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孙文台殒命

    汉江一战，令荆州水军和步军大损，孙坚军于是成功登陆，率众围住襄阳攻打。襄阳乃荆州主城，消息一入，立时军民大乱。

    蔡瑁知犯大过，负荆跪于帐前。帐内谋士蒯良道：“蔡瑁好大喜功，不听吾言，方招此大败，令我军士气一降再降，亟需斩之，方能鼓舞众将士。”刘表却道：“德珪乃吾妻弟，怎忍加害？况且孙坚势大，吾早料其不能敌，止拖延时间矣！待袁本初援军至，再行反击不迟。”蒯良见刘表有意包庇，只得退下。

    却说孙坚分兵四面，围住襄阳，日夜攻打，怎耐襄阳城固，刘表死守城池，急不可下。

    是夜风清月明，孙坚坐于帐前饮酒解忿，忽遇狂风骤起，猛听得“咔嚓”一声，身后“孙”字帅旗竟被吹折，而后风消，似未曾有过一般。韩当见有蹊跷，忙进言道：“此非吉兆，主公可暂班师。”

    孙坚稍有酒意，闻言仰望星空，见头上一星大如斗，忽明忽暗，再看身后折杆，笑道：“满天星辰依旧，义公何来吉凶之言？想是帅字旗杆不牢，方自折断。我军自别江东，**连胜，取荆州只在旦夕，今怎可因风折旗杆而罢兵回师？”遂不听其言。

    孙坚哪里知道，适才抬头所见星斗，乃是他本命将星，忽明忽暗既是将陨之征兆，意为命中克星正近，再不撤身，必遭不测。此乃六道轮回，万物相生相克之理，只可惜孙坚一介武夫，并不去信。

    且说襄阳被围多日，仍不见袁绍兵援，且不说袁绍路远，隔了众诸侯，他又怎么会真心来援，他与公孙瓒大战，也有损失，刘表心急如焚。他不知袁绍早已收到书信，却无法派兵来助，此刻其主力正与黄巾余党黑山军缠斗中。

    原来袁绍与公孙瓒一战后，兵力大损，冀州境内黄巾余党趁势起兵，杀死魏郡太守栗成，聚众邺城，欲趁虚反击袁绍部，夺得冀州。

    袁绍及州内官员家室多在邺城，邺城被占，袁绍岂能坐视？急将帐下兵马分为两部，一部由高览张郃统领，驻守冀州北面，以防公孙瓒得消息后来袭；自引另一军，命颜良文丑为先锋，前往魏郡亲剿。

    时魏郡邺城聚集黄巾余党十多部，数万兵马，然自张角死后，余部皆各自为政，互不干预，乃散沙一盘，故得闻袁绍引兵亲至，多有慌恐者。

    那黄巾黑山军中有一将名为陶升，便是众多慌恐者之一。在黑山军攻入邺城时，其暗中将袁绍及州内官吏亲属保护起来，并偷偷送往斥丘，以结好袁绍。后袁绍兵至斥丘，见家室亲属安然，果大喜，封陶升为建义中郎将，随军同伐。

    时邺城中小部黄巾将领如陶升者甚众，止大部将领如张牛角，张燕，黄龙，，左校，刘石，雷公，于氐根，张白骑，左髭，丈八，平汉，大洪，杨凤，白雀等战意已决，誓与袁绍军争战到底。

    袁绍得陶升来降，早知魏郡内黑山军兵力分布，遂决定先攻于毒部。其趁夜引兵突至朝歌鹿场山苍岩谷，将于毒部牢牢围住，于毒领兵数次突围，皆不能成，与袁绍军死战五日后，一万多兵马大多被剿，于毒乱军中被射杀。

    邺城黑山军闻讯，多有来援于毒者，却仍是各自为军，甚为混乱。袁绍乘势又击溃刘石、青牛角、黄龙、左校、郭大贤、李大目、于氐根等部，余下黄巾将领见状，知不能敌，逃得逃，散得散，此役过后，冀州境内黄巾余党尽被清除。

    话说刘表传书求援时，袁绍正与于毒部鏖战中，根本无暇分兵去助，权当未见。刘表信使见事不成，襄阳城又被孙坚围住，不得报信，只好转投他处去了。

    徒刘表在城内指挥众将士死守数日，仍不见袁绍援兵，心下甚急，便欲遣使再去。谋士蒯良道：“某夜观天象，见一将星摇摇欲坠，分野来算，当应在孙坚，其死不远矣！”。蒯良如此说，是为了稳定主公和众将军的心。

    刘表喜道：“若果真如此，实乃荆州之幸。”蒯良道：“此乃天象预示，尚需以人事辅之方可成事。吾有一计，但看是否应验。”刘表急道：“子柔有何妙计？速速道来。”蒯良上前附耳，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一道捕虎大网就此撒开。

