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8】捉摸不透
黏在我胸口的手顶了我一下，就松开了，我失去支撑一下摔到地上，姜宇鸣抬腿夸过我的身体：“妍熙！是你啊，是什么风把你吹来的，怎么不提前打声招呼？” 一双红色指甲的手掌握住了弹力护栏，一双白色凉拖，狠狠地落在擂台上，她迈着大步，一个挎包，猛得飞到我的对手脸上。 姜宇鸣双臂自然下垂，眼睛一刻不离的盯着面前的女人，她抬起胳膊，一个大耳光打了上去，被打的人，傻傻地笑了，她嚷嚷着：“姜宇鸣，因为你，我失去了爱情，现在，你又想要破坏我的事业吗？告诉我，怎么样你才能罢休，你到底要害我到什么时候才甘心？” “为什么这样说？我怎么破坏你的事业了？” “倒在你旁边的孩子，是我的学生，还需要我继续解释吗？” “我事先并不知情！” “呵！这重要吗？” “不重要，不重要，一点都不重要！我欠你的，一辈子都还不完，既然，他是你的学生，那么，从现在开始，你说的算！” 在我模糊的视野中，有一个披着波浪长发的女孩，慢慢地，慢慢地向我走来，她的身体越变越大，越大越清晰，她蹲到我的身边，扶起我的上半身，拼命的摇晃：“喂！小冬，怎么样？能听见我说话吗？能站起来不？快跟我走！” 终于看清了她的样子，她真的是李妍熙。 我猜不出，她和姜宇鸣之间的关系，也不知道，她为什么会突然找到这里，可我，非常明白，她此刻的，所作所为，都是因为关心我，心里突然划过一缕暖流，只是，思维，还停留在赎罪的过程中，我想，我不能半途而废。 我挣扎着，从绕着我上身的白嫩手臂中挣脱出来，望着那张美得不可思议的少女脸庞，我流出一滴匪夷所思的眼泪：“我是杀人凶手，我杀了我mama，我要赎罪，我不能半途而废，老师，让我坚持完好吗？求求你了！” 十颗红色的指甲，落到我的肩膀上，用力下压：“小冬，你在说什么？老师，听不懂你的话，你，醒醒啊，快醒醒！” “李妍熙老师，我很清醒，真的，求你了，让我坚持到最后，我真的不能半途而废，不然，我对不起，我妈啊！让我赎罪，就让我继续赎罪吧！” “我不管，你有什么理由，在我眼里，你已经奄奄一息了，我不可能，纵容你的，赶紧起来跟我走，不然，我就通知你的家长了！” “老师，还有最后五分钟，让，让，让我继续，谢谢，如果，你不答应，我就把，把，把你抽烟那事，和，和学校领导说！” “那你就去说吧，反正，我就不答应！” 一直叛逆的手掌，一下撞到李妍熙的肩膀上，她倾斜着身体向后仰了一下，我趁机，爬起来，冲到姜宇鸣跟前：“来！继续！” 姜宇鸣摘下拳套，摇摇脑袋：“我弃权，你赢了，从此，我不会在这件事上再找你麻烦，另外，我再送一个人情，以后，在学校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但只限一次，好了，就这样，你自便吧！” 也不等我说什么，姜宇鸣就跳下了擂台，汗血混合液体，从刘海，落到眼睫毛上，这一刻，左眼的世界很清晰，右眼的世界很朦胧，而我，分不清，左与右，哪里才是真正属于我的世界。 李妍熙过来拽拽我：“喂！你这孩子，挨打有瘾吗？” “你不懂！” “我也不想，懂，快跟我走，我可不想在这个鬼地方多呆一秒，要不是为了你，打死我也不会过来！” 右眼的朦胧消失了，我好像回归到了左眼里，一只细长白嫩的胳膊，又小心，又强硬的把我拽下擂台，战斗明明结束了，可我的身体却越来越痛，在一个空荡荡地角落，李妍熙从挎包里，翻出一串创可贴，全部贴到了我受伤的地方，渐渐地，疼痛的感觉终于少了一些。 