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狐狸别跑
楚枫、星辰和明露已经目瞪口呆。南宫郁把酒杯放下了，看着豆子的背影，眼眸中异彩涟涟。 筱九把筷子放下了。 桢华特意开了下法眼，把桌子上的菜看清楚。果然有一盘七彩丸子，各个和他的眼珠一般大小。 周楚楚连忙说：“筱公子，这不是狐狸rou。这是百年果子狸。桢华公子，这不是眼珠子，这是用蟹丸。” 南宫郁冷冷地喝道：“还不赶紧端下去！” 周楚楚委屈地应了声是，赶紧把这两盘菜撤了下去。 被豆子这么一搅合，星辰也坐不住了，匆匆吃了几口，就带着明露起身告辞。四花美男也纷纷起身离开。 周楚楚把两份菜撤下去再重新端了另外两盘菜上来，餐桌上就只剩下南宫郁一个人了。 南宫郁看着周楚楚，脸色冰冷而威严。他冷声道：“你以后不要再进我的院子了。” “宫主！”周楚楚噗通跪下，痛哭起来。“宫主，这些菜都是咱们冰宫最好的厨子做的，是豆子她……” “闭嘴！还不快滚出去！”南宫郁直接砸了酒杯。豆子也是你可以叫的？她是少帝！ 南宫郁赶走了周楚楚，捏碎了酒杯，小声低骂：“南宫郁，你好无能！你虽然建起了冰宫，但你身边连一个真正的心腹都没有！” 凤离呼喝一声，应者云集，莫敢不从。龙战别看整日不管事，似乎谁都不必在意他，但事实上谁又敢不在意他？谁又敢妄自揣度龙战的心思？ 他南宫郁纵然是冰宫之主，却无法完全掌控冰宫。连周楚楚之流都敢不问询他的意见，自作主张。 纵然是绝世天才，纵然已有了神王修为，纵然名满天下，但没有豪门背景支持，没有父兄满门襄助，南宫郁一个人，总是势单力薄，伶仃只影。 周楚楚跑回家先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痛哭不止。周茂勋回来，好说歹说，周楚楚都不肯开门，只在房间里哭。 “楚楚，你别哭了。宫主就是刀子嘴豆腐心，等过两天他气消了，我去求一求，他一定会同意你继续跟在他身边的学习炼丹的。” 周茂勋从一开始就是打着让女儿跟着南宫郁学习炼丹的旗号，如果他一开始就说让女儿来照顾南宫郁的起居和生活，南宫郁必定不会同意。 周楚楚听了这话，立即高兴了，收了泪，给父亲开了门。 “周长老，我看您还是省了吧。”楚枫踏空而立，并不落下，就在空中俯视这父女二人，神情肃穆，威压大盛。 周茂勋冲楚枫拱拱手，“楚公子，您这是何意？周某人可是有何开罪之处？不妨直说，周某定当改正。” 楚枫是炼器宗宗主的亲传弟子，肩上挂着炼器宗少宗主头衔，将来极有可能会成为炼器宗宗主。周茂勋一个炼丹宗师的确得罪不起楚枫。 楚枫肃然道：“周楚楚，我问你，你家宫主让你准备酒菜时可曾嘱咐你不必准备龙凤少帝那一份？” 周楚楚摇头。 “可曾交代你不许邀请就在附近玩耍的龙凤少帝？不许摆龙凤少帝的椅子和碗筷？” 周楚楚摇头。 周茂勋冷汗嗖嗖狂飙。他刚才只问了女儿为何哭，女儿说宫主生气了不准她再进宫主大院，还没来得及问她缘由。如此看来，宫主只怕不是生气，而是好意保护楚楚。原来自家女儿得罪的是龙凤少帝。龙凤少帝心善好欺，但并不表示她可以任人欺辱。 周楚楚还是没明白其中关键，她犟嘴道：“我家宫主也没说我摆的不对，也没让我去请她！” 楚枫冷笑了。“你可知你家宫主与少帝的关系？” 周楚楚怎会不知？南宫郁被凤帝强迫成为豆子的伴生者，人尽皆知。 “你可知道，对于你家宫主来说，他若想扭转颓势，唯一的希望就是成为少帝的夫君。只有他成为少帝之夫，外人才不会嘲笑他是个……” “男宠”二字楚枫说不出口。南宫郁的遭遇令楚枫痛心，但事已至此，纵然有朝一日他楚枫有了击杀凤离的能力，也照样改变不了南宫郁体内由月妖伴生种的事实。 想要南宫郁活得好，就只能想办法让豆子好，只有豆子好好活着，南宫郁才能寿元绵延。 周楚楚道：“怎么可能？我家宫主根本不喜欢她！她根本就是那位陛下的女人，难道要我家宫主和别人分享……啊——” “啪！”