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篇 势力初成
空气中弥漫着压抑的气氛，然而宋成杰就像是没有感觉到一样平静的走着。这里是有着上千年历史的古老教堂，虽然外表看上去都是翻新过的，但这里的每一砖每一瓦，甚至是吊灯投射出的光影都具有着咒术意义，如果非要形容的话，这里就是一个巨大的咒术堡垒。 风之叹息缓步跟在宋成杰后面，看了看与他一同的另外两个人：“你还真是做出来了。” “你不也一样，把企图在这里闹事的家伙们收拾了一顿。”宋成杰终于停了下来，看着风之叹息有些欲言又止。顿了顿，他指了指身后的两人向风之叹息介绍道，“对了还没跟你说。这是苏伦，另一个是蒋成杰。这位是风之叹息，虽然是个小丫头的样子……其实是与我签订契约的器灵。” 虽然宋成杰再说出“小丫头”之后立刻改了口，不过这三个字已然被风之叹息听进了耳朵，当下便鼓起脸来扭过头不满的看着宋成杰。 “早就听闻正义之盾的灵器都是有着器灵的，看上去倒是跟真正的小女孩没什么区……” 蒋成杰的“别”字还没来得及说出来，瞬间便觉得自己的方向感变得一塌糊涂，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赫然发现自己竟已经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到了半空。慌忙中他全身的肌rou瞬间被调动起来，在落地前的瞬间总算是把姿势调整了过来，单手撑着地面重重的落了下来。 “抱歉抱歉，风之叹息不喜欢别人说她‘小’。风之叹息，这样很不礼貌的。”宋成杰一边向蒋成杰解释着，一边冲风之叹息摆了摆手。 “你懂什么。”风之叹息说罢轻哼一声偏过头去，就算你是他挑选出来的人，本小姐不试探试探你的深浅怎么能放心。 蒋成杰无奈的拍了拍手就要走过来，然而这时风之叹息却突然转过头来紧盯住他，器灵独有的威压赫然碾压了过去止住了他的步伐。 “先等一下。虽然很失礼，但是我能不能看一下你的血？”说话间风之叹息的四周已经凝聚出了几个术式，一尘不染的睡袍被吹出波浪一样的褶皱，宋成杰明白这是她进入警戒状态时的样子。 “风之叹息，你要做什么？” 听着宋成杰的质问，风之叹息依旧没有收手的意思，平静的说道：“他手掌上与地面间摩擦产生的伤痕在之前的瞬间就愈合了，这种能力尚且不是普通人类所具备的吧？” 宋成杰听罢意外的看着蒋成杰。虽然正如风之叹息所说这个要求实在无理，但宋成杰更大的程度上还是相信风之叹息的。虽然自己并没有觉察出任何异常，但风之叹息毕竟是比自己多出了千年的经验，如果蒋成杰真的有问题，那便是自己太过大意了。而且就算是风之叹息误判了，以风之叹息的性格肯定会主动去维护他们的关系的。 蒋成杰微微一笑，一如既往慵懒的给自己点上一支烟，他抬手从腰间利落的抽出一柄匕首，毫不迟疑的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了一个伤口。 带着体温的鲜红血液瞬间喷洒而出，风之叹息急忙抬手用风托住将之移到身前，不由的皱了皱眉。 “我曾接受过世界树组织的生化改造。关于世界树，我想你们应该比我更加熟悉吧？”蒋成杰说罢甩了甩被划伤的手臂，而令人惊奇的是原本深可见骨的伤口竟就这样在说话间完全愈合，而且丝毫看不出有什么疤痕，“我痛恨驱魔师，因为与我一同被‘高价报酬’骗进去的佣兵，那些跟我出生入死的弟兄都死在了那场实验中。” 宋成杰听到这里不禁开始重新打量起蒋成杰来，赫然发现讲述到世界树组织的时候，他的眼中精光流转，眉目中传递出的再也不是什么慵懒，而是一种视死如归的决意。 世界树组织，习惯上被驱魔师们叫做世界树。它是欧洲当地第二大驱魔师机构，同十字教的分支正义之盾不同，世界树的驱魔师大多更像是炼金术师，从十八世纪炼金术风靡欧洲至今，这些驱魔师一代一代的不断完善炼金术，有传闻称甚至就连“金色大衍术”这样的终极炼金术也早已完成了最后的改良。 但是世界树却并不怎么被其他驱魔师组织待见，原因就是他们在进行炼金术的研究时过分的狂热，他们会不计后果的投入一切能投入的东西，无论是珍贵的矿物还是人的生命。 蒋成杰口中的生化改造，其实某种意义上正是世界树的一门炼金术研究实验。对于炼金术师而言，最为神秘复杂的物质莫过于人类自身，曾有一段时间整个世界树都在疯狂的探究这一课题，以至于欧洲各国的地下组织曾联名向其他驱魔师组织控告过世界树。 “我被赋予了超速再生的能力。”