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齐王朝12
尚采薇气道“李铮,你怎么如此不争气,忘记了天下百姓的苦难么?先不论圣上是否明君,如不趁此机会夺权,难道任由司马父子手握重权,亦或让黄巢横扫天下吗?大变就在于此,你可不能妇人之仁。” 李铮苦笑道“我真的下不了手,毕竟他是我的父皇”,言罢,他早已泪如雨下。 众人立刻六神无主,李铮如此放弃,岂不前功尽弃,那又如何收场呢! 唐僖宗见状,心中大喜道“来人啊,立刻拟昭,册封吴王李铮为储君,昭告天下。” 一旁的鄂妃突然道“圣上不可,皇位是你的小儿子的啊!” 唐僖宗反身就是一巴掌,骂道“滚!” 旋即他笑嘻嘻的道“诸位放心,朕决不食言”。 鄂妃捂着脸,不敢说话。 谢瞳一直盯着李铮,看他有无反应。 只见李铮凝视着天空,却没有说话的意思,显然是默许了此事,谢瞳知他是重情义的人,难以割舍这父子深情,看来今夜是难以如愿了,但他转念一想,虽然不能让李铮迫唐僖宗让位,但眼下,无论他说出什么条件,唐僖宗必然一一答应,想到此处,谢瞳jian笑道“圣上,既然王爷已是储君,在等级之前,势必要凝聚皇权,如今司马宣父子统兵在外,又是鄂妃的支持者,听闻此事,势必要兴兵作战,不得不防,末将建议立刻将他们父子召回长安,交出兵权,改由王爷统领,如此方可去除大患”。 唐僖宗毫不犹疑的道“对,对,谢将军说的言之有理,立刻拟旨,命司马宣、司马相如火速回京听命!”言罢,他笑盈盈的看着谢瞳,道“不知这么做将军可满意否!” 谢瞳看到他献媚的样子,心中一阵恶心,身为皇帝,居然贪恋权力,为了一己私欲,连尊严都不要了,他思虑了半天,唐僖宗这种人纯属小人一个,时刻都会变卦,他必须要有所保留,一旦唐僖宗变卦,他们几人下场将会非常的凄惨。 未等谢瞳发话,老赖道“请圣上颁布诏书,免去李宣、李远等人之职位,任命末将为皇城城守。” 唐僖宗苦笑一番,现在皇城和自己的小命全部在对方手中,莫说此事,就是让他的鄂妃去侍寝,他都毫不犹豫,忙点头道“准奏!” 谢瞳看了李铮一眼,他依旧茫然,或许已经真的死了心,不为别的,只为他父亲的贪婪和自私。 事情轻而易举的解决了,打了大半夜,竟然是这样的结局,不过好在虽然没有某得皇位,但也是大权在握,唐僖宗再也掀不起任何蜂浪了。 已是深夜,谢瞳等人向唐僖宗请安后便匆匆离开,老赖丝毫不客气,直接就在皇城住下了,如今长安和皇城已经是谢瞳的天下了。 众人舒舒服服的睡了一觉,直至次日醒来时,已是午时,昨夜大家都非常的累,连续攻破长安城和皇城,而且是在一夜之间,这在过去看,都是想都不敢想的事,而如今成为了现实。 众人吃过饭后,全部聚集在老赖新的办公场所,皇城城楼宽大的屋子中。 谢瞳走上城墙时,墙上的血迹还未洗刷干净,处处彰显着昨夜这里发生一场恶战,而长安城内的百姓也纷纷惶恐不安,不晓得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昨夜只听到了漫天的喊杀声。 传令兵早已出城,带着唐僖宗的圣旨,前往了潼关、洛阳。 那份圣旨,谢瞳看了五六遍,确认没有问题后,才放行,毕竟他十分担忧,唯恐这其中有什么隐含的秘密,毕竟他们才几万人马,包括收编的城内队伍,还远远不是司马宣大军的对手。 一旦司马宣不听命令,改旗易帜的话,他还真的没有办法,毕竟他们父子二人心怀鬼胎。 谢瞳将众人找来,就是为了商议此事。 老赖率先道“谢小子,你似乎忘记了一件事,在长安城外,还有一支部队,人数在三万许,负责拱卫京师安全,咱们巧取豪夺了长安,不能沾沾自喜,一定要时刻提防城外的军队,不然容易被敌人反其道而行,届时,兄弟们就不是在此处了,早被送上断头台了。” 