周茂勋有生以来第一次打了自己的女儿。这一巴掌打得很重。周楚楚脸上立即出现了一个红掌印。 “休要妄议陛下！”周茂勋怒吼。那位陛下说了，少帝是他养的小妖宠。那少帝就是妖宠，不是妃不是妾不是他的女人！他女儿竟然还差点说出更难听的话！这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祸啊！ 楚枫冷笑了。若豆子真是那位陛下的女人，试问谁敢染指？豆子又岂敢跑到冰宫来追着南宫郁说他是她的？ “多谢楚公子指教！周某人不胜感激！”周茂勋跪下来给楚枫磕头。他宁愿女儿得罪南宫郁，也不愿女儿得罪龙凤少帝。 “你们若是真为你家宫主好，想要冰宫蒸蒸日上，你们就多多劝解你们宫主吧。事已至此，不管他心里有多讨厌有多不喜欢，总要先谋到夫君之位才是正道，难道要一辈子挂个……挂个难听的虚名？” “我言止于此，若再有冒犯少帝殿下之举，纵然少帝不罚，我楚枫必杀之！”楚枫转身飞走。 楚枫今天也是郁闷之极，好不容易找到个机会让南宫郁和豆子接触下，却被周楚楚一手给弄砸了。 周楚楚依旧不知错，她愤恨地瞪着楚枫离去的方向，心里咒骂着楚枫：世人都说你是豪杰，我看你就是一条那扁平女人的狗奴！我家宫主才不会娶一个肮脏的女人为妻！ 周茂勋却明白了楚枫的深意。他细细一想，楚枫说得一点没错。 伴生种无法取出，南宫郁只有成为豆子的夫君，才能摘掉男宠这个名号。冰宫还可以堂堂正正地靠上凤帝、龙帝这两根擎天柱，飞黄腾达。 “你，好好在家里反省反省！”周茂勋呵斥了自己的女儿，匆匆跑去找冰宫其他长老，他要把楚枫的意思转告大家。大家一定要齐心合力，把宫主嫁给少帝为夫。 见父亲也走了，周楚楚被愤恨和怒火塞满胸膛，感觉自己就要爆炸开来似的痛苦。 一条美人鱼侍女悄然而至，来到周楚楚的身边。“楚楚姑娘，我家少帝有件小事想要麻烦你。” 周楚楚听说是赛滢少帝找自己有事，连忙整理了下情绪，强打精神说道：“jiejie但请吩咐。” “我家少帝想要炼制一些现形散。你知道，现形散它不是丹，有些炼丹师甚至认为它是毒药不肯炼制，少帝不好劳烦南宫宫主，不知道楚楚姑娘能否帮忙？” “现形散？”周楚楚一愣。 现形散是一种专门对付妖族的药剂，对人类无效。修成人身的妖族，一旦触碰现形散，就会打回原形，一直到药力散尽，才能再次变身人形。 “是啊。我家少帝专门用来惩治那些不听话的植妖的，一旦沾上现形散，植物妖就会重新变成一根草一朵花，很惨的。” “我……我没有炼过。” “无妨。我把炼制方法和材料都给你准备好了。你只管炼便是，爆掉一大半也没关系。这些材料不值钱。” 美人鱼侍女留下了一卷鱼皮纸和一存储戒的材料，走了。 周楚楚本就是炼丹天才。她只失败了三次，第四次便成功炼制出了现形散。 美人鱼侍女给的材料很多，周楚楚炼制了不少。大部分都给赛滢少帝送了去，一小部分品质特别好的被周楚楚留下了。 豆子晚上回寒冰苑睡觉，南宫郁也会跟去，在房顶上炼丹。夜晚的冰宫公署宫主大院空无一人。 一个玲珑的身影悄然进入，她径直走向了秋千架，拿了一把刷子，朝秋千架的横板和两条长绳上刷着什么。她刚刚刷上，还有淡淡的气味残留，但冰宫公署布置的防御阵法感应到这份异味，自行启动，清风扫过，驱散了这些异味。 原本这阵法也除尘，但周楚楚用了透明胶水将现形散牢牢粘上，大阵吹起的驱尘除味却无法将现形散带走。现形散本无色，周楚楚又刷得均匀细密，她自信豆子和她的丫鬟定然看不出。 她满意地点点头，悄然离去。 回到家中，周楚楚立即将剩余的现形散销毁，抹除了她炼制过这种东西的一切痕迹。“豆子，你就做一辈子茉莉花吧！你这种烂花，只配被人用糖腌了吃，不配做人！” 周楚楚对自己炼制的东西很自信。以这些现形散的品质，以豆子那低微的修为，足够让豆子在千年之内都是小花一株。 一觉醒来，豆子已经把昨晚的不愉快忘得一干二净。在温泉里泡了半个小时，就全身舒畅到爽歪歪。 