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帝鉴图说
诗云：“小万历受教《帝鉴图说》，张江陵初行考成法。” 诸位看官，《帝鉴图说》是何方神圣？连小万历都要将它作为历史与政治教科书。 原来，《帝鉴图说》是张居正亲自编撰，供小皇帝万历帝阅读的教科书，由一个个小的故事构成，每个故事配以形象的插图。全书分为上、下两篇，上篇“圣哲芳规”讲述了历代帝王的励精图治之举，下篇“狂愚覆辙”剖析了历代帝王的倒行逆施之祸。 正是闲处光阴易逝，转眼已经到了万历元年十月初八日，内阁首辅张居正在文华殿为神宗讲解《帝鉴图说》。当张居正讲到宋仁宗不喜珠饰时，小万历插话道：“元辅，贤臣为宝，珠玉有何益？”张居正道：“历代明君都是贵五谷而贱珠玉，《书》称，不作无益害有益，不贵异物贱用物。” 小万历道：“元辅所言极是。宫人好妆饰打扮，朕要她们注意节省。” 张居正欣喜道：“皇上能这样爱惜财物，乃社稷和百姓之福。” 小万历又道：“秦始皇解除兵器，而人持木棍还是能伤人的。” 张居正道：“人君以布德修政，施仁义，结民心为本，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小万历深深地认同张居正教导的仁君之道，君臣心有灵犀一点通。 张居正为大明王朝有小万历这样的圣君而感到欣慰，自己的努力没有付之东流。 晚上，辛劳了一天的内阁首辅张居正回到自己的府里，他仍兴致勃勃地和爱婿司徒紫轩谈到《帝鉴图说》，紫轩也很感兴趣。 岳父张居正便将一本装帧精美的《帝鉴图说》给紫轩看。紫轩毕恭毕敬地接过这本万历皇帝平时上课所用的教科书，只见书中的插图是明代的木刻版画，线条简单，轮廓清晰，朴拙中带有几分稚趣，可爱又不失传神，兼具欣赏性和收藏性。 紫轩忍不住翻开了阅读，张居正道：“这书虽是《帝鉴图说》，对于你将来从政以大有裨益，我有多本，这本就拿去慢慢看吧！” 紫轩回到自己的屋里看《帝鉴图说》，有贾莹“红袖添香”，正是大明最好的幽居日子。 紫轩看书的时候，有时也会故意向贾莹“撒娇”，说是自己“腰酸背痛”，莹儿就会给他按摩，贾莹明知“相公好坏”，却也乐意为之，有时还给紫轩搔痒，弄得紫轩哭笑不得。 “一夜夫妻百日恩”，他们都习惯有彼此的生活，生活虽然平凡，却很甜美。紫轩闲暇时候，会教贾莹有些诗词歌赋，不知为何贾莹最喜欢南唐李后主的词。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小楼昨夜又东风，故国不堪回首月明中。 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 紫轩笑道：“莹儿，难道你是喜欢上了李后主？” 贾莹道：“我喜欢上了才华横溢的李煜，你不会吃醋吗？” 紫轩道：“我才不会呢，你最多与他梦里相会，而白天你都是我的。” 莹儿嗔怒道：“原来，你不在乎我啊！我去找李后主！”贾莹去翻她那本爱不释手的《李后主诗选》。 贾莹品读李煜的《相见欢》：“无言独上西楼，月如钩，寂寞梧桐深院锁清秋。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莹儿又读李后主的《浪淘沙令》（帘外雨潺潺）：“帘外雨潺潺，春意阑珊，罗衾不耐五更寒。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独自莫凭栏，无限江山，别时容易见时难。流水落花春去也，天上人间。” 紫轩放下手里的《帝鉴图说》搂着莹儿道：“好一个别时容易见时难，你没有与心爱的人分别，你如何能体会到词的意境呢？” 莹儿娇喘不已，道：“相公，你松点，我快窒息了。”贾莹被紫轩搂得香汗淋漓，紫轩还是不肯放手，莹儿情急之下，咬了紫轩一口，紫轩疼得嗷嗷叫，大呼：“潘金莲谋害亲夫了！” 莹儿倒是来了兴致，忙问：“潘金莲是谁？你相公的旧相好吗？”紫轩哭笑不得，连忙解释道：“这个女人是小说的人物，她是一个谋害亲夫的***。” 本以为贾莹会不再追问下去，哪知莹儿道：“什么奇书？我也要一观。” 紫轩忙道：“莹儿，这是一本禁书，看不得的。官府知道了，要处罚的。