    刘表依其计，命人传校尉吕公至，吕公乃刘表亲信，行事甚为灵敏，深得刘表器重。刘表当下将书信一封递于吕公，道：“与汝五百军马，今夜出城，多带能射者，直奔岘山。汝分一百人上山，寻巨石准备；再分一百人执弓弩埋于树林中。若见孙坚追来，百箭齐发，乱石俱下，叫他死无葬身之地，一旦事成，放连珠号炮为信，吾引兵出城接应；若无追兵，不需放炮，只管携书信去见袁本初，催其速来相助。”

    吕公欢喜领计，当下点齐军马，待至五更，天色朦朦，偷开东门，引兵出城，奔岘山而去。早有孙坚军哨兵发现，来回鸣锣示警，程普韩当等一干武将攻城数日，疲惫不堪，反应不及。唯孙坚惊起，闻报：“有一干人马杀将出来，直奔岘山而去。”孙坚暗想：奔岘山方向，定是求援袁绍，若袁绍来助，便大事不妙。当下不及多想，穿甲披挂，只引三十余骑猛追而去。

    吕公依蒯良计，在岘山中刚布下埋伏，远见一将引三十余骑从后追来，心下甚喜，掉头便跑，将来人引入伏圈。孙坚见敌将不远，猛驱爪黄飞电，将身旁护卫远远甩于身后，只身匹马来追吕公。

    吕公眼看孙坚独自进入伏圈，一声令下，但看山上滚石轰隆而落，孙坚大惊失色，知中埋伏，急腾马扭身回逃。其胯下爪黄飞电乃是天马，敏捷非凡，危难之中，且看其如闪电般穿行于乱石之间，未被一石击中，看的那吕公目瞪口呆。然神马虽骏，孙坚却终是凡人，爪黄飞电纵跳穿行间，带来巨大惯力，孙坚一时不察，手中不稳，竟脱缰跌落马下。吕公见状，再舞号旗，树林中埋伏弓弩手瞬时发箭，孙坚尚未身起，便看百箭射至，惨嚎一声，身中数十箭，仰天长啸：“天亡坚乎！”，后又被巨石碾过，血浆迸流，死无全尸，寿止三十七岁。

    想孙坚得玉玺时，曾在众诸侯面前发誓，道：若私下藏匿玉玺，来日必不得善终，横死乱箭之下。今日事也正应了那日誓言。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

    孙坚一死，吕公放炮为号，城中蒯良，黄祖，蔡瑁分头引兵杀出，吕公复引军杀向孙坚军营寨。军帐无人指挥，孙坚军顿时大乱，程普韩当各自带人杀出，四处寻不见孙坚，正遇吕公，程普二话不说，挺矛便刺。那吕公刺虎得手，权靠计谋，若论武力，怎是程普之敌，交手不及三合，便被程普长矛刺毙。

    江边黄盖听得营寨喊声震天，急引水军杀至，正迎着黄祖，黄盖铁鞭翻飞，早将黄祖抽落马下，得以生擒。黄盖在乱军中与程普，韩当，孙策会合，临时指挥兵马，与荆州军大战，杀至正午，方各自收兵。

    孙策四处寻父不得，拷问黄祖，方知孙坚已死，尸首被刘表军士抬入城去。孙策初始不信，待有军士寻来爪黄飞电，方知是真，放声大哭，众军俱号泣。

    孙策早无战心，遣使入襄阳城，欲用黄祖来换孙坚尸身，罢兵回江东。不想蒯良却向刘表道：“今孙坚已死，其子皆幼，正是一鼓而得江东之时。若还尸罢兵，待其养成气候，将来定为荆州之患。”刘表道：“黄祖乃吾心腹之交，今身在彼营，安忍弃之？”遂送使回营，相约以孙坚尸身换黄祖。

    孙策换回黄祖，迎接灵柩，果罢兵返回江东，将孙坚葬于曲阿。丧事毙，招贤纳士，屈己待人，四方豪杰，渐渐投之。

    时徐州有一名士姓张名紘，字子纲，颇有谋略，前大将军何进，太仆朱隽，司空荀爽皆曾慕名来求，许以高官厚禄，张紘却称疾不就，尽婉拒之。孙策知后，数次登门拜见，详述心中抱负，谈尽天下大势。张紘见其年纪虽幼，却言辞慷慨，眉宇间流露着忠义豪壮之气，深为钦佩，于是竟答应来助，孙策如获至宝。

    张紘果有纬地之才，将时下局势详析后，孙策顿觉前途一片光明。依其计，迁居江都，去投其舅丹扬太守吴景，就地招募贤士兵勇。

    不想丹扬乃徐州地界，孙策不打照面便在徐州地界招贤纳士，更兼徐州名士张紘相助，如鱼得水，徐州刺史陶谦闻讯，大为光火。暗中施压，孙策只得移母及兄妹居于曲阿。

    孙策见以一己之力，无法与各地诸侯为敌，遂投袁术而去，袁术见其勇猛如父，甚为喜爱，加为怀义校尉，带于身边，开疆扩土。

    唐凨得知，孙坚身死，也很惋惜，瓦罐不离井上破，将军难免阵中亡。同时也佩服小霸王孙策，有傲骨，竟然不来投靠他，而屈就袁术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