等豆子吃完早饭，南宫郁已经先一步去冰宫公署了。豆子带着四花美男和卫语菡进了冰宫公署里面的宫主大院。 今天轮到卫语菡这个板砖猛女上班。冯心悦开启她为期三天的修炼去了。 平时，豆子一来就会往秋千架上坐，但她今天没有。她看到了站在廊檐下的明露。 “露露！”豆子高兴地飞奔过去，一跨步翻过围栏栏杆，来到回来里面，站到明露身边。“我跟你说，我昨晚又发现了一本特别有意思的小说！” 元气宇宙写小说编故事为生的人不少。因为各种原因无法修炼的人，若是能识点笔墨的，都能写上一些。加上联邦对各种专属特权保护得很严格，根本没有盗版。纵然大部分的人都修炼，只有极少数豆子之流生活富足有钱有闲的公子小姐看，小说作者也能勉强糊口。 明露说：“是吗？叫什么名字，等我把榕大人的看完了便看看。” “你再看？这本书我看过……”两个女孩就倚在栏杆上，聊起了小说，你一句我一言地讲得好不开心。 豆子庆幸自己终于找到了一个聊得来的闺蜜，明露高兴终于有人不说是无用之书。两人都是相见恨晚，越聊越亲密。 四花美男一如既往在院子里寻个僻静之地，就开始修炼。 卫语菡见少帝和明露小姐相谈甚欢，不好过去打扰，就走向了秋千架。她拽着秋千绳子坐了上去，但她很快皱起了眉头。这绳子摸起来的感觉和三天前不一样。 这绳子是妖皮拧成，很光滑才对，怎么今天摸起来涩涩的。她又摸了摸秋千横板，照样涩手。 卫语菡仔细一看，就发现横板和绳子上都沾上了一层细小的无色颗粒。卫语菡抬头，见筱九就在三米之外的假山上盘膝修炼，就轻唤了一声，“筱公子。” 筱九睁眼看向卫语菡。卫语菡冲他招手，“筱公子你快来看看，这上面沾的什么？昨天有吗？” 筱九飞身过去，落在秋千旁边，看了看，闻了闻，没认出这是何物来。“昨天？没见少帝往上涂东西。” 楚枫、露彦和桢华听到动静，也都睁开了眼睛，停止了修炼。 筱九抬手摸了摸，试着抠了一些下来，捏在指尖搓了搓，依旧辨识不出。 卫语菡却指着筱九身后尖叫起来，“筱宫主，你的……” 露彦飞身而起，双手一抬，一个巨大的水球凭空出现，兜头落在筱九身上，但依旧迟了。 筱九的九条尾巴已经显现，他的身体也正在逐步退回狐身。 “现形散！”筱九终于认出了此乃何物，但他并不惊慌。现形散不会对身体造成伤害，就是无法变幻人形而已。相反，筱九很幽怨地看了露彦一眼，这一水球给他砸的，全身都湿了。 筱九三把两把差点挂在身上的衣物。变回九尾狐的他穿这些衣物就不合身了。还好他身上一直穿有神甲，变身后，神甲自动变成小黑短裤套在他身上。不然，他就要抱着这一身湿漉漉松垮垮的人类服装狼狈地逃去换衣服了。 露彦讪笑道：“吓死我了，还以为是剧毒呢！” 楚枫说：“幸好是筱九你。你的狐身不会影响你的速度和战力，若是露彦……” 露彦脸色很难看。他变回原形就是个水球，行动不便，战力降低，还宝光灿灿引人注目…… 桢华道：“有人想让少帝恢复花身。” 四花美男齐齐色变。筱九只沾染了一点点，就变回狐身。若是少帝坐上去，那得沾上多少现形散？ “筱九，你估计这毒粉要多久才能从你体内消散？”楚枫问。 筱九闭眼感应了一会儿，“估计要三四个月去了。这现形散的品质相当高，用的材料都是最顶尖的。” 桢华道：“若是少帝坐上去，岂不是几百年都无法变身成人？” 卫语菡啪地把她的大板砖甩了出来，重重拍在地上，“谁想谋害少帝？跟我站出来！” 四花美男齐齐无语转头，我们都不认识这傻妞。 在房间里说话的南宫郁和星辰听到动静，走了出来。 “出了何事？”南宫郁问道。 卫语菡一手叉腰，一手指着南宫郁。“南宫郁，你个卑鄙小人！我家少帝对你情深义重，处处忍你让你，你竟然下此毒手！” 南宫郁大惊失色，豆子出事了？但他随即又听到了豆子的笑声。他循声望去，豆子和明露在十几米开外的廊檐下背对大家有说有笑。南宫郁刚刚差点飞出嗓子眼的心又落了回去。 “卫姑娘，你家少帝好好的，你何出此言？”南宫郁冷声道。 九尾狐筱九道：“她没冤枉你。