蒋成杰说话间娴熟的将匕首插回腰间，看着自己的手臂解释道，“只要大脑和身体百分之五十以上的组织没有被破坏，我就能快速的恢复战斗力。也正是因为这个能力，我才能在佣兵界混的如鱼得水。” “怪不得……你的血液本身就带着某种炼金术的构成条件。不，应该说是带着它的全部构成条件。也就是说你的身体每时每刻都在不受控制的施展这炼金术。”风之叹息抬手伸进风中的血液里，随着她灵力的注入，原本看似平常的血液中显现出了如同瓜瓤一样的复杂网络，“怪不得你需要一直抽烟提神。对于一个普通的人类而言炼金术的负担太大了，得亏你的身体能够承受的住。” 蒋成杰若无其事笑了笑，转瞬间又变回了一脸慵懒的样子。 风之叹息缓缓从术式上走下，拉起睡裙的褶边微微欠身向蒋成杰很是正式的行了一礼：“刚才是我误会你了。对你的怀疑我向你致以歉意。” “该道歉的不是我小丫……风之叹息。”蒋成杰一边说着一边抬眼看了看风之叹息，虽然自己的身体并不害怕受伤，但如果因为一时口误再被不知从哪刮来的风吹出去十几米，万一着陆失误摔伤也是很疼的，“你对我的怀疑倒是没什么，但你应该更加相信一下你旁边的那家伙吧？” 宋成杰吃了一惊，他怎么也不会想到话题就这样被转移到了自己头上：“不，我倒是没在意这些的。” “我才不会跟他道歉，明明是我仆人。”风之叹息回头看了一眼宋成杰，踏上青色的术式抱起双臂轻哼了一声。 “哦是吗。”蒋成杰说罢冲着宋成杰摇了摇头，一脸惋惜的道，“亏我们的骑士一路上一直担心某位公主是不是安全了，到头来原来只是个仆人啊，真是可悲。” “好了好了蒋大叔。”一直处身事外的苏伦冲着蒋成杰摆了摆手，当然此刻他的另一只手依旧是在抓着自己的衣领捂在鼻子外面，“你继续逗他们的话，过一会说不定你又要被吹飞了。不过说实话，即便是我在宏川支部这么久了也还是第一次看到风之叹息的真面目，真的、真的好可爱！” 看着一脸恨不得把自己揣进怀里揉脸的表情的苏伦，风之叹息本能的感受到了某种危险的信号，慌慌张张的飘到了宋成杰的身后躲了起来。 宋成杰只是讪笑着摆了摆手，既然大家都能愉快的认同彼此那就再好不过了。正欲说话间，一对驱魔师的巡查队恰好从这里经过，不过他们在看到宋成杰的时候都楞了一下，旋即轻哼一声从他身边快速走过。 “人渣，不就是个首骑吗。”“喂喂，这么近会被听到的。”“真是晦气……” 望着嘀嘀咕咕的一堆人渐渐远去的身影，风之叹息不由得抱紧了宋成杰。 “我没事。”宋成杰拍了拍风之叹息的小手，看了看满脸愤慨的苏伦和依旧一脸慵懒的叼着烟的蒋成杰，他挥了挥手身子微微一弯背起风之叹息，轻笑道，“走吧，去开会，不要以为我把你们两个叫来只是为了带你们参观教堂。” “如果可能的话我可是半点都不想跟宗教集团扯上关系呢。”虽然这么说着，但蒋成杰还是自觉的捻灭了口中的烟卷，缓缓跟了上来。 “说什么参观。”苏伦甩甩手百无聊赖的看着四周，“我可是一直在这里工作的。” 虽然嘴上很是轻松，但他们都明白，从今天起这座宏川之上的空气或许都要变得粘稠了。 与此同时，地球彼端的天之王看着已经完全失去了原本样貌的梵蒂冈一如既往的沉默。 “最高大主教，最高大主教！”一语惊醒天之王，循声望去，一道身穿漆黑法袍的身影正迎着烈风向自己招手。 “怎么了圣·布鲁斯？” “您不去处理政务而在这里发什么呆？”这个被叫做圣·布鲁斯的人没有丝毫的退让，声音听上去虽然很是年轻，但却有着不同凡响的气势，“当下十字教人心渐失，圣器失窃，教皇大人也因此殒命，作为最高大主教的您应当担起责任才是！” 天之王听罢无奈的叹了口气，点了点头示意自己已经知道了。 圣·布鲁斯，当今全世界范围内仅存的十一位圣人之一，虽然年纪不大但在十字教中却有着“教皇的左右手”的地位。 “不要把这么多机密的东西大声喊出来！”朝着圣·布鲁斯抱怨了一句，天之王起身看着不远处那个桀骜的少年喃喃道，“出生时便带着圣痕的人吗？人类还真是奇怪的生物。” 看着天之王的身形隐匿于赤红的魔力中消失不见，圣·布鲁斯叹了口气，望着被毁坏的空无一物的梵蒂冈遗址自语道：“失去了民心和教皇大人，无论如何天之王都不能再倒下去了。虽然让他在这时候勉强工作有些无情，但总比继续让他沉溺在失去了十二黑御骑的悲痛中要好得多。” 最后，他望着蔚蓝的天空在胸前规整的划了一个十字，双手合十抱在胸前：“愿主饶恕我们的罪过，您何时才会指引我们再度走向繁荣？” 回答他的，只有呼啸而过的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