谢瞳思虑片刻,道“这个容易,让圣上拟一道圣旨,着城外的首领进城便可,只要他一入城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到时换霍小子统领城外大军,岂不美哉。” 霍紫辛喜道“这敢情好,老子最喜欢当官了,谢小子,还不去让圣上拟旨”。 老赖看到谢瞳恍惚的样子,知道他受昨夜的影响很大,笑道“还是由我陪你去吧!不过,你这当了将军,至少也要请老子喝杯酒吧!” 霍紫辛喜滋滋的道“这都不是事!” 二人肩并着肩出去,朝唐僖宗的休息处进发了。 谢瞳心情不佳,或者说谈不上心情好,他自入世以来,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实现师门的大义,如今天时地利人和,唐僖宗在他手中,可谓是挟天子以令诸侯,而储君李铮亦是他生死患难的兄弟,师门大义,那些至理都将有机会去实现,罢免了司马宣,打败黄巢朱温,他便可以推行利于寒门百姓的政策,如今看来,都是囊中之物了,可是他却高兴不起来,不知道为什么,似乎一切来的太快,给人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或者说是一种不安,他不晓得遗漏了什么东西,忘记了什么,那种不安的感觉始终贯穿这他的内心,这一日下来,令他有些惶恐。 洪珊看出了他的异常,关切的问道“瞳哥,你怎样了?” 谢瞳强挤出笑容,道“没有什么,可能是最近太累了吧!” 洪珊知道他不愿说,也只好不再问下去。 待黄昏十分,老赖和霍紫辛笑嘻嘻的返回来,不用问,只看他们的精神面貌,便知事情极为顺利,霍紫辛如愿以偿的当上了将军。 武之亭凑上去,道“霍小子,当上将军啦!” 霍紫辛满面笑容的道“当然了,老子现在手下两万人马,清一色的骑兵,现在可谓是威风凛凛了。” 话音一落,众人哈哈大笑。 长安城终于落在他们手中,兵力加到一起,足足有六七万。 一连过了五日,前方没有任何消息传来。 这一日,谢瞳早早的醒来,把众人叫到老赖的地盘,商议军事。 老赖疑惑道“谢小子,情况不妙,过去了这么多天,前面应该有动静了吧!” 谢瞳道“我们的斥候距离长安有多远?” 武之亭负责的就是斥候这一块,忙道“最远的在潼关附近,但是潼关紧闭,任何人不得出入,仿佛与世隔绝了一般,打探不到任何消息!” 霍紫辛道“这都是司马宣弄出的鬼主意,想来是封锁消息,哎,宇文兄很有可能被他暗害了。老子要是知道他敢对宇文兄不利,定斩掉他的狗头。” 老赖道“可是,潼关距离长安不远,消息应该早送到了,司马宣莫非胆敢抗旨不尊吗?”。 谢瞳犹豫片刻,道“他没有这个胆子,并非是抗旨不尊,很可能是前方取得了大胜或者打败,如果是大胜,他定然是携气势回朝,届时,谁敢罢免他的官职,剥夺他的军权,俗话说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他需要的是一两天的时间吧!当然还有一种可能,就是察觉到了什么,先秘密派人回京城打探消息,在徐徐而动。” 洪珊插嘴道“第二种的可能性比较高,毕竟双方几十万人马,不可能在短期内分出胜负,司马宣虽然不懂军事,但也是老成持重的人,不会轻易冒进,而朱温,更不可能败在他们父子的手下,唯一的解释,就是他察觉到了什么”。 霍紫辛道“这个要糟,长安发生变故,虽然消息封锁了,外人不晓得发生什么,但百姓均听到了喊杀声,这个是无法掩盖的事实,司马宣老jian巨猾,定然能够猜到”。 谢瞳听闻此言,当机立断的道“传令下去,即日起,霍紫辛带兵进入长安,封锁九门,严格盘查往来人事,发现可疑人等,一律捉拿归案,可先斩后奏,至于京师内的王公贵族,大臣等,也要严密监视,如发现私通可疑人物,一律抓捕,这个消息,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命令很快得到执行,长安彻底变为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城。 