我替少帝受了无妄之灾。你自己看吧，一秋千的现形散。这是打算让少帝在这里生根还是怎么的？” 南宫郁上前几步，在秋千板上搓了搓，搓下一下粉末，细细探查。他身上的气息瞬间冰冷了许多。 现形散其实对豆子无效，人类形态就是她的本尊，但凤离曾宣布豆子是花妖，若是豆子触碰这些东西却没有变成花妖……豆子是真月妖的身份就会曝光！ 楚枫说：“郁，别担心。今天多亏星辰殿下和明露小姐来得早。少帝一进来看到明露小姐，就去和明露小姐说话了，还不曾过来过。” 楚枫又转头对卫语菡说：“语菡姐，你不会告诉少帝，更不会向陛下禀报，对吧？” 南宫郁说：“卫姑娘，我冰宫定会严查此事，给您一个交代。还请卫姑娘为了我冰宫上下万人性命，三缄其口。” 露彦手一抬，一股水流凭空出现，在秋千架与绳子上穿梭数次，秋千架和绳子上的现形散就消失得干干净净。这些水露彦不敢要，用了一个葫芦给收装了起来。 露彦将装了现形散水的葫芦丢给了楚枫。楚枫掌心火焰闪烁，就把葫芦连同里面水和现形散都焚化成灰。 筱九道：“看来只要我不作证，即便卫姑娘想要告发冰宫，也没有证据了。” 南宫郁冲四花美男拱手作揖，答谢他们声明大义，帮他毁了证据，严守秘密。 卫语菡见他们沆瀣一气，气得全身发抖。楚枫道：“放心吧，语菡姐，只要找出真凶，我会立即杀死他。” “他，南宫郁就是真凶！这件事，若不是他做的，我就立即自……” “杀”字被楚枫捂在了卫语菡喉咙里。 豆子和明露早就注意到了他们这边的异状，但她们聊得很开心，没当回事，更没注意去听他们在说什么。 刚才卫语菡这一声喊得很响，豆子回头看了一眼，就看到楚枫捂住卫语菡的嘴，而卫语菡正在激烈挣扎。 “楚枫！你干什么！”豆子翻出栏杆，跑了过来。 楚枫放开手。卫语菡立即连珠炮似的把事情始末给豆子说了一遍，末了指着筱九说：“他就是证据！他短时间内都无法恢复人身了！殿下，南宫郁想要谋害你！” 四花美男和星辰、明露都紧张了。 这件事发生在冰宫，还在南宫郁的大院里。不是南宫郁做的，南宫郁也脱不了干系。即便查出来是南宫郁下面的某个冰宫弟子做的，冰宫也完了。以凤帝的脾气，很可能会直接灭杀冰宫满门。 豆子看看南宫郁，再看看筱九。 变成九尾狐的筱九比大家矮了一大截。尽管他像人一样站着，站得笔直，也只有六十厘米左右。九条一米多长的雪白的大尾巴在他身后呈扇形打开，轻轻摇曳，柔软若绸，轻盈若羽。 豆子两眼放光，笑道：“你们不用查了。那东西是我抹的，我就是要筱九变成这个样子。太可爱了！”说着，豆子就朝筱九扑了过去。 筱九一闪身，跳到了挂秋千架的高架上，质问道：“卫语菡，你陷害我！” 豆子抱歉地看了一眼卫语菡。“筱九，你别怪她。她不知道。我昨天走的时候悄悄抹的，我就算准了语菡姐一定会发现异常，她最崇拜你，必定会叫你来查探，嘻嘻……” 南宫郁内心震动，他知道豆子这是在保全他和冰宫。这事只有她认下来，冰宫才会安然无恙。 不然，凤离为了他的颜面，为了豆子今后的安全，为了给那些蠢蠢欲动的势力一个震慑，一定会给冰宫一个极其严厉的惩罚。按照惯例，这惩罚最轻也得是冰宫解散。若重一些，肯定会杀得血流成河。 南宫郁本人则必定要从人们视线中消身匿迹。凤离杀不了他，但可以把他关起来。 星辰、四花美男都不傻。这东西若是豆子抹的，以她的性格，筱九一变出原形，她就会发出得逞的欢呼，才不会等卫语菡把事情前后经过说一遍，再欢呼。 豆子跳上了秋千高架，去捉筱九。“楚枫、露彦、桢华，快来帮我捉狐狸。你们若帮我捉到他，你们欠晨菲姐她们的材料我全给你们补齐了。” 露彦大喜，毫不犹豫，就去帮忙了。为了实现对赵晨菲她们四个的承诺，他都快愁成露干了。“筱九，为了兄弟我，你就委屈下吧。其实没什么的，就是抱一抱而已。”后面这一句话是当初筱九安慰露彦时说过的。他现在原封不动地还给筱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