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李老汉的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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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毅一点也不喜欢岭南的冬天,虽然不冷,但是清晨和晚间丝丝的冷风透过小楼的缝隙钻进来,也能让把他冻醒。 后来秦毅干脆找来细泥,将小楼里齐齐地刷了一遍,将所有的缝隙都糊了起来,才感觉舒服多了。 至于炎热的夏天,再刮下来不迟,至少现在晚上能睡个好觉。 晒盐的工作早在一个月前已经全面停止了。如今煮盐的法子桃源岛上已经没人在用了。 煮一冬天的盐,还不如夏天的时候,晒上几日制的盐多。 再说现在家家户户都囤满了粮食,也不缺那点盐。 如今桃源岛名副其实,已经是一个世外桃源的存在,不少村民还在楼下养了猪仔和鸡鸭。 秦毅正在侍弄他的宝贝,一小块油菜田,在他的小楼旁边,虽然已经深冬了,但是岭南的气温对于这些冬油菜的生长来说,没有一点问题。 这些油菜比他皮实多了! 如今一小块油菜已经绿油油的有半尺长,秦毅当作命根子,前几日被不知道被谁家的鸡吃了几株,差点把他心疼死,当天便在周围扎了一圈篱笆。 秦毅将油菜齐齐地浇了一遍水,岛上土质太差,留不住水分,这块地还是秦毅把糊完小楼的泥土,在上面覆盖了厚厚的一层才弄出来的,种粮食土层还是太薄,但是弄些短期蔬菜足够了。 站起来揉了揉发酸的腰。秦毅这段日子,每天都坚持跑步锻炼,身子强壮很多,但是连续不断的提了几十桶水,也累的不轻, 幸好有狗儿帮忙,这小子每天跟着茅子练武,倒是没多少时间缠着他,今日不知怎么稀罕的跑来帮他浇水。 秦毅洗了手,换了身衣服,又烧了壶水,才转身对狗儿道:“说吧,什么事?你就不是一个藏的住事的人,和我说话还要扭扭捏捏的么?” 狗儿越发壮实了,身子骨比秦毅的还大,有追赶上他老爹的势头。 “阿爹不让我说!” “不让说,你找我干什么?” “外公想回去!” 秦毅楞了一下,以为自己听错了,确认道:“你外公想回去?” 狗儿道:“外公想回去把舅舅和舅母接来,但是阿爹不让,外公又找海公公,海公公也劝外公。现在外公连饭也不吃了!秦哥儿你赶快想个法子。” 这能有什么法子? 你外公不吃饭,难道让我喂他啊? 秦毅也没有什么主意,就如同你永远叫不醒一个装睡的人一样,牛不喝水还能强按头啊! 当初李老汉被儿子和儿媳妇赶出家门,乞讨为生。如今日子过得好了,又想起儿子在家里吃糠咽菜,想把儿子接来享福。 确实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看着焦急的狗儿,秦毅实在狠不下心来拒绝。 “行,我去看看海老什么意见?” 狗儿听到秦毅帮忙,顿时换做笑脸,秦哥儿答应了,还有解决不了的事情么? 秦毅到了海老住的地方时候,里面已经传出了墩子的大嗓门了。 “不行,当初那个混蛋将您赶出家门的时候,怎么想不起这是他爹,现在您还惦记着那个白眼狼干什么?” “你少说几句,再白眼狼那也是妾身的兄弟,你这么嚷嚷不是让别人笑话么?” “俺没有那样的兄弟。反正不去接!” “爹,你看,这确实……” “墩子,你就少说几句。干什么咋咋呼呼的。这是你丈人,不是别人。还有,山子,不是老哥哥说你,这才过几天安生日子,你这就……”是海老的声音。 秦毅和狗儿进来的时候,墩子还在争吵,狗儿的母亲在一旁劝,李老汉蹲在一边,眉头锁在一起,一言不发。 秦毅看到这个场景,也不禁头皮发麻。不过既然来了,总要出出主意。 墩子明显在气头上,梗着脖子,气喘吁吁。见了秦毅也不搭理。 秦毅把海老叫到一旁,低声道:“海老,既然李老丈想去把儿子接来,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要不晚上的时候,让墩子叔带几个人悄悄地摸上岸,给他们接上来。也费不了多大力气。” 海老瞧了外面一眼,关上外间的门,才道:“这不是接来接不来的事?” “那是什么原因?” 海老瞧了瞧外面道:“你道就李老汉有儿子啊,咱这岛上十几户人,哪个在岸上没有几个亲戚? 以前咱日子过得差,谁也没有心思。如今日子过红火了,谁不惦记的那些亲戚,巴不得接济点。可大伙儿都明白事理。这事开不了头。 现在要是把李老汉的儿子儿媳接上来,其他人怎么想?难道咱都接上来。接上来那些人的其他亲戚怎么办? 秦娃子啊,这事可难办!” 海老一说,秦毅这才转过这个弯来,他倒是没有往这个方向上想。本以为是墩子只是嫌他小舅子混蛋,没想到还藏着这么一个理。 确实难办啊! 这要是开了头,一家家地往上接人,还有个穷尽了?先不说岛上放不放的下,官府就顺着藤跟着找上来了。
你倒是想造反啊? 以前还找不到你们,现在你把人一批一批的带走,这是想公然反抗朝廷,聚众谋反的苗头啊! 秦毅思来想去,竟然真的毫无办法,这就是个死结。根本不能开这道口子。 可这难免有些不近人情了吧? 海老看出了秦毅心中所想:“娃子啊,你以为日子是怎么过的?有些时候,只能这样。 想当初咱举家逃往的时候,谁知道眼前是什么路啊?或许就是一条死路。 娃子你没来的时候,也见到了,锅里没有几颗粮食,一碗粥喝下去,走路肚子里晃荡晃荡的直响,只有牲口喝多了水才是这样。咱连牲口都不如啊。 如今日子过舒坦了,难免会想起岸上的忍饥挨饿的亲戚。咱要是清清白白的身份,谁不接济他们点?可是不行啊。 现在大家都是苦日子过来的,要是今天这个口子开了,即便是大伙儿不说,心里也难免会有疙瘩。 所以,娃子,不能办啊!” 李老汉最终被劝回去了,临走的时候,五旬的老汉哭的像月里的娃。 “俺老汉知道这样太难为大伙儿,可是俺家里的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老哥哥,你知道当初俺为啥被儿媳妇赶出来吗? 俺那儿媳妇是个好人家,心地善着呢。吃饭的时候,把锅底的米紧着稠的给老汉盛,自己只喝点清汤水儿。 俺不打紧,她可肚子里还怀着俺的孙儿呐。 老汉俺岁数大了,也活不了多长时间了,但不能拖累俺儿子,孙子啊。 俺本想一死了之,可老哥哥您是知道的,咱亭户穷的连个卷尸首的草席子都买不起。死都不敢死啊。 俺死了,儿子媳妇还的张罗着借钱埋俺。 于是俺就想出了一个主意,故意摔打儿媳妇,嫌着嫌那的,故意往家里拉屎撒尿。故意去祸害邻里…… 是俺逼着他们把俺赶走的啊。 这样俺就可以找个没人的地方痛快的死了,然后随便往乱葬岗上一扔,就过完了这辈子。 没想到俺老汉贱命不该绝,被女婿救了回来,现在吃也吃饱了,穿也穿暖了,可俺实在是不能让俺孙子,在娘胎里就饿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