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章 黑匕首
茫茫人海，万千回首之中，擦肩而过，美丽的相遇只在那刹那一瞥，更多的则是永不再见。 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小贩穿梭着，吆喝声四下起伏着。 我拉着柳梦蝶，二人在路人间隙里绕来绕去，刚看到莫雨尘的头，又被人影一晃挡住了，隐约消失在了花花世界里。 “莫雨尘，你在哪里呀”我大声喊着，但不见他的影子，看来走散了。 柳梦蝶道：“在哪里！” 我转头一看，莫雨尘正在修鞋处询问。 “莫雨尘，莫雨尘……”我和柳梦蝶同时喊着，向莫雨尘跑去。 莫雨尘一脸冰然，冷漠地说：“你们俩怎么会在这里？” “这你就别问了，莫雨尘，我知道你jiejie的在什么地方！”我原原本本将前因后果告诉了他，只见他双手紧握着，脸色扭曲有些狰狞。 柳梦蝶担心道：“莫雨尘，你不要紧吧？” “我没事，我们去德武楼吧，我要救我jiejie出来。”莫雨尘冷冷地说。 三人走着，莫雨尘突然停了下来，看着铁匠铺，眼睛里闪烁着寒光，摸摸口袋对我说：“恨水，你有钱么，能不能借我一点儿。” “你要钱干嘛？”我说着摸了摸口袋，还有三毛五分钱。 莫雨尘没有回答，接过钱说：“你们等我一下。”然后往铁匠铺走去。 我和柳梦蝶相视一眼，也是有些不解，随即跟了过去。 这家铁匠铺的全名叫郑记铁匠铺，老板是个红脸大汉，穿着粗布短衫，袖子卷的很高，一双大手常年锻铁生满了老茧。 “小伙子，要个啥子家伙事？”大汉cao着一口方言，和气地问道。 莫雨尘四下打量了几眼，问道：“大叔，有没有小刀？” 大汉笑嘻嘻地说：“我这铁匠铺，几十年的老字号了，什么东西都有，你到这边看看吧！” 木架上摆着无数刀具，有杂耍的大刀，也有菜刀，******，镰刀。 莫雨尘边看边摇头，突然眼睛盯住在了地上。 地上放着一个木墩子，上满插着一把锈迹斑斑的匕首，黑不溜秋像是烟熏了一般。 “老板，这把小刀多少钱？”莫雨尘看着地上的黑匕首，眼睛里闪出了寒光。 “呃，这是我割牛皮的刀，已经用了好几辈人了，而且刀锋都钝了，怕是不好用呐！”大汉有些不敢相信，竟然有人花钱买老刀。 莫雨尘拔起了黑匕首，手指在刀锋上抚摸着：“大叔，多少钱能卖？” “小伙子，这老刀快废了，你要是喜欢拿去就是了，不用给钱了。”铁匠也是个实在人，不坑骗小孩子。 这时，一个小男孩儿从屋里走了出来，看着铁匠道：“爸爸，我要买铅笔。” 铁匠板着脸说：“小虎，昨天不是刚刚买新的了么，怎么又要买？” “丢了！”小男孩儿噘着嘴，说完低下了头。 “这二分钱给你买铅笔！”莫雨尘说着，将钱塞到了小男孩儿手中。 回德武楼的路上，我的心突突乱跳，感觉有什么要紧的事儿要发生。 “叶恨水，我的右眼皮乱跳，太难受了。”柳梦蝶双眸微红，还没有完全消肿。 “没休息好吧！回去多睡一会儿。”我开始犯嘀咕，左眼皮跳财，右眼皮跳灾，该不会有什么灾难发生吧？ 莫雨尘一路上不说话，将黑匕首藏在袖子里，默默跟在身后。 德武楼前被人围得水泄不通，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民兵在戒严，禁止围观者靠近。 “大婶儿，发生什么事儿了呀？”柳梦蝶问一个妇女。 “嗨，谁知道呐，听说德武楼死人了呗，好像死了十多个年轻的娼妓呢！”女人说着，补充道：“死的好，一群贱货，死了就不祸害人家男人了。” 果然，很快抬出了十多具尸体，用白布盖着，身子还没有完全僵硬呢！ “由于昨夜德武楼没通风，煤烟中毒造成人员伤亡，我深表同情和惋惜，这是一次血的教训，大家要…… 各位群众，事情就是如此，大家不要围观了，中国人不看中国人的热闹，都散了吧！” 民兵队牛队长慷慨陈词，显然是事先受了命，说的都是一些场面话，很可能上面下了封口令。 人群逐渐散去，法医开始验尸。 我惊奇地发现，死尸脖子上都有牙印，看来毫无疑问是被血尸咬死的。 五爷手里捏着手帕，不停擦着额头的汗，脸色阴晴不定。 “五爷，这一下死了十三人，你还是好好合计合计吧，毕竟事情太大，不好压！”牛队长用白布盖上了死尸，扭头说道。 五爷急忙将一包东西塞给了牛队长，说道：“那是自然，还望牛队长多担待一些……” “这次就这样吧，收队！记得厚葬她们，毕竟是人命啊！”牛队长说完，带着几个民兵离开了。 五爷见几个伙计围观，骂道：“妈了个巴子，都看你娘的卵蛋，统统给老子干活去。” 几人闻言，作鸟兽状四散而去。 五爷对棒槌耳语着，随后命人将死尸抬到了后院。 我感到奇怪，怎么不把尸体送到死者家里去呢？ 想想也就是了，做娼妓的女子，有的无家可归，或者来历不明，大多都不会用真实名姓，当然也就无迹可寻了。 “恨水，你知道我jiejie关在什么地方么？”柳梦蝶去方便了，莫雨尘见没他人，低声问道。 “嗯，就在后院的小阁楼上，好像有人看守，怕是进去不。”虽然人就在身边，却也是束手无策。 “我今晚想去看看我姐。”莫雨尘说着，恳求道：“你能帮我吗？” “呃，我们都是小孩子，行么？”我有些担忧，德武楼那些人，凶狠的紧，不知道发现会有什么后果。 “放心吧，我有办法的。”莫雨尘面色微寒，似乎已经胸有成竹。 “那好吧！”我刚说完，柳梦蝶上厕所回来了。 柳梦蝶抱着小白狐，生气地说：“你们俩说的我都听见了。” “柳梦蝶，你小声点行么！”我责备道。 “哼，你们俩不许去，被发现会没命的。”柳梦蝶皱着眉，小嘴噘的老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