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融入唐村
唐村，属于徐州琅琊郡东武县，东临大海，南北山林，独有出西口到外。有二十多户人家一百七十多号人，房屋多是石土砌墙、木草覆盖而成，显得古朴而简单，给唐凨一种厚重的古村落历史感。时有小孩嬉戏，老人闲谈，全村多以采桑种养、捕鱼打猎为生，倒也自给自足，基本温饱。 唐凨暂时住在村长唐澧家，唐老爷子原是琅琊郡兵军侯，年纪大了便离开了郡县兵营，回到乡里又因威望高而被推举为村长，代替原村长，其实也就是他的大儿子。 提起大儿子唐温，老爷子满眼通红，显然还很是伤感，其遭匪乱受伤，后因病早逝；而其二儿子却正是昨日五人当中，那个魁梧兽衣大汉，名叫唐山，与唐氏徐莱生有一女，就是昨日报信那个清秀姑娘季绮了，有了孙女后，唐家也多了一份快乐。 唐老爷子家，在村落中后的位置，数十米的泥土围栏里，一座下石上泥瓦盖的主屋，旁边还有一间茅草屋，许是堆放杂物的，在其旁边竟然是马槽房，一匹大眼如灯笼的黄棕马略带注意的朝门口瞅了瞅。 “唐小兄弟，那你就暂时先住在这里，简陋是简陋些，收拾一下还算干净，你不会嫌弃吧。”唐山领着唐凨走进了马槽前的毛草房。 “不会，不会的，季大叔一家能慷慨的收留在下，已经很是感激不尽了，有卧榻一张就很够了。”老实说唐凨自小到大也没住过这般简陋的，但他初来乍到又是寄人篱下岂能挑剔。 “是呀，爹爹，这位黑胡子大哥哥又怎么会嫌弃呢，看他一副野人样，多半与野兽为伴哒。”小唐绮发出她清脆的笑声，调皮的看着唐凨道。 “对，既能挡风又能遮雨，还很大挺好的。”唐凨走向里面，伸开双手，显得满意。 “好，那你先收拾下，绮儿，你去拿被褥给唐小兄弟换上。”唐山叫到一直像看新鲜物事般打量唐凨的女儿。 就这样，唐凨有幸有了落脚容生之地。 不得不说，这个时代有诸多的不便，比如上茅房，这着实让唐凨发麻。 在汉末唐家的第一顿晚饭，不知是唐凨吃的太多了，还是他一时并不适应千年前的农家食物，他竟然拉肚子了！待急冲冲跑进茅房，一阵嘶呀大爽过后，他才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他没有卫生纸！没有纸呀。 “山叔，山大叔！”唐凨大声朝着外面喊道。 “叫我父亲何事，黑大哥？”走过来的是用完晚膳，准备给马儿添加草料的唐绮。 “那个，绮儿呀，有卫生纸哦不，你们这，方便完之后，用什么擦拭干净呀，给我来点吧！”唐凨眉毛皱起，囧破的问道。 “你旁边挂着就有呀！难道你连这个都不会用？”绮儿看着茅房惊讶的回答。 旁边的东西，唐凨偏头的那一刻，目光死死的定在了一排竹片上，眼睑放大，啊!不是吧，我的天。 “会，我怎么可能不会用这个。”他哪里用过这个呀，这真是叫他情何以堪，没想到来汉末的第一次，是被竹片给爆了菊。 唐凨在茅房的一阵嘀咕，引得绮儿一阵莫明偷笑。 被爆了菊，而唐凨还不得不接受，这种滋味就像明知道榴莲臭还得下口。他心里暗自痛想，以后条件成熟了，一定要用上纸。哎，能用上纸是多么幸福的事情，不晓得屁股与竹片相伴的日子还有多长。 躺在茅草床上的唐凨，他更知道，这是汉末，虽然彼汉末未必一定是他所知的汉末，但战火纷飞，人命如草芥是肯定的。 乱世就要到来，要安身立命，首先要融入唐村，赢得大家的信任，适应这个社会融入这个时代，没钱没粮没军队保命都难，又何以争雄。人通常是饭饱思银欲，财大才气粗，有了基础才能想得到或是获取基础之上的东西。 