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金瓶风月
诗云：“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何当共剪西窗烛，却话巴山夜雨时。” 话说南京的好事之徒早已获悉了曾天训回金陵的日期，几乎又是万人空巷在马头等候，看客分为三类，一类是上次没有能够一睹金陵首富风采的“拜金族”；另一类是将倾国倾城的大美女曾梦娇视为梦中情人的“好色族”；第三类就是那些纯情的美少女和独守空门的贵妇名媛，她们无非是想一睹有“大明潘安”美称的司徒紫轩，又可称“追星族”。 “拜金族”是曾天训的粉丝，他们与能金陵第一富商共餐为荣；“好色族”则将曾梦娇视为自己的梦中情人和意yin对象；“追星族”则将极品美男司徒紫轩视为心目中的“白马王子”，这三类人各安心思，不在话下。 三路人马阻塞了道路，曾天训派人去疏导，总算留出一条道，曾府队伍从这条道经过，人群中的兴奋者欢呼雀跃，一些情窦初开的少女偷偷溜出闺房只为一睹司徒紫轩的帅气，她们时不时地向司徒紫轩的方向送出有生以来的第一个飞吻，这是爱的表达，却无法得到所爱之人的回复，可谓悲情。 由于人满为患，地方官亦派兵丁疏导，曾府的队伍才得以顺利通过，经过一番折腾，终于回到金陵的府邸，如今的曾天训已是朝廷命官，官商合一的特殊身份颇引人注目。 曾天训不惜重金酬劳了镖师，从徽州府采购的特产也悉数运倒府里，众人都累得筋疲力尽，只有司徒紫轩与梦娇小姐毫无疲惫之色。 曾天训命人准备了晚膳，用过餐之后，曾大人从扬州买来的两名美妾连忙侍候他睡觉，今晚只做了一次粗活，曾天训就渐渐体力不支，竟然沉沉睡去。 两名美妾以“享受性福生活”人生的最高目标，哪里自甘寂寞，于是又相互演练了一番，倒也极为舒服，彼此都弄得欲仙欲死，娇喘不已，都云扬州瘦马的***了得，此言不虚，身边的曾天训仍死猪一般，将“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古训抛在脑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清晨，曾天训睡醒，才知冷落了两位佳人，心里不忍，于是有了白日宣yin的杰作。 前些日，他在一位商人朋友那里欣赏了一幅**，据称是江南四大才子之首唐寅（唐伯虎）的真迹，其中画中图解的御女大法堪称一绝，曾天训何许人也，他自幼博闻强志，早将里面的精髓都熟谙于心，前一段时间东奔西走没有时间演练，此时正好投入实战。 两位佳丽虽是风月场中的高手却也经不起如此折腾，昨日彼此奋战了一宿，早已精疲力竭，哪里还经得起颠鸾倒凤，纷纷败下阵来，曾天训还当自己老当益壮呢！ 美女们勉强应付了一番就无力地瘫倒在床上，消极怠工，老徽商忘情地打她们的**亦无济于事，曾大人无可奈何，好不扫兴，只得“起来独自绕阶行”。 梳洗已毕，他在后花园练太极拳，虽非正宗的太极拳，倒也可以以假乱真。司徒紫轩已经在书房晨读了，而爱女梦娇则在侍弄她养的花花草草，不亦乐乎呢！ 丫鬟忆红让梦娇他们去用早餐，吃完早饭，司徒紫轩又去书房读书，梦娇做了一会儿女工，颇觉无聊，便去书房找紫轩，这些天他们几乎形影不离，好在曾天训是开明徽商，不计较那些封建伦常，说些“男女授受不亲”的老掉牙之言。 书房里的书有从曾府藏书楼弄来，还有的是司徒紫轩开列书单，曾天训差人去买的。 司徒紫轩在温习四书五经之余还抽空看一些杂书，什么《西厢记》，此时的有一部奇书《金瓶梅》流传可惜尚未完本。 1996版**主演古装的电影《金瓶梅》司徒紫轩倒是与舍友一起欣赏过，只是列入古代禁书的《金瓶梅词话》没有研读过，听说有许多露骨的描写。 那一天，司徒紫轩正在偷看尚未完本的手抄本《金瓶梅》。最早的正式版本要等到万历四十五年才出现，即东吴弄珠客作序的《金瓶梅词话》。 司徒紫轩在现代时的年龄已经25岁了，虽然还是看上去还是翩翩美少年，却已经是法律上的“成年人”，早已是具有完全民事行为能力的人。何况在现代《金瓶梅》已经不属于禁书，没有必要偷偷摸摸地看，不过在明朝连具有极高文学价值的《西厢记》都是所谓“yin词艳曲”，《金瓶梅》更是命运多舛，官方虽然禁止传播还是有少士人竞相阅读“以为奇书”。 司徒紫轩正看得出神，梦娇小姐已经站在他身旁多时了。这一惊非同小可，司徒紫轩羞得脸色通红。 “紫轩哥，你在看什么书？你看得如此津津有味。”梦娇小姐好奇地问。 “这个，那个，总之，你不要问，是少儿不宜的书。”司徒紫轩一时理屈词穷，竟然用了“少儿不宜”这样一个词语，不过这倒吊起了梦娇小姐的兴致。 梦娇小姐道：“何妨借来让我一观？”司徒紫轩不好阻拦，梦娇小姐随意翻看，但见第三回是“王婆定十件挨光计，西门庆茶房戏金莲”。 