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3】吹牛
面对这位的小指头，在嘴里扣来扣去，口水把衣领都浸透了，这货，不就是传说中的智障少年吗？我打算赌一把算了，管它三七二十一，爱咋地，就咋地吧！ 我双手插入裤兜，歪着身子，用脚勾出小矬子对面的椅子坐下：“呵呵，小帅哥，你的爸爸mama呢？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你知不知道三中门口是一个，一个，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你难道不害怕吗？” 小矬子望着我，非常快速的眨眨眼，脸蛋上下蠕动：“你是谁？我，我没听清，你的话，你大，大一点声呗！” “小帅哥，我呢，叫尹寻冬，三中的，咱俩好像挺有缘的，交个朋友怎么样？等有时间，哥哥我，带你去打电游，打电脑！” “哦！我叫姜鸣，是新建小学的，我这，这，这个人，确实很，很，很喜欢交朋友，不，不，不过我哥不让我，在外，外边，随便交人，所，所以，不，不好意思了！” “知道吗？你们新建小学毕业后也是往三中分，我觉得，你应该珍惜这次我给你的机会，不是我吹，如果你认我当干哥，到时候你来三中，不但没人敢动你，学校里的妹子你也可以随便挑，看谁不顺眼跟我说一声，我马上就办他，总之你想怎么样都行，怎么样？别再犹豫了！” “不，不认，三中混得比较出名的，有，唐耀君，谭世凌，城北十二宫，鬼堂，七仙女……你尹寻冬是，是干，干，什么的？有他们吊吗？” “你说的这些都是我朋友，我们经常一起玩，关系刚刚地，总之，你要看得起我，我以后肯定能罩住你，不然，你来三中，不出一个星期，一定被人打到医院！” “我知道，我，我哥，跟我说过，三中的情况，好吧！我也，我也不是那种给脸，不，不不要脸的人，既然，你这么有诚意要当我干哥，那我，我，我就认你了，将来我有事，你，你，你得罩我啊！”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这个道理你应该懂吧！”我的眼睛，瞄着桌子上的百元大票叨叨着。 小矬子连忙握紧那张百元大票：“干什么？你，你，要向我收保护费吗？那我不用你罩了，你这个人没有诚意！” “别激动，别激动，冷静，不是你想的那样，真的，我这个人非常正直，从来都不欺负人，我的意思是想跟你借这一百块钱用用，我保证，一定会还你的！” “你，你，你当我傻吗？这年头，警察管得严，哪个收保护费的，敢光明正大的承认？总之，你要跟我要钱，我就不认你做干哥了！” 话说到这个份上，我脸上的汗水，都要赶上姜鸣衣领上的口水多了，三中，可是自己要待三年的地方，要是，被谭世凌那些人，活活折磨三年，那还得了？想来想去，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姜鸣手里的一百块钱。 我从筷子筒里抓出一大把方便筷子扔到姜鸣脸上：“妈的，你当我尹寻冬出来混假的吗？我最后问你一次，就一百块钱，你借不借？你要不借，我现在马上就找人来打你，你信不信？”这句话是刚才谭世凌对我说过的，也不知道因为点什么，我就记住了！于是，我稍作加工，顺势，就吐了出来。 姜鸣盯着我，半句话不说，我心里反而有点发毛。 秋风吹动门帘，哗哗地响了一阵，眨眼间，一只握着百元大票的手，就慢慢地，慢慢地伸到我的眼皮下，很快，钱从手上落到桌面，可我，却有一点不敢拿。 老实说，我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抢钱，可现在的局势，也由不得我选择了，我还是壮着胆子，把面前的百元大票，抓到了自己手里。 我对姜鸣说：“谢谢，你放心，我说话算数，一定会还你的！” 他哽着浓重的鼻音：“不，不，不用，我，我，我不缺这点小钱儿，今天算我倒霉，这钱就给你了，可，可，可，可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女老板，就拎着我的三十根炸牛排走了过来。 我不愿和姜鸣扯太多，付了三十根炸牛排的钱，和姜鸣那份咖喱炒饭的钱，就快步离开了。 到了小卖铺，我买了三瓶十八块七毛钱的低档红酒，商标上写着‘鸟语’我也叫不出准确的名字。 