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节 乞讨
回到南京已是金秋,一篇关于“油”的深度报道已初步成型,老旧的编辑部空间有限,在那儿静不下心来,他和以往一样选择去图书馆。 下午两点搭上地铁1号线,车厢里人不多但每个位子上都坐着人,曹清波习惯的戴着棒球帽,下巴上的胡子出门前刚刮过,看起来还算清爽。 车厢内有老有少,青年情侣打情骂俏,还有小孩在叫。坐在曹清波身边的业务员模样的小伙子一脸疲惫,愣愣的望着车厢内的电视广告,那是款进口婴儿奶粉的广告,每罐售价两三百元。 想必身边这位小伙子是承担不起这类奶粉的,或是要从牙缝里挤出钱来买给小孩吃。 忽而前面有歌声传来,那歌声真难听,一听人都不由自主的往后仰往后躲。只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妇女背着台唱机领着个女孩在车厢乞讨。 大概五六岁的小女孩见人就跪,跪下后囫囵吞枣般的唱上两句,接着晃动她那装着硬币的一次性塑料杯。 大多数人视而不见,都清楚那是骗人把戏,乞讨的收入可能比辛苦工作的业务员高得多。 只有一个年轻mama摸了五块钱放到那塑料杯里,因为那五六岁的小女孩跪在了她同样五六岁的儿子面前。 这个五六岁的穿迪斯尼T恤的小男孩可能很困惑,为什么这个女孩子要对着自己不断磕头,是要来抢我手上的可乐吗? 难听的歌声渐渐远去,车到站,又上来一对“乞讨母女”,设备一样,形式相同,这两对乞讨者擦肩而过,其中一对识趣的下了车,等候对面即将驶来的列车。 曹清波抓抓脸皮瞟眼手机,才刚安静的车厢忽然又热闹起来,这回是两个小年轻,边走边朝地铁内的每位乘客飞小广告,他也不管你要不要小广告就往你怀里飞。 乘客们像躲避脏东西一样马上扔了那小广告,嘴里小声嘟囔或抱怨,但大多数人沉默不语。 没人站出来指责或制止。 或许站出来制止会被人认为是一种很愚蠢的行为。 很快整节……哦不整辆地铁车厢内都撒满了小广告。 曹清波踩着这一地的小广告下了车,他走进图书馆在2号阅览室拿出才写了个雏形的深度报道。
虽是下午但阅览室里的人不少,“上座率”起码有80%,而在这80%中有60%的人不是在玩手机、睡觉,就是和同伴小声聊天。 乍一看十分和谐的图书馆很快让人烦躁,有人不断从喉咙发出嗯哼嗯哼的声响,好像他的喉咙里卡着个怎么也取不出的异物。同时在东南西北各个角落,总有人冷不丁的发出极为刺耳的咳痰嘶叫。 啊咳哈! 那种“啊咳哈”的嘶叫后总有一口痰从气管挪到口腔,而后想办法处理掉,也不知道这些人哪来的那么多痰。 烦躁。 更别提在曹清波斜对面的那对窃窃私语的学生了,他们面前摊着课本作业,但一个小时内只瞟过大概7、8秒,其余大多数时间都在讨论与网络游戏有关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