要是让岳父张居正大人知道了，我们都要挨骂的。” 贾莹却不依不饶，就是要看那本书，司徒紫轩只得将书名告诉莹儿，紫轩道：“这是一本**，名叫《金瓶梅词话》，我是在王世贞伯父府上首次得知的。” 贾莹听说自己追看的那本书竟是**之后，娇羞不已，却又不愿放弃，强词夺理道：“你说是**，我不信，我亲眼看到才能证明你没有骗我。” 紫轩没辙了，心道：“她连大明第一**《金瓶梅》都要看，我也无计可施了。干脆找外面找来手抄本，我们一起看吧！” 紫轩***：“娘子，你既然你不信，我做给你看，你就知道这本书yin不yin？” 贾莹道：“相公，你好坏啊！我是潘金莲，你又是谁？” 紫轩笑道：“你是金莲，那就是西门庆了！西门大官人，西门庆是也！” 王阳明说：“饮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紫轩夫妻俩夫唱妇随，倒也情趣无穷，他们说得累了，倒真的到床上演习《金瓶梅》的招式。 不知是偷看《金瓶梅》的缘故还是得高人指点，紫轩和莹儿的***都大有长进，他们如何颠鸾倒凤，欲仙欲死，不在话下。 京郊王世贞府，书房里仍是灯火通明，一代文坛领袖弇州山人正在修改“大明第一奇书”—《金瓶梅》。 月前，戚继光的女婿司徒紫轩的来访，让王世贞看到大明后学的“后生可畏”。王世贞有意提携这个后生。 王世贞已经在酝酿在江南组建“江南诗文社”，他亲任社长，推荐司徒紫轩任副社长。当然，他还没有和紫轩谈及此事。 不过，由于忙于《金瓶梅》的最后定稿事宜，无暇分身，“江南诗文社”的事就一直搁置下来，不在话下。 司徒紫轩又过了一个休闲的日子，无非是白日与张居正的儿子们一起研读诗书，备战科考；晚上，有贾莹“红袖添香夜读书”，小日子倒也过得和和美美，再加之与王世贞书信往来切磋学问，于诗文方面大有长进，书信中王世贞世伯也多次谈及了组建“江南诗文社”的事情，紫轩很是期待，他不但准备自己入社，还拟拉妻子贾莹入社，就像大观园的“海棠诗社”，也要尽可能地吸收才女入诗社，因为总是一群大男人在那里吟诗作对多没有意思啊。 司徒紫轩虽然清闲但是岳父张居正却忙得紧，改革大幕刚刚开始，一场影响大明王朝的改革稳步开展。张居正有时也找紫轩商议改革事宜，紫轩大半能与首辅大人不谋而合。 一日夜晚，张居正对司徒紫轩推心置腹道：“我的万历新政要点是：尊主权，课吏职，信赏罚，齐号令。 张江陵又道：“我朝官场有一大不好之处就是凡事不务实，事虚文。我张居正当政得改一改，不然，我大明还有什么希望。” 张居正让紫轩为自己写一道给皇帝的奏章，力陈“考成法”势在必行。 司徒紫轩用了整整三个夜晚替首辅大人写了一遍奏疏，张居正很是满意夸奖了这个女婿一番。 张居正道：“贤婿，文采斐然，娴熟政书，是我的左膀右臂，莹儿嫁给你实在是她的福分。” 紫轩连忙道：“岳父过奖了，儿子所以政务有所进步都是岳父大人教导之功，儿天生愚钝，幸赖岳父栽培才有今日小成，不敢居功。” 张居正听完，更是满意，捋了捋齐胸的美髯，让身旁的儿子们今后要多向司徒学习，紫轩自然又谦虚了几句。 话说张居正在紫轩所写奏疏的基础上稍作润饰，于万历元年十一月十八日向皇帝奏陈：“近来来章奏繁多，各衙门题复无虚日。然而，章奏虽勤，但多敷衍了事，实效甚少。请自今之后，章奏随事考成，一切以事之大小缓急为限，误者抵罪。凡部、院遇各章奏，或奉旨，或钦依，转行各衙门，俱先酌量道路远近和事之急缓，定期登入文簿，每月终注销。其转行复勘、提问议处、催督查核等项，另造二册、各注略节及原限，一送六科注销，一送内阁查考。各抚、按奉行事理，有迟误者，该部、院举之；各部院注销有容隐欺蔽者，六科举之；六科缴奏有容隐欺蔽者，阁臣举之。月有考，岁有稽，则名必中实，事可责成。” 十岁的万历小皇帝自然批准了张居正的请求，委托内阁首辅张居正主持考成法的实施。自考成法行，办事效率大为提高，“虽万里之外，朝下而夕行”，“中外淬砺，莫敢有偷心焉。要详兼举，张驰共贯”，政体肃然。 司徒紫轩立下大功一件，张居正对他更加信任，朝政大计都与他商议，民间都称司徒紫轩为“足不出户的小宰相”。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