学校附近的小卖铺，用的都是黑色塑料袋，不用我多说什么，小卖铺阿姨，就帮我包好了，从外表看去，根本看不到里边的东西。 我拎着黑色塑料袋，顺利的略过门岗，进到教学楼后，坐在竹椅上听收音机的传达室老大爷，就问我：“小伙子，塑料袋里装着什么？” 我惊了一下，解释说：“没什么，一些书！” “呵呵！别紧张小伙子，这只是例行问题，没事了，你可以走了！” 上到二楼，从中庭一路走到走廊尽头，转身推开门，感到，教室出奇安静，扫视一圈，发现，十来个人，直着腰板，坐在前排，瞄着黑板。 杨然，站在黑板下，认真的讲解着什么。 黑板上，用粉笔画了一张简陋的地图，上边标记着，什么，实验中学，二十一中学，四十七中学，等等，学校的名字，还有一些，什么，十三狂少，天马社，玫瑰堂……的字样。 谭世凌拍拍桌子跟我喊：“小子，事办好了吗？” “没问题！东西都买回来了，你检查一下吧！”我把手里的黑色塑料袋，放到谭世凌的桌子上。 谭世凌撕开塑料袋，不等他检查完，在坐的几个人，就凑过来，七手八脚的，把里边的牛排抢光，红酒摆到课桌上，谭世凌拍拍我的肩膀：“小子，自己填了不少钱进去吧！你是不是挺富有的啊？” 我说：“不是，遇到一个朋友，和他借的！” “你朋友，叫什么名？是这个学校的吗？” 我骗他说：“我朋友是别的市区的，刚才只是偶遇而已！” 谭世凌哼笑一声，沉默着点了点头，没有在这件事上和我继续纠缠。 红酒开封后，谭世凌一伙人，就往自己随身携带的塑料瓶子里倒。 谭世凌那个风sao的媳妇，把装着红酒的矿泉水瓶子，送到谭世凌手里。 谭世凌对着阳光，摇了摇手里的矿泉水瓶子跟杨然喊：“喂！杨然，你这个朋友，挺有前途的，你不是正在招人组建七少吗？算他一个怎么样？” “这不是小事，等我考虑考虑！” “cao了！初一的小崽子，事还挺多！” “小崽子也要成长的嘛！”杨然说完这句话之后，谭世凌高傲的仰起脖子，举起矿泉水瓶子，往嘴里倒了几滴红酒，咽下后，嘴唇还上下翻动，样子，极其各应。 我跟谭世凌说：“没我事了吧，我先走了啊？” “去哪？下午有事吗？” 我相信，如果，他不是弱智少年，一定能猜出，我讨厌他，显然他并不弱智，他一定知道我讨厌他，可他还这样说，于是，我对他的印象，就是讨厌加讨厌了，可我又不敢说出心里话，这种感觉，比死还难受。 我喘着粗气：“恩，有事，下午，我去我奶奶家！” “呵呵，不对吧，你一定是在骗我，因为，你讨厌我！” “哥，放我走吧，谢谢！” “再玩一会呗，那么早回家干什么？今天你们只是报道，又没作业写！” 我真想，和他拼了，可想想，以后在这里还要生活三年，只好放弃冲动的想法。 这会，杨然走过来，轻轻摸摸我的脑袋：“好了，你先回家吧，有什么事，以后在说！” 我转身就往门外走，谭世凌在我背后，来了一句：“等等！” 我没回头，我想的是，如果，你在给我比比一句，我就和你拼了，是，你是比我厉害，但你如果有真本事就杀了我，如果你不敢杀了我，那我就一定杀了你，大不了，未来三年我不读了。 就在这关键的时刻，杨然跟谭世凌说：“时间不早了，咱还有那么多事没定好，你先放他走吧！” 过了一会儿，谭世凌在我背后说：“行，你滚吧！” 我沉默着，离开学校，说实话，我真没想到三中乱到这种地步。 星期一早上，三中正式开学。 我背着书包，走到学校门口，看到，对面小卖铺前，聚集了很多人，几个漂亮的女生，耳孔挂着耳塞，聚在一起唱歌，几个着装新潮的小混混，蹲在石阶上抽烟，一些把书包拎在手里摇晃的男生，穿梭于美女和混混之间，不断找话说，搞得我，本来想去买瓶水，都没敢去。 进到教室后，我原先的坐位，被一个小姑娘霸占了，于是，我就坐到了，这位小姑娘原有的坐位上。 这会，我同桌是位小meimei，当然了，作为同届生，岁数自然相差不多，不过她长得，实在太可爱，太像芭比娃娃了，所以，从外貌上来讲，她似乎比我小好几岁。 我发自内心的想和她聊聊，可每次刚想开口，就会神奇的忘记想要说的话。 过了一会儿，感觉，她没有主动和我交流的意思，我就趴在桌面装尸体，只是，藏在胳膊下的眼睛，却不听管教的一直瞄着她。 突然，一阵金属摩擦的怪声传入耳孔。 抬头向前一看，一辆破破烂烂地轮椅车，慢慢地从前门驶入了教室，轮椅上边仰躺着一位臃肿的孕妇，她一脸水痘，皮肤结满鱼鳞，头发打着不规则的卷，小小地眼睛，只张开一条细细地缝儿，看到她，本来吵闹的班级瞬间变得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