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记忆与癫狂
雪丽公主所在的房间，是一件小小的木质结构的房屋，不过在小木屋的外面，围了一圈漂亮的围墙，将这座房屋与其他周围的茅草屋区别开来。 门并没有上锁，方天择轻轻一推，就走了进去。 听到了方天择的动静，从屋子里跌跌撞撞的跑出了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 “你是什么人？萨尔玛女巫吩咐过，这里不允许外人入内！”这个小女孩瞪着一脸稚气未脱的眼神说道。 方天择微微笑了一下，那个萨尔玛女巫应该就是之前给自己出谋划策治疗的公主的老太婆吧…… “我来这里，是想找一个人……”方天择用尽量和蔼的语气说，然后摆出了一个略有勉强的笑容，“你知道雪丽……” “外面发生什么了？”一声清脆的声音，从屋内传了出来，木门被打开一角，一个绝色美貌的女孩款款出现在阳光之下。 是雪丽公主！ 她穿了一声亚麻制成的麻布外套，一头美丽的金色长发，简单的卷在脑后，白皙的皮肤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张美艳绝伦的脸庞上，大大的眼睛正盯着方天择。 她的眼神有一种莫名其妙的压力，仿佛是一种比她外表的美丽更加令人窒息的气势，方天择忽然之间，觉得自己大气也不敢出，生怕冒犯了这纯净的美丽…… 难道这就是王者的气势吗？为什么之前和她待在一起的时候，从来没有感觉到呢？ 方天择禁不止想道。 还没等到方天择反应过来，雪丽公主突然发话，这句话一出不打紧，方天择顿时呆立在当场。 因为雪丽公主嘴中说出来的是： “请问，阁下是谁？来这里有何贵干？” 公主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方天择呆呆的看着雪丽公主，说道： “雪丽公主，你别开我的玩笑了……我是方天择啊，你不认识我了吗？我们一起在青树台学习过啊！” 公主看着方天择愣了许久，嘴中喃呢的说： “青树台……？听起来好熟的地方？那是做什么的？” 方天择抓着脑袋，他看着雪丽公主的眼睛，那一双清澈的眼神绝对不是在开玩笑的样子。 难道她失忆了吗？ 方天择在问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忽然从他的身后传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身后有人！ 方天择急忙转身，就在他准备做出躲闪的姿势的时候，原先站在庭院里的小女孩突然走上前去，毕恭毕敬的对方天择身后的人说了声： “萨尔玛女巫……您回来了！” 这个时候，方天择也看清了来人，来着不是别人，正是那日教自己用自己的鲜血治疗公主的那个人，那个又丑又老的女巫。 女巫看到方天择，似乎也是吃了一惊，然后很快便恢复了平静。 她说： “唉哟！这么早就醒来了？老朽我原来以为你至少要睡上三天三夜才能醒……” 女巫一边说，一边走到了雪丽公主身边，她用手中的魔杖碰了碰雪丽公主的胳膊，大大咧咧的说： “小女娃，这个人叫方天择，他是你的救命恩人，我本来今天晚上带你去看他的，没想到，他倒是自己找上们来了……” 雪丽公主看方天择的眼神，很快的由戒备变的放松下来，她缓缓地鞠了一躬，说道： “谢谢你的救命之恩……” 公主的礼节周全，但是却也没有了以前亲切的感觉。 方天择急忙鞠躬还礼，然后他一脸询问的表情看着女巫。 