第三日黄昏,谢瞳等人正在饮酒议事,斥候忽然来报,潼关方向开来大队人马,看样子足足有两三万之多。 众人立刻警觉起来,司马宣回来了,而且带来这么多人马,看来来者不善。 老赖立刻道“再探再报!” 不多时,探子来报“司马宣父子已经入城,仅带了侍卫百余人,入城后没有回府,而是直接朝皇城进发!” 霍紫辛一拍大腿,笑道“这老王八胆子不小,这么点人居然胆敢入城,今次我们就来个瓮中捉鳖,让他有去无回。” 老赖道“司马宣人老成精,居然也有上当的时候,不过我们不可大意,叫兄弟们准备好。” 谢瞳点点,多日的不安已经尽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澎湃的心情,胜利终于近在眼前,他笑道“告诉兄弟们先不要动手,待司马宣父子入皇宫后在说”。 随即,他继续道“去通知圣上和王爷一声,着他即刻到金銮殿去,走吧,我们也到金銮殿去等候太尉大人。” 众人欢呼一声,皆随着谢瞳前往金銮殿。 谢瞳抵达金銮殿时,唐僖宗已然高坐,谢瞳等人象征性的朝唐僖宗请安后,立在一旁,静静等待着司马宣父子的到来。 不多时。侍卫高呼,太尉大人求见。 唐僖宗尴尬的道“让他进来。” “宣太尉大人。” 司马宣父子并肩走入大殿,谢瞳瞧的真切,他二人十分狼狈,面色中也漏出疲惫之色,与当初不可一世的大人物相去甚远。 谢瞳尚是首次以胜利者的高姿态面对着他的对手,这个统掌帝国大权的重臣,心情说不出的愉悦。 司马宣父子见到谢瞳等人立在大殿两侧,身体巨震,显然是难以相信这样的事实,亦想不到谢瞳为何会在此处,但他老成持重,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惊讶,而是叩头道“吾皇万岁万万岁”。 唐僖宗道“太尉大人请起。” 司马宣没有起来,而是继续叩头,道“老臣有罪,请圣上责罚”。 在场的人俱都一愣,这司马宣玩的是什么套路,这边还没有降罪,他便先行请罪,究竟是何原因呢!按理来说,是不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莫非他认输了,缴械投降了么? 唐僖宗皱眉道“这下朕可不明白了,太尉大人何罪之有”。 司马宣继续叩头“老臣有罪啊”。旋即他老泪纵横的道“老臣兵抵潼关后,打算利用兵力优势一举荡平贼寇,在洛阳与敌军大战,本来是优势的局面,岂料中了朱温的jian计,被贼寇掘黄河之水给破之,我军损失惨重,仅剩不到五万人马逃回,无力抵抗敌军了,眼下,潼关也已失守,潼关守将宇文将军已经殉国,敌军已经开拨长安了。” “什么?”唐僖宗惊愕的站了起来,不仅他大吃一惊,大殿内的所有人都大惊失色,唐军居然惨败,连潼关都丢了,这是谁都无法预料的事实。 可以预见的是,黄巢定然挥军攻打长安,可是以长安目前的状况,那什么死守呢! 大唐的精锐部队已经消耗殆尽了。 唐僖宗的脸色变的十分难看,那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恐惧,他惧怕黄巢甚至要超过惧怕谢瞳,毕竟谢瞳与他没有深仇大恨,而黄巢可是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大唐即将覆灭,这是所有人心头都在考虑的问题。 谢瞳方才的喜悦一扫而光,他本来满心欢喜的迎接着期待中的胜利,但眼下,一个惊人的消息,打破这种局面,让他多日经营的成果成为了泡影,一个更加难以想象的画面涌入他的脑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