走出大门，一阵凉风迎面扑在我和李妍熙的脸上，我沉重的眼皮，变得轻了一些，飘在空气中，那股浓郁的香水味，把我整个人团团围住，我看向身旁单手插入紧身牛仔裤前兜的女人：“老师，谢谢啊！” “怎么？梦醒了，不想，回去继续挨揍了？” “哎呀！有一些事，你不懂，我也不想解释，总之，我知道，你是为我好，我也没有什么能表示的，只能说句‘谢谢’” “要谢，你还应该谢谢你的同桌杜佳，还有杨然，是杜佳最先通知我，说，她看到你被人抓走的，后来，我向杨然咨询了一下，咱这片儿的混混们的情况，最终，才锁定目标，找到你的！” “哦哦！那我明天，请他们俩吃中午饭，哦对了，老师，你和那个姜宇鸣认识吗？” “呵呵！与你无关，就不告诉你！” 寒暄的过程中，李妍熙扶着我来到了一盏路灯下，灯柱上贴着一张白纸条，房屋出租，三室一厅，每月七百元，押一付三，这条小广告下，靠着一辆老式RG500公路赛车。 李妍熙变出几枚发夹，回手，拾起自己满头波浪长发甩了甩，然后，把发夹三三两两戳到发丝里，长波浪就变成盘发了，她转着一串钥匙，走了几步，捡起RG500后座上的偷窥，甩给我：“扣头上，上车！老师，请你去诊所玩！” 她跨上RG500，把钥匙插到仪表盘旁，我捧着头盔，走到香水味道最浓的地方：“老师，你骑这东西来的啊？” 那双白嫩的手，在仪表盘上拍了拍：“为了避免你被打死，我当然要用最快的速度来救你，所以，只好用上我的宝贝了！” 我扣上头盔，扶着后坐扶手，跨了上去，驾驶者，回身，盯着我沉默几秒：“抱住我的腰！别松手！” “不，不太好吧，你的腰，距离，你的胸好像，距离好像不太远啊！” “想什么呢？我可是你老师，赶紧，把邪恶的想法收起来！”她抢过我的一只手，送到自己的肋骨处，我顺势，送出另一只手，抱住了她的腰。 眼皮下的白色凉拖压了几下，引擎发出刺耳的轰鸣，猛得一下，风就变得好大，好强，我顺势身体前倾，脑袋贴到了，李妍熙的背部，淡淡地香水味，一下钻入了鼻孔，我有点晕，有点怕，有点小幸福。 后退中的街景，越来越慢，好像打了马赛克，闪过的霓虹灯，如流星一般，闪一下，就再也找不到了。 十分钟不到，扑面的强风在一处小诊所门前消失，记忆里的这段路，我们一直向前，一直向前，一直都没有被超车。 在香水味道的支撑下，我走进了小诊所，李妍熙掏出钱包，站在挂号窗口前，我没拦她，因为，我兜里没有钱。 折腾了一会儿，我就去了处置室，里边的医生给我包扎了伤口，最后，给我开了一针，预防破伤风的，消炎点滴，在注射室打点滴的时候，我的意识已经完全恢复了，想到自己皮青脸肿的样子，我就不想回家，因为，我怕我爸看到后，又惹出什么乱子。 手指在医疗床上弹了几下，我就看向这里最漂亮的女孩：“老师，医疗费，总共花了多钱？” “问这个干什么？你有能力还给我不成？” “其实吧！呵呵，老师，如果你能在借给我二十块钱，我就更谢谢你了！” “为什么？给我一个充足的理由！” “我现在，这样一身伤，不能回家的，被我爸爸，看到就出事了，他打我一顿倒没什么，关键，我怕他去学校闹事，说学校管理不行，让学校赔钱！” “你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我爸爸，是一个酒鬼！” 李妍熙抿了抿嘴唇：“给你二十块钱，你无非就是去网吧包宿呗，这样不是办法，要不，今天晚上，你跟我走吧？” “跟你走？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