通常妇女在桑田间劳作，男人去海边捕鱼上山围猎。为什么是围猎，因为山林过于危险，曾经有单枪匹马的，尸骨无存，是以季桑村严明规定：每十天由唐山带领年轻体壮的人一起山上围猎，所获平均分配，但是必须听从指挥安排，齐心协力。 今天正好是村民山上围猎的日子，天气很好，唐凨兴致勃勃的手拿长枪背负弓箭快速跑到村中集合，这显然是受过军训的风格。 “唐凨，你想要参加此次围猎，这可是有危险的。”唐凨看了看队伍中的唐凨，虽然个子和他差不多，也有近八尺，可身板差多了。 “山叔，我也是会些武艺的，自保应该是没有大问题的，况且我也想为村里出点力。”唐凨挺起胸脯，自信的看着季泰。 “那好，千万记得，别落单乱跑。”唐山也想看看他的表现，仍然关切的提醒。 待三十五人到齐，唐山交代一番安全和策略，队伍便往南面的山头出发了，今天的目的地是苍森山，是附近第四大山，野物颇丰的一个大山，也是野兽经常出没的山头。 话说打猎都是很惊险刺激有趣的事，唐凨以为会有惊心动魄、出生入死之举，但他这次却并未碰到老虎黑熊等猛兽，莫非是它们的吉日，还是他们的大幸，抑或是给唐凨历练的机会。 唯一危险的是，碰到了一只野猪王，尼玛这野猪直有后世母猪的一倍大，全身黝黑，獠牙血口，唐凨当时就给震惊住了，差点上演了一幕被爆头。好在唐虎急忙大声提醒，而唐凨他还算机智，及时反应过来，一个纵起左扑翻滚，而那野猪王速度极快力度也够大，来不及停下直接撞到了树身上，趁它晕头转向的时候，唐山和唐熊他们及时赶上，要了它的命。 不过也算收货颇丰，大伙一共打到了三只野猪、两头獐子，一条黄金条蛇，乌辰子鸟五只，野兔十只。直接死在唐凨手下的只有一只野兔，还是唐虎唐熊追赶至附近，被他一枪刺中，当然要是说那头晕头转向的野猪王也算上一份功劳的话，也就是两头。唐凨心想，猎人的感觉还是不错的。一行，你抬野猪，我拿野兔，好不热闹，好不快活。 而村长汉子，尤其唐虎唐熊，也初步认可了他。 晚上，正好是篝火舞会，全村人围在一起，烤着野味喝着水酒，表演节目，唐绮几个漂亮的女孩唱着山歌、随即五、六个小伙马上就跳舞加入。在后世经历了泛娱乐化的唐凨看来，虽然水平不怎么高，但却天真、自然、淳朴，快乐，别有一番风味。 接下来，唐山作为村里的第一高手，施展了一套刀法，刀法凌厉，步步生风，赢得一阵欢呼，唐凨看的也极为羡慕，这套刀法必是传自唐澧，有一种战场之上的杀伐果断，而且似乎还有些高明。后世，唐凨少时练过马步和罗汉拳，后来大学期间学过军体拳和陈氏太极，基础还是有的。 轮到唐凨了，表演什么好呢，他略一思索，武艺那不是班门弄斧嘛，决定给大家讲故事，这个时代，他想故事一定还是挺受欢迎的。 果不其然! 那就讲孙悟空大闹天宫吧，这个在后世可被拍过几个版本的电影。 “话说远古时候，有一块石头，那石头啊，可不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它吸收日月精华，汲取天地灵气，有一日在一个电闪雷鸣的夜晚，那石头暗暗发光，突然天空一声巨响传来，一道凶猛的闪电飞击在那石头上，顿时啊那石头被炸裂，蹦出个石猴来……”。 唐凨讲的是新奇惊险，大伙也是听的是趣味横生，妙不可言，在他说到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时，那是一阵意犹未尽，尤其是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少女和小孩子。 