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血
轰杀掉那个变异的炼金术师之后，方天择躲开了满地恶臭的尸体碎块，与茜一道连夜离开了白河堡。 因为土司之前拉响过瘟疫实验室的警报，因此，整座城市几乎已经被白河堡的守卫塞满了。 不过方天择自然会有其他的办法，他与茜从城堡中隐藏的密道溜到城市古老的排水渠之中。 方天择在青树台的时候，曾经在图书馆学习到白河堡的历史，作为一座有着上千年悠久历史的古老城市，这里四处隐藏着不为人知的秘密通道。 即使是土生土长的白河堡人，恐怕也说不清楚这座几经易主的城市，究竟有多少以前贵族修建的用于逃生的密道。 而这些密道，方天择却了如指掌，虽然在青树台并没有一本《白河堡密道大全》一类的书，但是他通过在一些历史传记、神话故事甚至是一些上古预言书籍中，曾经阅读过一些关于密道的只言片语，有些是故事，而有一些则是有确凿证据的。 方天择通过光脑的大数据分析功能，将上述信息提炼、加工，最后得出了一条最佳的逃生通道。 这条逃生通道最终将方天择他们带到了这座城市宽广的地下排水渠之中。 因为紧邻黑水河白水河两座北境的主要河流，这座城市曾经饱受洪涝灾害的威胁，为了减轻城市排水压力，早在矮人时代，白河堡就修建了大路上最庞大的排水渠系统，而现在因为是淡季，排水渠里的水非常稀少，这也就给方天择与茜制造了天然的逃生通道。 排水渠一直通道了白河堡东岸的一处芦苇丛，方天择与茜从里面爬了出来，他们浑身布满了脏兮兮的污垢，但是却没有在河边清洗。 因为他们知道，白河堡的追兵肯定就在后面，纵使茜与方天择都是武力高强的人，但是面对人海一般的士兵，他们都还是有些心虚。 “你以前是三眼乌鸦歌顿的人！你肯定对长夜堡很熟悉吧！”方天择一边拔开眼前的芦苇丛，一边对后面的茜说。 “我在那里只待过三天，你们萨鲁曼亲王就打过来了，不过……我还算了解那里。”茜娇喘连连的说，因为连夜的潜逃，令她这个强大的佣兵都有些力不从心了，她十分奇怪，怎么方天择却像没有事似地精神奇佳。 她并不知道，方天择体内因为吸收了龙族之力的原因，除了对普通的毒药有所抗性，而且他的体力与耐力都异于常人。 “那好，咱们现在就去长夜堡！你来带路！我要去就公主！” “怎么走？靠咱们这四条腿？你们这些贵族难道都没张脑子吗？！”茜没好气的回道。 方天择抓了抓脑袋，他看着喷涌向东流淌的河水，答非所问的说： “这河水，是黑水河吗？” “唔，我看看，河水流淌的方向，正式太阳即将升起的地方……是黑水河没问题，不过，你问这没用的话干什么？” 方天择神秘的一笑，转身离开河滩，说道： “长夜堡不就是在黑水河边吗？我们要去找一艘船！” 茜恍然大悟，她没想到眼前的这个看上去傻愣愣的异乡人，脑筋转的居然这么快。 趁着黎明前的黑暗，他们一行在河边没走多远，就在河边的一处小渔村里，偷到了一艘渔船。 方天择在岸边丢下一枚硬币，随后与茜划着渔船在茫茫夜色中沿河而去。 ………… 而此时，在乱哄哄的白河堡里，被吵醒的黑鱼大人正睡眼惺忪的站在城堡的露台上，从诅咒实验室那里传来的警报声，令全城沸腾了起来，他的心里隐隐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 “大人……大人！不好了！”一个守卫队长气喘吁吁的跑来，上气不接下气的说道。 