围不少前来买玉石的人都围了过来听他解析。 后面有人点头,一阵恍悟:“难怪他们维区人总说,这块料五百岁,那块料五千岁的,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霍思宁心下暗道,这季坤果然厉害,随便讲解几句都能让人受益匪浅,有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难怪连央视都要请他去鉴宝栏目当专家。 季坤又从摊位上挑了另外一块,还待再细说水线和脂粉这两个概念,结果那边就有人挤了进来,拍打着他的肩膀喊道:“你小子怎么跑这儿来了,让人好找!” 霍思宁听到这熟悉的声音,下意识地抬起头来,看到来人,不由得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