这样，唐凨又给村里人，留下了个有见闻的好印象。 得空，其实唐凨算是村子里的闲人，就向村长、唐山等学习枪法、刀法、射箭，骑马。唐凨询问唐山，他的刀法是否是唐老爷子所授，他自傲的告诉唐凨，其武艺传自先祖龙且，龙且！唐凨有些不敢置信，这个人怎么那么耳熟，好像是楚汉相争时期，力拔山兮气盖世的楚霸王项羽的五大将之一。 那不是说他们原来不是姓唐而是姓龙，不禁更加佩服起唐山来，也决定了好好跟他学习，有朝一日对上汉末英雄，也定然不惧。 村里原有两匹马，后又购得五匹，唐凨在二十一世纪骑过他大伯的马，那时候他也是十多岁，倒也不是太生疏畏惧。 在冷兵器时代，战马是很贵重的动物；骑兵，更是厉害的兵种。 所以，唐凨他一定要把骑术练好！不仅能保命，还能制敌。 骑马是一件很令人兴奋的运动，尤其是在大草原上，那种心境是何其的美妙，而纵马在战场之中冲锋驰骋，则更历来是英雄们的大作，无不心驰神往。但骑术却不是短时间能熟练精通的，骑兵就更是难得了，除非是天生的马上民族。不知道天下英雄的武力如何，想来到是想见识见识，唐凨不禁豪情顿生。 村西有一片桑树，一条小河自西北流入东南海，而村东是田地，小麦为主，其他为辅，沟水是很重要的，而水不足时，大伙会从海边挑水放入田地，这样是比较原始而费劲的，唐凨忽然想到何不灌溉，然后查看了地形，于是把想法和村长说了，唐澧虽感惊讶，却完全支持。 这是唐凨第一次运用自己拥有的知识，实现他那日为了留下来所说出的承诺，他要帮助村民增加三成的收入。 唐凨这段时日除了融入村民的活动劳作外，也对整个唐村进行了熟悉和分析。 要提高村子的收成，当在农作物、捕猎打捞上下功夫，采桑养蚕不是重点，所以这第一步的成功是很重要的，他才能真正取得大家的信任，而唐凨也有足够的信心和把握能够做好，他前世可是一个在业内有一定影响的商人。 于是接下来就是怎么进行了，唐凨运用脑中关于水车的原理，挑选了一个非常合适的地方，然后组织大伙一起制作一个大转轮，在转轮上装一些竹筒，使筒口与筒车成45度左右的角度朝着转轮前进的方向，然后将转轮侵入水中一定的深度，大约1米为宜，接着在筒车轴心靠后约1米的位置（高度要比筒车顶部低一些）装一个流水槽，然后建立一个过滤池，再建立一个大蓄水池，连着相对小一点的水池，大水池里面的水通过蒸发沉淀降低盐分之后，流到小水池，最后在搭架进行高低引流，进行最后再进行实验分析总结。 这样过了十多天，终于成了，当海水被过滤引入水池，水池里面去盐的水缓缓的流入田地，村民雀跃不已，直把唐凨看成鲁班的传人，而唐澧也抚须而笑。 所谓“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考虑到靠海这么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唐凨又想何不制作海盐呢？ 唐凨知道盐铁在这个时代是多么的重要，就相当与后世的石油、天然气。但这个时代的盐铁都掌握在朝廷官府和有权有势的豪强世家地主手里。 海盐的制作需要干净的海水，最好是四周没有污染源的海域，这个时代的海水那可以说是纯天然的，根本没污染，蒸煮的器具最好是陶瓷，金属的容易发生化学反应。 火分大火、中火和小火，主要用大火，当海水即将被熬干时，需改用小火。 用纱布过滤海水，然后把过滤之后的海水倒入陶瓷锅中，用大火蒸煮，不盖锅盖，便于水分蒸发，蒸煮到水半干的时候，再往锅中继续添过滤之后的海水，一直保持水满的状态，避免锅因为水少而被煮裂。 