女巫哈哈一笑，然后说： “哦，对了，忘了告诉你，你的这个女娃命虽然救回来了，不过嘛……可能是记忆方面有些问题，她现在只记得自己十岁那年之前的事情，所以，她已经不记得你了……喏，你瞧，我还专门找了个小女孩来陪伴她。” 十岁？ 方天择看了看陪在雪丽公主身边的女孩，然后一脸不解的看着女巫，说： “这……怎么会？” “恩……这个我也不清楚，也许是十岁那年，她遇到了什么事请，让血主的种子附在了她的身上，亦或是十岁之后的记忆，对她来说实在太痛苦，所以她进行了选择性的遗忘……不过，不管怎么样，我救活了她的性命，她的灵魂没有被邪神所占据，你瞧！她现在已经不怕阳光了，她已经彻底摆脱了血主的困扰！” 方天择这才发现，原来公主一直站在明媚的阳光之下，难怪方天择之前感觉有些什么地方不对劲，原来是一直遮在公主身上的遮阳纱巾不见了，她从此以后都可以不怕太阳了？ “你的意思是……她现在已经完全恢复正常了？”方天择问道。 女巫得意的晃荡着脑袋，说： “哈哈，那是当然，她现在已经和普通的小女孩一摸一样了，除了记忆有些缺失……不过这不重要！另外……嘿嘿……少了些关键的记忆，我想，对你和她都有好处哦……” 女巫缓缓的靠近了方天择，挤眉弄眼。 “我没太听懂你的意思……” 女巫突然用魔杖敲击了一下方天择的脑袋，方天择条件反射的准备抽刀防守，不过很快，他发现女巫只是在开个玩笑。 “你个白痴！笨蛋！你是装懂还是真不懂？”女巫突然怒气冲冲的看着方天择，然后踮起脚尖凑在方天择耳边小声说：“你白白睡了人家三天三夜，这下好了，她失忆了，你不用负责了，傻子！这难道还不是好事吗？” 什么？！ 方天择一把推开女巫，他后退了一步，气喘吁吁的看着在场的几位。 雪丽公主！上床！………… ……难道梦里的那些春色都是真的？我真的和美丽的雪丽公主……？？ 方天择愣在当场…… “萨尔玛女巫……萨尔玛女巫……” 突然，一阵焦急的呼叫声从外面的街道上传来，声音由远及近，听起来焦急万分。 女巫的神色一变，她转头交代了几句，小女孩立刻将雪丽公主推回了木屋，然后女巫拍了下方天择，一同冲出了围墙。 在外面的小道上，有一抹灰色的影子，由远及近飞快的狂奔而至，方天择定睛一看，凭借着他光脑的定格影像功能，他看清楚了，那是一只半人半狼形态的狼人，正在一边跑，一遍大声嚎叫着什么。 女巫皱了皱眉头，她拉着方天择站在原地，不一会儿，那个狼人就跑到了二人面前。 “萨尔玛女巫……歌顿侯爵回来了……大人……让您赶紧带着咱们的客人，到大帐篷……有要事商量……嘎嘎……” 女巫看了眼方天择，然后点了点头，说： “好的，我们马上就到！” 然后她转头拍了拍方天择的肩膀，说： “看来，你要和你的相好要分别一段时间了……咱们快走！” …… 十几分钟后，方天择与萨尔玛女巫一同出现在了庇护所里最大的一间帐篷里。 帐篷的正中央，堆放着一个巨大的沙盘，上面摆放了许许多多大大小小的标志物。 方天择只扫了一眼，他就明白，那是北境的地图，中间最大的一块木炭应该就是白河堡，而西北方向的几块破碎的木炭，应该就是指长夜堡，除此之外，沙盘上还用不同颜色的布条画出了河流与湖泊。 类似的沙盘，方天择曾经在白河堡的守卫队见过。 他看到沙盘旁边围着几个人，正在全神贯注的激烈辩论着什么…… 方天择与女巫缓缓走近沙盘，这才发现，在沙盘正对着的地方，有一把简陋的椅子，坐在椅子上的人，正隐藏在一团阴影之中。 虽然没有看清长相，但是熟悉的气息还是瞬间令方天择明白，坐在那里的正是三眼乌鸦--歌顿侯爵。 “萨尔玛女巫，我听说了你的成就，很好，很不错，你救活了雪丽公主，她对我们很重要！我会在黑暗女王面前，为你说些好话的！” 歌顿侯爵沙哑着声音说，方天择发现他似乎与之前遇到的轻松状态有些不同，说话的风格充满了沧桑与无力。 “歌顿大人，我听说您去了白河堡？”方天择插话问道，他不喜欢说话兜圈子，还是直来直去比较舒服。 歌顿用不易察觉的声音，轻轻的叹了口气，然后说： “一开始并不是打算去白河堡，我们原计划在黑水河东岸，就准备提前返回了……” “哦，为什么……” 歌顿侯爵突然站了起来，打断了方天择的话。 他缓缓的走出阴影，方天择这才发现，歌顿一直情绪低沉的原因。 他的脸受了了严重的伤害！ 原本就只有一颗眼睛的歌顿侯爵，在他坏掉的眼睛那一侧，出现了无数坑坑洼洼的小凹凸，似乎像是被硫酸泼过一般……而且他的整个左耳，不翼而飞…… “发生了……发生了什么？” 方天择与女巫都愣住了，他们预感到事情比想象的要严峻的多。 “是白河堡干的？”方天择问。 歌顿侯爵缓缓的点了点头，他慢慢走下几个台阶，来到大厅正中央的沙盘旁。 原本在沙盘旁争吵不休的高级将领们，纷纷低头闭嘴退到两旁。 “算是吧，至少那个人之前是白河堡的人……”歌顿缓缓的说。 方天择明白了，歌顿肯定遇到了类似于德古拉伯爵的人，那种可以腐蚀一切的绿色脓液，他之前在神庙的战斗中遇到过，一想起来，就让方天择毛骨悚然。 但是三眼乌鸦却不急着说他的遭遇，他围着沙盘转了一圈，随后缓缓的叹了口气，指着地图中央的几个标志出来的地点，对方天择说： “其实，这不是我最担心的，英勇的天择勇士……只有一个或者两个邪神变异兽，我们还好对付，但是，如果是几十个、几百个、甚至上千个……那怎么办？” 方天择看着歌顿侯爵的眼镜，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 “那么多的变异兽？那不可能！怎么会突然出现那么多……除非……你是指……”方天择走到沙盘旁，他指了指白河堡的位置，说： “除非……白河堡在批量生产这种怪物？！” 歌顿侯爵无奈的点了点头，他说： “我们开始只是在追击从长夜堡逃脱的白河堡士兵，但是很快，不知不觉我们就到了黑水河周边一带，在那里，我们跟丢了哪些逃兵……” “恩，那里一带似乎是沼泽，水可以屏蔽掉猎物的气息……嗅觉是闻不到的……”老女巫低声附和道。 “是的，我们也发现了这种情况，但是就在我们准备离开的时候……我们忽然意识到，这里原本应该是一个很大的村落，河沿村，北境数一数二的大村，但是在那里，我们却连一个活人的味道都闻不到！” 三眼乌鸦顿了顿，然后接着说： “我们觉得事情有些蹊跷，于是我们兵分三路，悄悄夜渡黑水河，到对岸去寻找答案……很快，我们发现了更多的被废弃的村庄，无一例外，都像是人口突然失踪，村子里的所有钱物都一分不少，看上去并不像是强盗所为……” 歌顿侯爵看着方天择的眼睛，继续说： “人都去哪了呢？是的，我们也十分好奇，于是我们冒险接近了白河堡，终于……了解到了一些重要的信息……” 方天择问道： “什么重要的信息？” 歌顿无奈的笑了一下，然后说： “是我们最不希望看到的事情……黑鱼已经疯了，他再次启动了诅咒实验室，而且他似乎从德古拉失败的遗骸上提取到了某种物质，现在他正在拿他手下的普通百姓在做实验，据说周边村子的人都被抓了过去，于是我趁着夜色溜到了白河堡……你们绝对无法想象我在那里究竟看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