诗曰： “色不迷人人自迷，迷他端的受他亏。 精神耗散容颜浅，骨髓焦枯气力微。 犯着jian情家易散，染成色病药难医。 古来饱暖生闲事，祸到头来总不知。” 又有：“云雨几时就，空使襄王筑楚台。” 又见： “水性从来是女流，背夫常与外人偷。 金莲心爱西门庆，yin荡春心不自由” 梦娇小姐又见书中“二八佳人体似酥”一句，脸上不禁一阵绯红娇艳如桃花，司徒紫轩不知如何向她解释，毕竟在那个年代这是一本绝对的“**”。 在现代社会，虽然学者们肯定《金瓶梅》的文学价值，但是对它露骨的色情描写还是持批评态度。司徒紫轩最怕这本书影响了自己在梦娇小姐心目中的君子形象，梦娇小姐在他心目占据太重的地位。 “娇妹，恐怕这不是你看的书吧！”司徒紫轩面带羞涩地道。 “唉，我倒要看看什么书本小姐看不得！”梦娇以罕见的千金小姐的口吻，似笑非笑地道。 “你要看便看吧！不过，你可不要后悔，千万不要告诉义父，这可是一本禁书啊！如果义父知道了，他老人家会不高兴的，而且这是一本手抄本还不完备，娇妹真的决定继续看吗？”司徒紫轩郑重其事地地道。 “什么禁书、**，你司徒公子能看，本小姐如何不能看？你们这些臭男人，你们能看的书却不许我们女人看，是何道理？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梦娇小姐倒表示出某种矜持，这是梦娇第一次骂紫轩，似乎有失淑女风范。 司徒紫轩再看梦娇小姐之际，她似乎更加娇羞可爱，风情万种，女人的风韵好像突然之间增长了几分。 司徒紫轩只得对梦娇小姐让步，百般温存。梦娇小姐道：“那西门庆原是大宋徽宗皇帝政和年间的人，你既看，我也要看。” 司徒紫轩只得从命，他原想明朝的女子受封建礼教的束缚对这类的禁书避之唯恐不及，看来他想错了。 刚才他们还在说曾天训，果然是“说曹cao，曹cao到”，光一般的速度。正当他们开《金瓶梅》学术研讨会之际，不料曾天训正好来试紫轩的学业，在他的家里他愿意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必让人提前通报，这一举动却打得梦娇和紫轩措手不及。 书桌上的《金瓶梅词话》格外刺眼，曾侍郎自然听说这本奇书，他虽然也在枕边欣赏过，却容不得女人家读它，他不忍心向爱女发火，只得责怪紫轩，他盛怒道：“司徒贤侄，你怎么能看这种**呢？你四书五经都通了吗？我有空考你。《金瓶梅》处在禁书之列，你们都不许看了。” 梦娇问道：“父亲如何知道这是一本禁书？”曾侍郎道：“我如何不知？我床头就有一本插图版的《金瓶梅》。”这一句完全露馅了，他羞愧难当，不再言语。 梦娇心道：“父亲大人这不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原来，男人都一样，只可以自己读yin词艳曲，却不让女儿家识文断字，说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 梦娇小姐平时就对父亲有几分敬畏，况且《金瓶梅》远不是女儿所读之书，她们该读的书是《列女传》、《女则》等，虽然心中不以为然，却不敢顶嘴。 自从《金瓶梅》风波之后，司徒紫轩就彻底与所谓的闲书、禁书绝缘了。他刻苦攻读四书五经，好像又重读一个“国学”专业，好在他国学基础甚好，天资聪慧，倒也不十分费力。 司徒紫轩好像又回到高考那段激情燃烧的岁月，梦娇小姐国色天香一般的人物有时陪他读书，他被一种幸福感所包围，有时差点被那种幸福窒息。 他穿越到明朝，被梦娇小姐救回府中之后，他就开始有英文写日记，这样就谁也看不懂。梦娇还以为是朝鲜文，曾天训年轻时曾去朝鲜经商，对朝鲜的文字略知一二，断定紫轩所写不是朝鲜文，却也说不上是什么文字。 司徒紫轩本以为《金瓶梅》风波会很快过去，哪知附近的几位纨绔子弟出于嫉妒，故意向司徒紫轩借《金瓶梅》以此嘲笑他偷看禁书，是道德沦丧的伪君子。 司徒紫轩诚恳地说他已经书还给人家，倒是曾天训狠狠地将司徒紫轩训了一顿。司徒紫轩似乎明白了他的义父名字的来历，心道：“他天生只为教训他人，不愿正己。自己每日都看插图版《金瓶梅》，却不让别人看，完全不懂分享。” 人在矮檐下，不得不低头。司徒紫轩只得唯唯诺诺，于是好几天躲在书斋不敢出来，梦娇小姐倒是每天去看他，并未因为他看过《金瓶梅》而看低他，反而和他谈自己看过的女儿家被禁止观看之书。 只是丫鬟忆红很少再来司徒紫轩的书房，原来深受封建礼教毒害的她听说司徒公子偷看什么yin词艳曲，以为司徒紫轩虽然玉树临风，却大抵是好色之徒，她自幼读什么《女则》等书，对此深恶痛绝，由此也渐渐疏远了他。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请听下回分解！