另外，蒸煮的过程中可以不止一次过滤正在被蒸煮的海水，一方面由于开盖可能会落入灰尘等杂物，其次，通过反复过滤也可以减少海水中的杂质。这样反复添水，直到海水全部熬干，整个过程中都用大火，因为水满，砂锅并没有被煮裂。 在海水越来越少，即将全部蒸发之际，改用小火，把最后的水分慢慢熬干。改用小火后，盐中依然有水分，用勺子多次翻炒，帮助蒸发，等水分彻底熬干之后，就制成了白花花的手工海盐。 这一壮举，让村民佩服不已。村长唐老爷子在唐凨的提醒下，要求全村不得泄露出去，违者必诛。当然这其实并没有太多的技术含量，人们用心也会想的到，只是要求是必须要这样定的，否则必将引来杀生之祸。 海盐的制作全村每户参与，所得唐凨三成，余下村民平分，村民觉得仁义无双，何况遇上这等好事，自是同意兼满意，欢喜不已，直是纷纷感谢唐凨的壮举，争先恐后的邀请他到家里吃饭。 后来，在围猎时，唐凨又大胆的向唐山提出，围三缺一、缺口设置陷阱，诱捕等方法，来对付猛兽，果收奇效。在捕鱼方面，他和大家一起改进了渔网，扩大了范围和质量，捕鱼量也是大增，不过优质的木船却一直没有突破，这是这个时代的局限和难点。 村民是高兴的紧，对唐凨也越来越信任、赞扬和佩服，真是把他当成了上天特意献给他们唐村的礼物。连最开始，那个说唐凨来历不明的人，也打心底里敬佩他了。 而这个时代的酒水，真的是很粗糙随便的，酒水酒水真的是酒水了，唐凨喝着自然是不过瘾的。 于是乎更加令人惊喜的是，他通过蒸馏方法，把水酒倒入大锅中，用锅盖盖住，只留一个口子，而这个口子又用竹管斜连在空酒坛里，然后烧火，火由小到旺盛，这样蒸发出来的酒就是简单的蒸馏酒。 这样把水酒的度数提高到了三十度，香甜后劲颇足，这也是他这个后世人目前所能达到的高点了，不过男人们特别是季泰，那是直呼过瘾，竟然能喝到如此美酒佳酿。 唐凨为了感谢唐家当初的收留，把这种基本的蒸馏技术交给了唐老爷子一家，得来的利润四六分，由于他的突出贡献以及才干，唐老爷子去县里找关系，帮唐凨上了户籍，他也终于有了身份，唐家村村民。 后来他提议，全村同意，让唐凨担任副村长，协助村长处理村中事物，并主抓建设与防务，唐凨他也没犹豫，很高兴的接下了这个任命。 他真是没想到他到是成了汉末里的一副村长，真是应了后世那句，看别不把村长不当官看哦。 通过他的用心和努力，他在逐步的融入唐村和汉末，但他心里凄苦难受，他对不住家人，他无法再尽孝了，他更对不起她，他深爱的妻子李芸！ 每当傍晚，唐凨常负手站在高坡上，看着无尽的大海，吹着阵阵海风，涛声依旧，可人却只有他自己。 又想起了妻子李芸，若是她也能和他在一起，在这与世无争、淳朴自然的村庄生活，那也是极幸福的事，可惜李芸也许并不在这个时空，而原时空的她是否还活着呢。 唐绮曾几次问他，凨哥哥，大海那边有你思恋的人吗！他都不免浮现出一抹苦笑。 这段时日，村里的野味海鱼也已经多有剩余，已经康康有足，除了一部分风干储存，其他的就要拿到四十多里外的东武县城卖掉，买点布匹、油料等。 而汉末乱世的脚步也更近了。关于盐酒，唐老爷子交代了任务给唐凨。 明日，唐凨他决定带上山叔唐虎唐熊一行四人，去趟东武县上，而他还将带上二十瓶三十度的稻花香，这个目前产量不高，而唐凨也比较喜欢后世的稻花香，就取名为它，未曾想，他却成了稻花香的始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