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四章：就这样吧
咔的一声，小唐思那不丁点大的手掌陡然紧握，那声音好像是骨头碎裂了一般， 五扇奇毒草？ 颤抖的手捂着guntang的脸颊，听到唐天予的话，小唐思嘴巴微微砸动，喃喃着。 “我他妈早就说！像这种小野种就应该扔到山里让她自己饿死！大哥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妈的！今天我就打死你给我大哥报仇！” 装得一副咬牙切齿的样子吼道，然后根本不顾小唐思身上的那些伤，随手拿起桌子上的一个花瓶就要砸死她。 他心里这个爽啊，这个高兴啊，妈的，等了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他那“好”大哥去死了，还是被这个野种毒死的，太好了！一箭双雕！ “二叔！不要啊！”见状，唐寅赶忙从身后死命的抱住了唐天予。 “你放开我！这个小野种害死了你爹！你抓着我干什么！”唐天予怒气冲冲的吼着，那副架势，就像面前的并不是一五岁的孩子，而是一个抢了他老婆的jian夫。 而小唐思，就像什么也听不到一样，静静的坐在地上。吸着似是凝固的空气，小唐思觉得呼吸都困难，胸口好闷…… “你，骗人，我拿回来的，明明是八个叶子的草……”似是自言自语一般，小唐思有气无力的念叨着：“是八个叶子啊，是八个的，我数过的……” 听到小唐思的话，唐天予更来劲了，一边挣脱着唐寅一边大声的骂道：“你这个小野种还装什么装！怎么你瞎吗！？还是不会数数？五个叶子八个叶子整不明白？你就是要毒死我大哥！我告诉你！今天天王老子也他妈保不住你！” 噗通！ 听到这儿，小唐思心脏猛的一紧，像被钳子夹住了一般…… 这种感觉好难受，好疼，身子不住的颤抖着，渐渐的，小唐思把头抬了起来，看了看那一脸紧闭双目的薛落，脸上只写了两个字坡—绝望。 “大，大夫叔叔……”喃喃的说着，她好希望薛落能告诉她，那唐天予是骗她的，那是八个叶子的，是解药，不是什么五扇奇毒草……他是骗人的…… 而薛落，听到小唐思的求助，或者说是一种乞求，他很心疼，可是，这个错误实在太大了，他不知道该说什么，能说什么，只好将头撇了过去。 这一动作，对小唐思来说，无疑是一纸画押之书，判定了她的罪，令她眸子陡然一颤。 但是她还是不信，不信，这根本不可能。艰难的咽了一口口水，默默的低回头，看着手中的半株草药…… 眼前，是一股飘飘欲然的感觉…… 不禁使劲的晃了晃头，然后缓缓伸手揉了揉被那饿狼打肿的眼睛，仔细的看着，观察着……那重叠的影子…… 重叠，的，影子？ 瞳孔陡然一缩，小唐思顿时觉得眼前一黑！ 刹那间，她好像不仅失去了视觉，连听觉也没了。刚才还能听到唐天予那歇斯底里的声音，这一会儿，一点声音都没了。 那半株草药，掉在了地上…… 八叶草……为什么变成了五叶了…… “行了！闭嘴吧！” 一声大喝，将那依旧挣脱着唐寅的唐天予愣住了。 片刻之后，唐天予看着这长得文质彬彬的薛落，眸子一凛，怒道：“你他妈在这叫什么叫！在我们唐家，你就是个下人！” “是，我是下人。”薛落不禁冷笑。 刚才，他真的很生气，不过，仔细想想，就算这小唐思年纪小，什么都不懂，连看，都能看错，可唐天赐唐老爷，他怎么可能会看错呢？ 想到这儿，冷笑变成了一抹苦笑，自嘲的苦笑，眼泪，顷刻间流了出来。 心里揪揪着，偏过头看着那坐在地上的小唐思，那双瞪着得老大却如死人一般无神的眸子，连哭，都哭不出来了…… “唐，唐思。”嘴巴砸动着，薛落听唐天赐说过她的名字，哽咽着道：“对不起……” 见状，唐天予气的直咬牙，而还在从身后抱着他的唐寅，看着薛落和小唐思的样子，也是哭了出来，还有他的妻子也是掩面而泣。 这一刻，除了小唐婧，大家都想明白了。 的确，如果唐天赐真的吃了这五扇奇毒草，只有一个可能，就是他，自愿的。而且，他已经中了那瑰草毒，就算他不吃这毒草……也根本是无济于事。 原来，呵呵，是自己的眼睛花了，花了…… 小唐思的脑子里，一帧一帧的画面，回忆着之前的场景。被那饿狼打得爬不起来，踩着头，濒临绝望。 那肿胀的眼睛，看花了，将那一株五片叶子的药草，看出来八片叶子……呵呵…… 继续回忆着，唐天赐看到那药草的一瞬间，似乎，并不是喜悦的惊讶，而好像，是一种说不清的愕然。 “外，外公……”喃喃着，小唐思僵硬的脸上一点表情都没有，可是眼泪，像决堤的河流一样，不住的流着。 “不要这样，唐思，唐老爷吃下这五扇……这草药，是因为他不想你失望，不想你伤心……”薛落蹲下身子，轻轻抚摸了一下小唐思的头，他想控制自己的情绪，可根本做不到，哽咽着说着：“他一定是希望你以后能快快乐乐的生活，你，你能做到吗？” 听到这儿，小唐思呆滞的目光渐渐柔和了下来，紧紧闭上。 想着和外公一起住在山上的家里，一起抓鱼，一起挖地瓜，一起看星星，那张傻兮兮的笑脸…… “哼！你居然敢小瞧外公！外公我可是神医，怎么可能搭的没你好呢！明明很好吗，你看你看。” “你！哼哼！至少比你搭的好啊！只有一面漏风而已！小唐思搭的四面都漏风，小唐思才是笨蛋，uai！” “哎呀！你敢偷袭外公！看外公的无敌铁拳！” “嘿嘿，小唐思跟谁最好啊？是不是外公啊？你要是敢说不是，那外公就不要你了！哼！” 想着外公那龇着牙傻笑的样子，小唐思喘着重重的粗气，越喘越厉害，那种说不出的痛苦，叫她再也忍不住，撕心裂肺的喊了出来！ “外公！！” 耳朵动了动，靠在唐家后院那棵最高的树旁，唐天赐好像听到了小唐思的声音，微闭的眸子缓缓睁开，嘴角轻掀。 这是一抹自嘲，嘲笑自己真傻，她现在应该还在开心着，怎么会叫自己呢。 他知道自己已经不行了，也瞒不了她多久，可是，人生短短几十年，哪怕只能多高兴一秒钟，人生都是无憾的…… 这棵树，是他与小唐思第一次靠近的地方，那一晚，他给小唐思打了一宿的雨伞，他觉得，后来到山上去找她，她能收留自己，和那天晚上有着很大的关系。 所以，这里，是他们爷孙儿俩最值得纪念的地方了。 满足了，唐天赐觉得已经满足了，临死之前，看到了小唐思最后一眼。 当然，如果再有一块小唐思亲手烤的地瓜，那就更好了，呵呵。 抬起头，最后看了一眼那根树杈，小唐思睡觉的地方。笑了笑，眼帘轻轻地放了下来…… 苍白的脸上几乎没有一丝rou色，不过嘴角的那抹满足的微笑却如太阳一样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