黑鱼心里咯噔了一下，不过他的脸上并没有丝毫变化，依旧还是用平静的语气说： “诅咒实验室发生什么事了？” “是……有人杀了土司大炼金师，据说……那个几天前被您射杀的那个男子……” “什么？！” 黑鱼发出了远不同于他以往冷静作风的声音，不过，他很快又回复镇定。 “他跑到哪里了？” “回大人，城堡守卫队长下令封锁了城市大门，目前还没有发现他的踪迹……我们估计，他此时应该多在城堡里的某间房屋，队长大人正在组织士兵逐户搜查，相信很快……” 黑鱼闭上眼睛，用手压了压，这个士兵立刻闭上了嘴。 黑鱼张嘴问道： “排水渠派人去查了吗？” “排水渠？！……还……还没哟……” 黑鱼忽然睁开双眼，锐利的眼神瞬间令这个士兵感觉到浑身战栗。 “你们居然没有去查排水渠？那小子是青树台出来的，他肯定对白河堡的建筑构造了如指掌！算了，叫你们的人别搜了，去吧，让你们的城堡守卫队长过来见我。” 黑鱼平静的说，不带有一丝语气。 这个士兵忙不迭的点头，转身退去。 黑鱼望着黎明前的城市，似乎在思考着什么，然后，他忽然对身后的阴影说了句话： “依你看，方天择会逃去哪里……？” 黑鱼没有回头，这句话不像是对自己所说，看上去倒更像是两个朋友之间的闲聊。 忽然，在他身后的阴影中，走出一个人，这个人仿佛并非隐藏在阴影之中，倒是更像是从阴影里融化出来的。 这个人皮肤像玄彬山脉的积雪一样惨白，甚至就连他的嘴唇都毫无血色，只有一双漆黑的眸子点缀在白色的脸上，他浑身穿了一身漆黑的高领风衣，衣领的地方可以看出来，这件黑衣的里子是鲜红的颜色，像血。 这个神秘的人张了张嘴，说：“我闻到过他的鲜血，在这座城市上空……他的鲜血里包含着倔强的责任心，这是非常令大魔王讨厌的特质……所以，我想，他会执着于自己的目的！” 神秘人的声音又尖又细，但黑鱼却毫不在意。 “德古拉伯爵大人……您的意思是，他依旧会去寻找雪丽公主的下落？” 黑鱼转过头，略带有一丝敬畏的眼神看着神秘人。 德古拉伯爵闭上眸子，轻轻点了点头，他的动作极其缓慢，仿佛是一个垂暮之年的老人。 “那么，我们应该尽快去长夜堡支援，那里现在只有昆汀一个人在镇守……” 德古拉伯爵再次点了点头，说： “天就快亮了，今天晚上我出发，肯定会赶在他们之前抵达。” 黑鱼恭敬的弯了下腰，说： “诚惶诚恐！那就麻烦伯爵大人了……有您的相助，咱们的计划就万无一失了。” 突然，一阵士兵的传报声音喊了上来： “城堡守卫队长求见……” 黑鱼点了点头，拍了下手掌，不一会儿，两个士兵带着守卫队长走到了平台上。 “小人拜见黑鱼大人！”守卫队长跪在地上轻声说道。 黑鱼挥了挥手，遣散了周围的侍女，然后他俯下身轻声问道： “嗯……知道我为什么要叫你过来吗？” 那个守卫队长有些紧张的回答： “那个……是因为……我没有及时找到谋杀土司的凶手！” 黑鱼依旧面无表情，他轻轻的说： “错！是因为我需要一个提升士气的方式，而你就是绝佳的道具！” 守卫队长一脸茫然的抬头看着黑鱼，说： “道具……” 然后他的眼睛忽然睁的老大，死死的盯着黑鱼的身后。 在黑鱼的身后，一团黑色的阴影忽然凝固，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样貌恐怖的贵族，他还没有来得及发问，只见那个贵族纵深一扑，两对锋利尖锐的尖牙死死的咬住了队长的脖子，队长来不及尖叫，就在颤抖中摔倒在地。 德古拉伯爵趴在他的身体上，纵情的吸着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